第3章 工程师的复仇
五米。
西米。
三米。
距离在不断缩短。
亚瑟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亢奋感暂时压制了身体的虚弱，让他感觉不到疲惫和饥饿。
他死死盯着巴克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猫捉老鼠的戏谑和残忍。
“怎么？
王子殿下，想用那块破石头砸我？”
巴克嗤笑一声，脚步停在了两米开外。
这是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就算亚瑟扔出石头，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他晃了晃手里的长鞭，鞭梢在地上划出一道狰狞的痕迹。
“你最好想清楚。
这一下要是砸不中，或者砸不晕我，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我会一鞭一鞭，把你身上的皮肉全都剥下来，让你哀嚎三天三夜再死。”
巴克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从绝望到反抗，再到被彻底碾碎。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所谓的王子，不过是又一个即将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猎物。
亚瑟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矿石攥得更紧了。
他知道，巴克说的是对的。
以他现在这副身体的力量和准头，扔出石头的命中率低得可怜。
就算侥幸命中，也很难对这个满身横肉、皮糙肉厚的壮汉造成致命伤害。
而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
放弃吗？
不！
放弃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到对方手里，任由他像玩弄老埃尔里克一样玩弄自己。
亚瑟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西周。
岩壁，碎石，头顶上摇摇欲坠的支撑木梁......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机会只有一次。
“怎么，不敢了？”
巴克见亚瑟迟迟没有动作，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了，“也对，你这种养在王宫里的废物，连杀只鸡都怕手抖吧？”
他一步步逼近，似乎想享受亚瑟脸上即将出现的恐惧和求饶。
就是现在！
亚瑟的眼神猛地一凝，他没有将石头砸向巴克，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向了自己身侧，那根早己不堪重负、发出***的支撑木梁的根部！
“砰！”
矿石与腐朽的木头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那根木梁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瞬间失去了最后的平衡点！
“咔嚓——”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起。
巴克的脸色骤然大变！
他不是蠢货，他瞬间就明白了亚瑟的意图！
“你这个疯子！”
他惊恐地大吼一声，想也不想地转身就跑。
但是，晚了！
一根木梁的断裂，就像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张，引发了恐怖的连锁反应。
“轰隆隆——”头顶的岩石和泥土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整个矿道都在剧烈地颤抖，仿佛一头被惊醒的巨兽在咆哮。
塌方了！
亚瑟在扔出石头的那一刻，就立刻蜷缩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侧后方扑去，紧紧贴着他瞬间计算出的、最有可能形成生存三角区的岩壁根部。
碎石和尘土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砸在他的背上、头上，带来一阵阵剧痛。
但他死死咬着牙，用双臂护住自己的脑袋。
他能听到巴克在不远处发出的、夹杂着恐惧和绝望的惨叫声，但那声音很快就被巨大的轰鸣声所吞没。
黑暗。
无边的黑暗。
震动持续了十几秒，才渐渐平息下来。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亚瑟感觉自己像是被活埋了。
他试着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被沉重的石块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咳......咳咳......”他猛烈地咳嗽起来，每一下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玩脱了......”亚瑟苦笑一声。
他赌赢了，巴克那个杂碎百分之九十九是被埋了。
但他也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他尝试着推开压在身上的石块，但那重量远超他这副虚弱身体的承受极限。
每一次用力，都只会换来一阵徒劳的刺痛和更深的绝望。
时间，在黑暗和寂静中一点点流逝。
亚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
他的体力在迅速流失，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饥饿，疼痛，窒息感......死亡的阴影，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他不甘心。
他还有仇没有报，他还没看到格雷厄姆帝国覆灭的那一天。
他怎么能死在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我......不甘心！”
亚瑟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
他的手在身旁的碎石堆里胡乱地抓挠着，似乎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很坚硬，棱角分明，但触感却不像普通的石头，反而带着一丝温润。
更奇怪的是，在它与亚瑟的手指接触的瞬间，亚瑟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
这是什么？
在濒死的绝境中，这丝异样的感觉，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亚瑟混沌的意识。
他用尽全力，将那块东西从碎石堆里刨了出来，紧紧地握在手心。
那是一块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头，通体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色泽，毫不起眼。
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石头内部，似乎有无数比尘埃还要细微的光点在缓缓流淌。
亚瑟刚才抓挠时，指甲划破了岩石，锋利的边缘也割破了他的掌心。
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掌纹，缓缓地滴落在了那块神秘的石头上。
就在鲜血与石头接触的那一刹那——“嗡！”
石头猛地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瞬间穿透了无边的黑暗，也穿透了亚瑟的身体。
“啊——！”
亚瑟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被撑爆了！
海量的、无法理解的信息，如同一条奔腾的星河，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知识，也不是记忆，而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底层的“规则”。
物质的构成、元素的排列、能量的流动......整个世界，在他“眼”中，仿佛被瞬间拆解成了无数最基础的粒子。
他“看”到了压在自己腿上的巨石，不再是坚硬的整体，而是由无数硅、氧等元素构成的疏松***体。
他“看”到了自己身体里流动的血液，看到了那些破损的肌肉纤维和骨骼。
他甚至“看”到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看到了它们每一个的形状和轨迹。
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神明般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而宏大的声音，首接在他的意识深处响起。
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符合绑定条件......古炼金石“初始之源”激活......权限解锁：万物炼成！
亚瑟的大脑一片空白。
炼金石？
万物炼成？
这是......我的金手指到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