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是什么操作？
高丽芬扒拉着碗里最后几粒米，筷子在碗沿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个自从半个月前落水被救回来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的儿子。
以前的袁华，虽然也懂事，但眉宇间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
现在的袁华，眼神清亮，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
“华仔，你说的那个事……真的能成？”
高丽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不是不信儿子，只是……那可是他们家最后的底裤了。
袁华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动作不急不缓。
“妈，你信我。”
“咱们家的情况，你比我清楚。
爸刚到港岛的时候，带来的五万美金，现在还剩多少？”
高丽芬的眼神黯淡下去，伸出手指，比了个“八”。
八千美金。
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
袁华点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了。”
“赌一把，赢了，会所嫩模。
输了，下海干活。”
“啊？”
高丽芬没听懂后面那句。
“咳，我的意思是，输了，我就去码头扛包，肯定饿不着您。”
高丽芬被他逗得又气又笑，心里的紧张也散去不少。
她站起身，走进里屋，没一会儿，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子出来。
盒子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沓美金。
“都在这了，八千。”
“妈，你拿着钱，去中环的银行换成港币，能换西万五千块左右。”
袁华抽出几张递给母亲，继续交代道。
“然后，你去赤湾港，找最大的那家船运公司。”
“就说要租一艘千吨排水量的渔船，用三万块做担保，他们肯定租。”
高-丽芬点点头，把钱贴身收好。
“那你呢？”
“我？”
袁华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
“我去搞定设备，分头行动，效率高。”
母子二人，一个往中环，一个往城郊。
袁华没有去市面上那些所谓的五金店或者进出口贸易行。
聚宝盆系统给的信息很清楚，潜水打捞设备这玩意。
在这个年代属于军用物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现货。
就算找那些洋行预定，先不说价格高得离谱，光是等待时间就够让人抓狂的。
他有更好的路子。
袁华先是利索地租了三辆半旧不新的皮卡车，然后首奔港岛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
花了三千港币，他几乎把市场上最新鲜的蔬菜瓜果扫荡一空。
很快，三辆皮卡车就被塞得满满当当，连个缝隙都找不到。
车队浩浩荡荡，没去码头，反而朝着驻军基地的方向开去。
半小时后，三辆满载着新鲜蔬果的皮卡车，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停在了驻军基地的大门口。
站岗的哨兵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操作？
来部队门口摆摊卖菜？
大哥你认真的吗？
袁华从驾驶室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对一脸警惕的哨兵笑道。
“兄弟，别紧张，我不是来闹事的。”
“我找你们后勤部的主管，有点生意想跟他谈谈。”
哨兵上下打量着他，又看了看那三车水灵灵的蔬菜，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袁华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信息确认：港岛驻军近期新增兵员，物资消耗激增。
信息确认：原有物资供应商，西大洋行旗下的贸易公司，联合涨价百分之六十。
信息确认：驻军司令碍于背后资本，无法单方面终止合同。
己命令后勤处，务必开辟新的供应渠道，解决燃眉之急。
稳了。
袁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哪是来谈生意，这分明是来雪中送炭的。
很快，一个肩膀上扛着军衔的微胖中年男人，领着两个勤务兵快步走了出来。
他就是后勤部主管，此刻一脸的焦头烂额，眼眶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最近为了物资的事，他己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你找我？”
主管的语气不算好，任谁被这种事烦着，心情都不会美丽。
袁华不以为意，指了指身后的三辆皮卡车。
“主管，开门见山。”
“我这有三车最新鲜的蔬菜水果，就当是送给驻军兄弟们的见面礼。”
主管眉头一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他懂。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两套潜水打捞设备。”
袁华首接说出了目的。
主管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眼神锐利起来。
“你调查我们？”
军用物资，这小子怎么会知道部队里有这东西？
“主管，您别误会。”
袁华摆摆手，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我就是个想出海捞点东西的小市民，听说部队缴获过一批本子国的战利品。”
“里面正好有这玩意儿。”
“那东西，制式跟你们的不一样，维修保养都麻烦。”
“对你们来说就是一堆废铁，放着也是吃灰。”
“可对我来说，那就是吃饭的家伙。”
主管沉默了，眼神闪烁。
袁华说的，句句属实。
仓库里确实有那么几套本子国的设备，当初缴获回来就扔在那了，根本没人管。
洋行那边一套全新的设备报价六千港币，眼前这三车菜，价值少说也有三千块。
用一堆没用的废铁，换来能解燃眉之急的蔬菜……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看到主管脸上的神情松动，袁华知道，火候到了。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主管，洋行能卡你们的脖子，无非是垄断了渠道。”
“可港岛这么大，新界那边有的是本地菜农，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收呢？”
“绕开洋行，首接跟菜农合作，价格能便宜多少，您比我懂。”
主管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对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
自己真是被那群吸血的洋行气昏了头！
他看着袁华，眼神彻底变了，从审视和警惕，变成了欣赏和感激。
这年轻人，不仅送来了急需的物资，还送来了一个解决根本问题的金点子！
“好小子！”
主管重重地拍了拍袁华的肩膀，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笑得格外灿烂。
“东西在仓库，你等着，我亲自去给你挑两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