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测谎
也没有人从窥视窗里往外看。
这里是一个真空地带，隔绝了所有声音和生命。
夏七夜忍不住开口问。
“我们去哪…？”
莫尔斯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地。
“‘测谎间’，看看你是不是真‘正常’，或者……藏着些什么。”
他语气意味深长，让夏七夜心跳瞬间加速。
他确实藏着秘密，那个导致他被送进这所精神病院禁武所的秘密。
他看到了那抹附在议员身上影子。
他能说吗？
敢说吗？
这里“测谎”，又到底是怎么测…？
一连串问题在夏七夜脑海里盘旋，让他越来越紧张。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扇白色的门前。
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小小电子屏，上面显示着“测谎间”三个字。
莫尔斯推开门，做了一个“请进”手势。
夏七夜走进房间，发现这是一个纯白色房间。
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中间放着一张金属椅子。
椅子上布满束缚带和传感器。
椅子上方悬挂着一个复杂头盔。
头盔上连接着许多线路。
这些线路通向房间角落里一台机器。
机器屏幕上闪烁着各种复杂数据流。
“请坐，741号。”
莫尔斯示意他坐在金属椅子上。
夏七夜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缓缓坐下。
冰冷金属瞬间传来刺骨寒意，激得他打个寒颤。
莫尔斯走到他身边，熟练地将他手腕，脚踝和腰部都用束缚带绑好。
他动作精准而迅速，没有丝毫多余情绪。
“放松，”莫尔斯一边调整束缚带松紧，一边说。
“只是看看你‘底色’，很快就结束。”
他说完，拿起椅子上方头盔，扣在夏七夜头上。
头盔内部同样是冰冷金属，遮住夏七夜的视线，让他陷入一片黑暗。
“嗡…”机器突然启动，发出轻微嗡嗡声。
夏七夜耳边传来莫尔斯声音。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地方传来。
又像是首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现在，回想你看到……那个‘影子’。”
夏七夜猛地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尖锐刺痛突然钻入他大脑。
不是电击疼痛，而是更深层次灵魂被搅动剧痛！
“啊！”
夏七夜忍不住惨叫出声。
他想要挣扎，可束缚带死死将他固定在椅子上，让他动弹不得。
眼前黑暗开始扭曲。
无数画面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最后定格在了三天前市政广场。
繁华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
那位议员穿着笔挺西装，在一众保镖簇拥下走过。
阳光明媚，可议员肩膀上，却笼罩着一团漆黑影子。
那影子像是有生命，在议员西装上缓慢流动。
夏七夜当时就站在人群里。
他盯着那团影子，心脏狂跳不止。
就在这时，那团影子突然停止了流动，缓缓地……朝着他方向“转”过来。
没有脸，没有眼睛，只有一片纯粹令人窒息黑暗。
可夏七夜却能清晰地感觉，它在“看”着自己。
“它，看见你…？”
一个冰冷声音首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股纯粹恶意，让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
“不！”
夏七夜疯狂地挣扎。
束缚带深深勒进他皮肉，留下一道道红痕。
他想要忘记那个画面，想要逃离那个声音。
可记忆却被强行翻扯出来，让他一遍又一遍地重温当时恐惧。
莫尔斯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好奇。
“很有趣，反应很强烈。
继续深入，我要看看那影子全貌。”
更剧烈疼痛袭来。
灵魂被撕裂成了两半！
脑海里画面越来越清晰。
那团影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开始疯狂地扭曲，膨胀…。
…金属门发出干涩“吱呀”声。
莫尔斯黑色制服上还残留着测谎间消毒水味。
他脸上微笑早己消失，冰冷目光扫过夏七夜。
“时间结束，741。”
莫尔斯声音没有起伏。
“该换个‘家’了。”
夏七夜从硬板床上站起身，肌肉因紧绷而微微发酸。
新地方？
他几乎能肯定，那绝不会比这间临时单间更好。
禁武所每一步，似乎都在朝着更深黑暗坠落。
他没有提问，只是沉默地跟上莫尔斯脚步。
走廊里灯光依旧惨白。
映得两人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如两道扭曲幽灵。
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电梯前，莫尔斯按下向下按钮。
红色的指示灯在昏暗里闪烁。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
夏七夜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囚服。
走进电梯后。
门关上瞬间。
失重感骤然袭来。
电梯在持续向下，比他想象中更久，似要坠入地底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终于停下。
门再次打开。
一股混杂着消毒水，汗臭和甜腻***气异味猛地钻进鼻腔。
夏七夜胃里一阵翻腾，他强忍着才没干呕出来。
眼前不再是狭窄走廊。
而是一个巨大圆形空间，穹顶高得望不见顶。
几盏惨白吊灯悬在半空，光线勉强照亮下方区域。
空间西周，是层层叠叠金属牢笼。
可这些牢笼表面却覆盖着一层诡异暗红肉膜。
肉膜在微弱地起伏，像有生命般呼吸。
夏七夜手指无意间擦过旁边墙壁，触感温热。
还带着极其微弱蠕动感，好像摸到了某种生物皮肤。
他猛地缩回手，指尖残留温度让他浑身发寒。
“欢迎来到‘蚀骨之巢’。”
莫尔斯音在这里变得有些怪异。
似乎被周围空气吸收了大半。
“你的新社区。
尽量别死太快。”
这里一片压抑死寂。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压抑咳嗽，或是模糊不清梦呓。
像一座巨大坟墓，埋葬着无数绝望灵魂。
莫尔斯朝着不远处一个坐在牢笼边男人招招手。
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疤痕脸。
一道狰狞旧疤从额头一首划到嘴角。
应是被什么利器劈过，眼神浑浊，带着点神经质警惕。
“老疤，带新人熟悉规矩。”
莫尔斯把夏七夜往前推了推，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
说完，他转身走进电梯。
门关上瞬间，那点仅存“文明气息”也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