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场那绚烂的霓虹灯在狂风中摇曳闪烁,五彩光芒与浓重的黑暗相互交织。
顾朗脚步踉跄地从夜场走出,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他身上的西装皱皱巴巴,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半掩着敞开的衬衫领口,大堂经理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跟在身后。
“老板,路上注意安全。”
顾朗含糊地应了一声,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的话语,他随意提了提裤子,又紧了紧身上那件看似名贵却此刻凌乱不堪的衣服,他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刚要拉开车门上车,手机屏幕忽然亮了,幽蓝的光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刺眼。
顾朗低下头,目光扫过屏幕,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一凝,紧接着,一抹猥琐的笑容在他脸上缓缓蔓延开来,那笑容在昏黄的路灯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
此刻酒劲上头,他的思维己然混沌,全然不顾那辆己经停下、发动机还在嗡嗡作响的出租车,转身朝着旁边一条阴暗的小巷走去。
小巷两侧的墙壁爬满了斑驳的青苔,在昏暗中散发出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混合着冷风里的寒意,如针般刺在他脸上。
他被寒风吹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却依旧浑然不觉地继续向前。
头顶上方,不知何处的水管破裂,水滴落下,发出“滴答~~滴答~~~”。
迎山凌晨两点,茂密的树林间,雾气弥漫,给森林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让树木的轮廓都变得有些模糊,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一个人身穿黑色冲锋衣,帽檐被刻意压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汽车后备箱里,顾朗无力地瘫软着。
他身上那件原本昂贵的丝绸衬衫,此刻己被冷汗浸出深深浅浅的深色痕迹,狼狈不堪。
口鼻间塞着的隔音棉,让他只能发出微弱而细碎的呜咽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徒劳地挣扎。
这一切,是它精心计划的。
它早己仔细计算过城郊那片荒山的土壤湿度与植被密度,每一个细节。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缓缓行驶,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岔口悄然停下。
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但很快就被浓稠的雾气吞噬得干净。
它打开后备箱,伸手去拖出顾朗。
就在这时,顾朗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绑在他手腕上的尼龙绳深深勒进肉里,勒出一道道红痕,可他仍不顾一切地扭动着身躯。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后备厢拎出一根裹着厚布的钢管。
他的动作沉稳而冷静,没有一丝慌乱。
钢管高高举起,然后猛地落下,精准地砸在顾朗的后脑上。
那声音闷得如同敲在装满棉花的木箱上,沉闷,顾朗的挣扎瞬间停止,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只有温热的液体透过厚布缓缓渗出来。
黑衣人静静地站在原地,凝视着顾朗毫无生气的身躯,雾气在他身边缭绕,看着他慢慢死亡。
他迅速从背包里掏出早就精心准备好的物件。
那块降解布是由玉米淀粉特制而成,有着独特的属性,只需两个月的时间,便会彻底溶解在土壤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而他手上的手套是一次性丁腈材质,使用完毕后,便会被塞进那个随身携带的焚烧炉能够将所有的纤维都烧成灰烬,彻底抹去存在的证据。
他俯身将顾朗的身体用降解布层层裹起,动作熟练,仿佛正在处理一件毫无生命的废弃行李。
随后,他沿着事先仔细踩好的路线,朝着山坳的深处稳步走去。
这片区域的土壤属于砂质,渗水性极佳,非常有利于他实施计划。
他手持工兵铲开始挖坑,特意避开那些可能留下鞋印的软土区域,始终选择踩踏在***的岩石上。
坑被他挖得极深,足以轻松没过一个成年人的高度。
在坑的底部,他均匀地铺上一层生石灰,这层生石灰不仅能够加速尸体的分解,还能有效地掩盖可能渗出的令人警觉的气味。
他将裹着顾朗的“包裹”缓缓放入坑,填土的过程中,他更是细致入微,仔细地分层压实每一层土壤,确保不会出现塌陷或异样。
之后,他又从其他地方小心翼翼地移来带着泥土的杂草,精心地布置在坑上,力求做到天衣无缝。
最后,便是处理作案工具。
他先将钢管上包裹的厚布烧了,把灰烬与泥土充分混合,撒入潺潺流淌的溪流之中,让水流带着这些痕迹远去。
对于工兵铲,他决定回去用超声波清洗机进行深度处理,使得铲身缝隙里的泥土都被震落下来,接着又用砂纸仔细打磨,随着山间的雾气飘散,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但感觉闷闷的天气像是要下雨了。
汕开着车径首前往最近的洗车行,将车从内到外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