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12分,林峰拖着个比他还重的泔水桶,在后巷跟积水坑较劲。
身上那件“归家酒店”的破围裙,湿漉漉地贴着胸肌——这是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
“淦!
想当年老子一双铁拳值千万美金,现在倒好,天天跟馊水较劲!”
他骂骂咧咧,一脚踢开挡路的空罐头,“罗刹门那帮孙子最好别落我手里,不然全塞进这桶里腌入味!”
突然,他耳朵一动。
“啧,三点钟方向,心跳七十八,老烟枪了;屋顶那位,AWP扳机缺油,保养差评;墙根那哥们,暗劲小成还学人装混混,鞋都不会拖...”林峰叹了口气,摸出老板娘赏的半包红塔山,又心疼地塞回去——打完架才能抽,这是规矩。
三道黑影堵住巷口,匕首在雨中泛着寒光。
“林峰!
有人花五百万买你的命!”
林峰眼睛一亮:“哪家开的价?
能不能聊聊?
我给自己打个折,二百万就行,支持现金支付宝微信...”杀手们愣神的瞬间,林峰“哎呦”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泔水桶栽去。
“***!”
杀手们齐刷刷后退——这味儿谁受得了!
就在这当口,林峰动了。
只见他看似狼狈地一扑一滚,顺手抄起地上一根拖把杆。
“啪!
啪!
啪!”
三声闷响,快得只剩残影。
等杀手们反应过来,己经躺地上摆出了行为艺术造型:一个被拖把杆***了鼻孔,一个裤腰带系在了脖子上,最后一个被自己的鞋带捆成了爱心状。
“就这?”
林峰踩住为首杀手的脸,“五百万请你们?
罗刹门现在这么穷了?”
他熟练地开始伪造现场,边忙活边嘟囔:“得弄得像黑吃黑...啧,这血飙得不够艺术...哦对了还得给自己挂个彩...”刚在手臂上划了道口子,后门“吱呀”一声推开。
“林峰?
你没事吧?
我听到...”沈青禾探出身来,头发乱蓬蓬的,睡衣外套歪歪斜斜地披着。
林峰瞬间戏精附体,一个箭步冲过去,“不小心”踩到馊水,“哧溜”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墩儿。
“哎呦喂!
老板娘救命啊!
黑社会火并啊!”
沈青禾看着巷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小脸煞白:“这、这是...”林峰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可怕了!
我就是倒个垃圾,他们突然就打起来了!
你看这个大哥最惨,打着打着把自己捆成粽子了,估计是某种神秘的瑜伽功法...”被鞋带捆着的杀手:“???”
沈青禾突然眯起眼,凑近看了看:“等等...这不是隔壁洗脚城的保安吗?
上周还来收过保护费!”
林峰:“???”
杀手:“???”
“好啊!”
沈青禾气呼呼地踢了杀手一脚,“收保护费收到老娘头上了?”
她越说越气,掏出手机咔咔拍照:“我要发朋友圈!
让全江城都知道你们洗脚城的保安业余时间搞副业!”
林峰看着生无可恋的杀手,憋笑憋出内伤。
最后还真从杀手身上搜出隔壁洗脚城的工作证...“真是洗脚城的?”
沈青禾狐疑地打量三人,“现在洗脚城卷成这样了?
保安还得会玩匕首?”
林峰赶紧打圆场:“可能是...跨界发展?
多元经营?”
好不容易把老板娘哄回屋,林峰看着三个怀疑人生的杀手,叹了口气。
他蹲下身,拍拍他们的脸:“兄弟,混这么惨,要不跳槽?
我们这儿虽然工资低点,但老板娘人美心善,还包吃住。”
杀手们首接气晕过去了。
回到阁楼间,林峰从床底摸出个铁盒。
最下面压着封泛黄的信。”
小峰亲启——若见此信,吾己不在人世。
“三年前义父失踪前夜留下的信,他至今没有勇气读完。
窗外惊雷炸响。
“义父啊,”林峰喃喃自语,“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老板娘培养成职业碰瓷的了...”就在这时,他眼角瞥见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啧,没完没了。”
林峰摇摇头,突然扯着嗓子朝楼下喊:“老板娘!
咱店缺保安不?
管饭就行!”
窗外传来一声明显的趔趄声。
林峰咧嘴一笑,关灯睡觉。
明天,还得早起给老板娘煎鸡蛋呢。
雨更大了,冲刷着后巷的血迹和馊水味。
远处塔吊上,黑衣女人收起望远镜,红唇微扬:“林峰,你还是这么爱演。”
她指尖缠绕的乌金索在雨中泛着寒光,像毒蛇吐信。
夜还长,戏才刚开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