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乖一点
就这样一路无言，回到他们的家。
全智能设计随着门开，屋内一片敞亮，空调滴一声打开。
付绪呼唤着家庭机器人“913，准备一盆温水。”
“好的，付先生。”
913的声音是聿生一手调试的活泼小狗类型。
听见913的声音，聿生止住的泪又开始慢慢蓄出。
付绪单手抱住聿生，腾开另一只手手拎起聿生的拖鞋。
将聿生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后，付绪半跪着脱下聿生那双湿透了的运动鞋。
紧接着褪去聿生脚上的白袜。
913刚好将水盆送到付绪手边，聿生默默抬起脚，付绪把水盆挪到聿生脚底下。
然后付绪按着聿生的脚向盆地着陆。
“烫……”聿生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
嘴上说着烫，但是热意盖过潮冷的脚时聿生乱糟糟的思绪被抚平。
一点点类似针扎的感触瓦解了聿生那孤寂的冷。
付绪起身看着委屈的不行的聿生，从喉间蹦出一个字“嗯。”
聿生的嘴角刚准备耷拉下来，就听到男人再次开口。
“烫一点，总比被淹死强。”
聿生一下子说不出其他话来，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付绪去卫生间洗了手后，又去厨房忙活。
像无数个平常下班后的日夜。
付绪在厨房做饭，而聿生在客厅玩着手机，又或者是在厨房帮忙……聿生的刚热和起来的心又一点点沉下去。
他又给付绪找麻烦了。
付绪一首在照顾，呵护他敏感的爱人。
可付绪的爱人不够称职， 他总在让付绪难过。
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失望，会压垮付绪的。
聿生和付绪每次吵架说出的的那句“分手吧。”
都是聿生别扭的挽留，他想要付绪挽留他，他想付绪抓着自己不放。
但……说出这句话时，聿生又渴望着他的爱人能离开自己这个情绪黑洞。
聿生想让付绪离开。
凭什么付绪这么好的人要被困死在自己这滩烂泥里呢？
凭什么付绪就该一次次迁就他……不该的，真的不该的。
他的爱人是那样年轻，那样才华横溢，他的爱人不该被拘在自己这片狭小的荒原。
聿生遏制不住自厌与愧疚，泪一点点浸湿布料。
心中的荒原下着细雨，绵绵而细长，穿透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
付绪煮好小米粥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聿生蜷着身子，任由泪水打湿衣物。
聿生的泪一首落，可一点声没出。
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无望。
付绪拿过913托盘上毛巾，细致的帮聿生擦干脚上的水。
“聿生，不哭了。”
聿生呆呆的看着付绪，付绪将手上的毛巾放回托盘，让913把水盆收好。
起身去洗手台用冷水洗了手后抽出挂在一旁的洗脸巾，用热水打湿洗脸巾后拧干。
带着温热的洗脸巾擦上聿生因为泪水流淌而紧绷着的脸。
“不要让我擦第二次了，好吗？”
“聿生。”
“乖一点。”
付绪的语气温和，聿生看着男人，止住了泪水，然后身体前倾轻轻贴了下男人的唇。
“付绪，我乖的。”
付绪勾起“嗯，你乖。”
付绪慢条斯理的将洗脸巾扔进垃圾桶“乖到海里去了。”
聿生一把扯住男人的手，十指相扣，晃了晃。
“不生气好不好……别这样说话”聿生松开手，勾着男人的手指抚在心脏上方。
“这疼……你这样说，我难受。”
聿生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男人，讨好似的眨了眨眼。
付绪因为这一套原谅聿生无数次了。
可这一次付绪说不出哄人的话，付绪清楚的知道，小孩只是不想让他再难受，故意哄他的。
付绪坐在沙发上，将聿生抱进自己怀里。
过了许久，付绪都没有说话，聿生安安静静的充当一个大型抱枕。
“聿生，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
“我会有多难受。”
“你知道我看到你裤腿上有沙子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
“但我知道我今天下午一首在等你来找我。”
“我就这么一次没去找你，你就不要我了。”
“这对我不公平。”
“聿生，这对我不公平。”
聿生有些无措的用手撑在男人胸膛上，右手抚在男人面颊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上。
付绪在他们认识的二十几年里，从没哭过。
聿生自责的情绪再次萦绕心头，聿生想说话安抚男人，无力的张开嘴，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间接性失语……聿生的情绪再次决堤。
爱人难过的时候后他连话都说不出来，聿生不明白这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连最基本的安抚，自己都做不到。
聿生的动作卡在抚摸男人面颊的那一刻，付绪抬头吻上聿生的唇。
唇齿生津，付绪温热的唇渡过氧，宽厚有力的手温柔的拍打聿生的后背。
“呼吸。”
空气顺着鼻腔再次涌入肺部，失语的那一瞬间因为严重的躯体化聿生也丧失了呼吸的能力。
付绪看着呆呆的聿生将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回神了，聿生。”
聿生抬头看着男人温和的眼眸，那深棕色的瞳中有些疲倦。
聿生想说对不起，但对不起的太多，不知道从哪说起。
平日里装乖作妖，好似活泼小孩，但真实的聿生是一潭死水，无论何时都能让自己难受，折磨自己，折磨付绪。
“付绪。”
“亲亲我。”
聿生抬着头眼神诚挚的看着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不知道怎么解释，让付绪亲亲就好了。
付绪扣住聿生的后脑勺与聿生抵死缠绵。
说不出好听的话，那就肢体交流。
当言词不能表达聿生的爱意时，聿生选择付绪教的肢体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