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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站在档案室门口,手中的铜钱手链被他无意识地转动着。

昏黄的灯光在头顶闪烁,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霉变的味道,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糊气息。

他翻开今日的焚化记录本,指尖触碰到纸页时略显冰凉。

三处涂改的痕迹引起了他的注意,墨水洇开的边缘像是被人刻意用力擦拭过。

他的目光停留在编号17上,那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停尸间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江夜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十七号格位的白布下似乎空无一物,但当他掀开布料时,一个纸人静静地躺在那里。

纸人的脖颈处缠绕着一根红绳,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显得格外刺目。

江夜的手指微微颤抖,这根红绳与他手腕上的铜钱手链材质完全相同。

他的后背渗出冷汗,耳边仿佛听到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监控室就在走廊尽头,他必须确认昨晚的录像。

狭小的监控室里,屏幕闪烁着黑白画面。

江夜调出了昨晚的监控,一个穿白裙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她的动作僵硬而不自然,每一步都像是在水中行走。

当她走近镜头时,画面突然出现雪花般的噪点。

系统显示登录ID是30215,这个数字让江夜的心脏猛地收缩。

这是苏雨生前使用的工号,但他明明记得,妻子从未在火葬场工作过。

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银杏叶耳钉。

锅炉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林师傅叼着铜烟斗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疤痕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狰狞,眼神闪烁不定。

"年轻人,有些事情不该问得太明白。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江夜注意到林师傅的右手一首在摩挲烟斗盖,那是常年烧灼留下的习惯动作。

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与锅炉房的煤灰味格格不入。

墙角的温度计显示室内温度比刚才高了至少三度。

"我只是在做分内之事。

"江夜努力保持语气平稳,却感觉喉咙发紧。

林师傅的烟斗磕出几缕青烟,在空中盘旋成诡异的形状。

那股檀香越来越浓,让人头晕目眩。

转身离开时,江夜瞥见锅炉底部的灰烬中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假装系鞋带蹲下身,发现了一片未燃尽的符纸。

符纸上的朱砂字迹己经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替身”二字。

回到办公室,江夜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今天的发现。

右手腕上的尸斑又扩大了一些,他不得不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极了那天晚上他在焚化炉看到的青焰。

纸人的发现让他想起妻子最后的时刻,那个雨夜的一切都太过清晰。

他试图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文档,但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角落里的铜钱手链。

手链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

林师傅临走前的眼神一首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江夜打开抽屉,取出那枚银杏叶耳钉。

这是从焚化炉的青焰中找到的,也是妻子最珍视的遗物。

他轻轻摩挲着耳钉表面,触感冰凉。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第七夜,替身完成。

"江夜的手指顿住,今天正好是妻子去世后的第七个夜晚。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一片乌云遮住,整个房间陷入短暂的黑暗。

他打开台灯,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桌面。

那条短信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盒子。

江夜想起妻子生前总爱穿的那条白裙,还有她左耳垂上永远戴着的银杏叶耳钉。

停尸间的温度计显示十五度,但江夜却感觉寒意刺骨。

纸人的出现打破了所有常理,而监控中的白裙身影更是让他无法安心。

他打开衣柜,找出妻子留下的那本《替身术考》古籍。

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笔记,上面是苏雨熟悉的笔迹。

江夜的目光落在一行字上:"执念之火,可通阴阳。

"他的右手突然一阵刺痛,低头发现尸斑己经蔓延到了掌心。

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快速奔跑。

江夜走到窗边,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那天晚上他在焚化炉旁看到青焰时一样。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衬衫贴在背上。

林师傅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但那些话现在听来别有深意。

江夜翻开笔记本,开始记录今晚的所有细节。

每当他写下"苏雨"这个名字时,笔尖都会在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凹痕。

铜钱手链忽然变得滚烫,江夜下意识地想要摘下它。

但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手链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叫出声。

手链上的铜钱开始发出微弱的青光,与焚化炉里的青焰如出一辙。

口袋里的银杏叶耳钉突然变得冰凉,江夜连忙掏出来查看。

在台灯的照射下,他发现耳钉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第七夜"。

这三个字让他想起了那条神秘的短信,也想起了妻子最后的遗言。

监控画面中闪过的人影让他坐立不安,那个人的动作太过于熟悉。

江夜闭上眼睛,试图回忆更多细节。

但每次当他快要抓住什么关键信息时,头痛就会剧烈发作,迫使他不得不停止思考。

纸人的红绳与手链的材质相同,这个发现让他彻夜难眠。

江夜起身倒了一杯水,却发现自己的倒影在玻璃杯中扭曲变形。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注视着他,从某个看不见的角落。

林师傅烟斗里的符纸碎片还放在桌上,江夜拿起来仔细端详。

虽然字迹模糊,但他隐约看到了一个日期:民国二十三年。

这个年份与苏雨家族的某些秘密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但他暂时无法确定。

深夜的火葬场格外安静,连锅炉的轰鸣声都消失了。

江夜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握着那枚银杏叶耳钉。

他的思绪不断在纸人、监控画面和林师傅之间徘徊,每一个线索都指向不同的方向。

右手的尸斑在台灯下显得更加明显,江夜用左手轻轻按压着发黑的皮肤。

那种麻木的感觉正在向上蔓延,就像那天在焚化炉旁感受到的青焰一样冰冷。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突然,办公室的灯闪烁了几下。

江夜抬起头,看到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发出不稳定的嗡嗡声。

这种感觉与发现纸人时一模一样,空气中的焦糊味也愈发浓烈。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桌沿。

窗外的月光再次被乌云遮住,整个房间陷入短暂的黑暗。

在这片漆黑中,江夜似乎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就像监控画面中那个穿白裙的身影。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什么即将发生的事情。

脚步声渐渐远去,但江夜知道这不是结束。

他打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上写下:"第七夜,月隐星藏。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疼痛让他失去了对笔的控制,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团黑色。

江夜看着那团墨迹,恍惚间觉得它像极了一个人形。

窗外的风忽然停止,整个世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

江夜盯着那扇门,呼吸几乎停滞。

门外没有脚步声,也没有说话声,只有门把手持续转动的细微声响。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银杏叶耳钉,触感依然冰凉。

门缝中渗入一丝青色的光,与焚化炉里的青焰一模一样。

江夜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他的视线在门把手和桌上的纸人之间来回移动,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苏雨的白裙、林师傅的烟斗、未燃尽的符纸。

门终于开了,但门外空无一人。

江夜的目光落在地板上,那里躺着一张泛黄的纸。

他认得这张纸,正是妻子留下的那本古籍中缺失的一页。

纸页上只有一个血红的符号,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当他弯腰拾起那张纸时,背后的台灯突然熄灭。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纸页上的符号发出幽幽的红光。

江夜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意识边缘徘徊,就像那天在焚化炉旁感受到的执念之火。

走出办公室时,江夜发现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镜头后的景象:一个穿白裙的身影站在监控室里,正注视着这边。

当他想要靠近确认时,监控室的灯突然熄灭了。

返回办公室的路上,江夜经过停尸间。

十七号格位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查看。

此时,铜钱手链突然变得滚烫,仿佛在警告他不要继续前进。

最终,他选择回到办公室。

但当打开门时,他发现桌上的纸人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白色的布条,与那天在焚化炉档案室看到的一模一样。

布条上沾着些许灰烬,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江夜坐在椅子上,右手的尸斑己经蔓延到整个手掌。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知道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但他的内心却异常清醒:这场关于真相的追逐才刚刚开始,而第七夜的秘密远未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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