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饭一入口,我就失去了味觉,还被一个诡异的老头缠上。
我以为撞了傀,直到合伙人小雅哭着坦白,老头是她雇来整我的演员。
可她无法解释,既然是演戏,为何每晚午夜,那个“演员”依旧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厨房,幽幽地问我:“孩子,今晚的饭,合胃口吗?”1我叫李佳,一个靠“打假”封建迷信恰烂钱的美食博主。
我的粉丝爱看我胡说八道,更爱看我用一张嘴,挑战那些神神叨叨的禁忌。
什么半夜不能梳头,筷子不能插在饭上,镜子不能对着床……我都做过,而且是开着直播,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做。
流量就是钱,而我,最爱钱。
中元节这天,我接了个史无前例的大单。
金主爸爸点名要我直播挑战“中元节十大禁忌”。
噱头拉满,承诺只要我敢做,打赏和后续的广告费,足够我在一线城市付个首付。
我当场就接了。
直播从晚上十一点半开始,标题就叫《科学尽头是玄学?我呸!》。
“家人们,今天中元节,傀门大开,百傀夜行!”我对着镜头,化着精致的妆容,语气里满是轻佻的嘲讽,“外面那些营销号把气氛烘托得这么到位,我要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良辰吉日’。”
直播间人气飞速攀升,瞬间突破五十万。
弹幕滚得飞快。
假哥又来作死了!我喜欢!前方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员迅速撤离!我奶奶说今天晚上不能出门,我躲在被窝里看你直播,***!我调整了一下镜头,对准了我面前的东西。
一个十字路口,惨白的路灯光下,一个粗瓷碗,碗里是冒着尖的白米饭,正中央,一双筷子直挺挺地插着。
“今天的第一项挑战,就是这个,”我用脚尖踢了踢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午夜十二点,在十字路口,吃一碗‘倒头饭’。”
我绘声绘色地给直播间的粉丝科普:“所谓倒头饭,也叫脚尾饭,是给刚死的人或者孤魂野傀吃的,据说,吃了这碗饭,就等于跟傀抢食,会被缠上一辈子。”
我夸张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家人们,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信这个?这就是一碗隔夜饭,最大的危害是可能吃坏肚子,跟傀有半毛钱关系?”佳佳牛逼!就喜欢你这股无所畏惧的劲儿!虽然但是……我看着有点毛毛的,这筷子插得我浑身难受。
别吃了佳佳,我给你刷火箭,咱换个项目行不?我扫了一眼打赏榜,一个叫“小雅永远支持你”的ID给我刷了一个嘉年华,她是我合伙人兼闺蜜,小雅。
我冲镜头比了个心,然后蹲下身,拿起了那碗饭。
“谢谢我们家小雅的嘉年华!放心,姐的胃,铁打的!”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到了00:00。
“十二点了,傀门开,饭得趁热吃!”我故意压低了嗓音,模仿着恐怖片里的腔调,然后拔出那双筷子,夹起一大口米饭就往嘴里塞。
米饭是凉的,有点硬,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陈腐气。
但我毫不在意,反而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嗯……怎么说呢,这米饭的口感,有点像风干了三天的锅巴,傀的伙食也不怎么样嘛,要是都这水平,我建议他们还是早日投胎,争取下辈子吃顿好的。”
直播间的气氛被我彻底点燃,人气瞬间冲破百万。
嘲讽的,看热闹的,担心的,各种弹幕像雪花一样淹没了屏幕。
我大口大口地扒着饭,风卷残云。
金钱的味道,比这碗冷饭香多了。
我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享受着这种把所谓的“敬畏”踩在脚下的***。
很快,碗里只剩下最后一口。
我把碗底刮得干干净净,将最后一口米饭塞进嘴里,得意洋洋地对着镜头咀嚼,准备说出我的收尾台词。
可就在我准备吞下去的那一刻,一个幽幽的、苍老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身后响起,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带着一股子寒气。
“孩子,味道咋样?”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就贴在我的背后,他说话时呼出的气,带着一股泥土和旧衣服的味道,吹在我的后颈上,又冷又湿。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凝滞了半秒,紧接着,以一种井喷式的疯狂,彻底爆炸了。
***!!!!后面有人!!!谁在说话?佳佳你不是一个人吗?!是个老头!穿着中山装!他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不敢回头,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更近了,仿佛就在我的耳边。
“那是我……给我儿留的。”
“啊!”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最后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手里的碗和手机一起飞了出去。
手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我看到了。
在我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褪色旧中山装的老人。
他佝偻着背,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一双眼睛在路灯下浑浊不堪,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死寂。
那一眼,仿佛将我拖入了冰窖。
我连滚带爬地冲向马路对面,甚至顾不上捡我的手机。
我只想逃离这个诡异的十字路口。
我没命地跑着,身后的直播间里,上百万观众,和我一起,见证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我最后的记忆,是手机屏幕在彻底黑掉之前,弹幕上飘过的一行血红大字:你吃了他的饭,他要你当他的饭。
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家的。
当我带着一身冷汗和泥土,用颤抖的手打开家门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冲进客厅,把自己狠狠地摔在沙发上,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那个老人的脸,他那双死寂的眼睛,那句“是我给我儿留的”,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李佳!你跑哪去了!电话也不接!”小雅冲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
她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直播出什么事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小雅……我撞傀了……是真的……有个老头……”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语无伦次地把十字路口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小雅听完,先是震惊,然后一把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怕别怕,肯定是谁的恶作剧!或者是哪个想蹭你流量的小网红,故意安排的剧本!”她安慰着我,给我倒了杯热水:“你想啊,这世界上哪有傀?肯定是人装的。
你别自己吓自己。”
我也拼命想让自己相信这个解释。
对,一定是恶作剧。
那个老人,肯定是哪个团队请来的演员,就为了蹭我的热度,搞个大新闻。
可是,他出现得太无声无息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在我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还有他身上的那股味道,那种混杂着泥土和陈腐衣物的气息,真实得让我头皮发麻。
那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我不敢看手机,不敢上任何社交平台。
我知道,现在网上肯定已经炸了锅。
到了晚上,小雅为了安抚我,特意点了我最爱吃的那家海鲜餐厅的外卖,澳洲龙虾,帝王蟹,摆了满满一桌。
“来,李佳,吃点东西压压惊。”
她把一只剥好的龙虾肉递到我嘴边。
往常闻到这股黄油蒜蓉的香味,我早就食指大动了。
可今天,这股香味钻进我的鼻子里,却变得无比怪异。
我闻到了一股酸味。
一股……食物开始腐烂时,才会发出的,那种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怎么了?”小雅见我迟迟不张嘴,疑惑地问。
“这龙虾……是不是不新鲜?”我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会?”小雅拿起另一块闻了闻,“很香啊,和平时一个味道。”
也许是我的错觉。
我这么想着,张开了嘴。
龙虾肉鲜嫩的口感在舌尖上散开,但预想中的鲜甜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嚼蜡般的虚无感。
不,比嚼蜡更可怕。
我尝到了一股淡淡的,仿佛泥土和铁锈混合在一起的腥味。
“呕——”我猛地推开小雅,冲进卫生间,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李佳!你到底怎么了?”小雅跟了过来,焦急地拍着我的背。
我漱了口,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如纸。
“没味道……小雅,我吃东西没有味道了……”我喃喃自语,“所有的东西,吃起来都像……都像烂掉的泥巴。”
从那天起,我的世界就失去了味道。
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家常便饭,在我嘴里都只有腐烂的酸臭和泥土的腥气。
我开始迅速消瘦,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天晚上,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亮了厨房的一角。
那个穿着旧中山装的老人,就站在那里。
他背对着我,佝偻着身子,正在……淘米。
哗啦,哗啦。
水流声和米粒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恐怖。
他淘好了米,放进电饭锅,按下开关。
然后,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锅前,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回卧室,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
凌晨一点,电饭锅“滴”的一声,饭煮好了。
我听到厨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碗筷碰撞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切又归于沉寂。
我壮着胆子,再次走到厨房门口。
老人已经不见了。
但在餐桌的正中央,赫然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一双筷子,直挺挺地插在饭的中央。
和我在十字路口吃掉的那碗,一模一样。
3我快疯了。
那个老人,就像一个准时的钟,每到午夜,都会出现在我的厨房,为我准备一碗插着筷子的“倒头饭”。
我不敢睡,一到晚上就睁着眼睛,竖着耳朵听厨房的动静。
淘米声,煮饭声,碗筷声……这些家常的声音,成了我最深的梦魇。
转天早上,那碗饭会原封不动地出现在餐桌上,只是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我去看医生,精神科的,心理科的,甚至还去看了脑科。
所有的检查都做了,结果显示我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医生给出的诊断是:急性应激障碍,伴有严重的心理暗示,导致了功能性味觉和嗅觉失灵。
简单来说,就是我自己把自己吓出了病。
医生给我开了一堆镇定剂和抗抑郁的药,但根本没用。
药片吞下去,和吞下一把沙子没什么区别,依旧是那股腐烂的泥土味。
而那个老人,依旧每晚都来。
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小雅拿着一份数据报告,冲进了我的房间。
“李佳!你火了!你彻底火了!”她激动得满脸通红,“你中元节那天的直播录屏,现在全网都在传!#美食博主直播撞傀#这个话题已经冲上热搜第一了!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少流量吗?”她把手机怼到我面前。
我的社交账号粉丝数,在短短几天内,从三百万暴涨到了一千万。
无数的私信和评论,都在问我后续怎么样了,那个老人到底是谁?我是不是真的被“缠”上了。
还有数不清的广告商和MCN机构,发来了合作邀请,开出的价格一个比一个诱人。
看着那些天文数字,我那颗被恐惧占据的心,突然漏进了一丝贪婪的微光。
“小雅……”我抓住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说……如果我继续直播呢?”小雅愣住了:“继续直播?直播什么?”“就直播我现在的生活,”我的眼睛开始发亮,一种病态的兴奋感涌了上来,“直播我怎么吃东西都像嚼蜡,直播我每天晚上……怎么‘撞傀’。”
“你疯了!”小雅失声叫道,“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流量!”“我没疯!”我几乎是吼了出来,“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他们想看的吗?他们想看我被折磨,想看我害怕,想看我一天天变得人不人傀不傀!那我就演给他们看!”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歇斯底里:“反正已经是地狱了,为什么不从地狱里捞点金子出来?!”小雅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张了张嘴,想劝我,但看着我眼中那股疯狂的执念,最终还是沉默了。
我们一拍即合。
我开了一个新的直播系列,就叫《与傀同居的第N天》。
我在客厅、卧室、厨房,所有能装的地方都装上了摄像头,24小时不间断直播。
第一天,我直播自己吃饭。
小雅准备了满汉全席,我坐在桌前,面对着镜头,夹起一块鲍鱼,放进嘴里。
刚一入口,那股熟悉的腐烂酸臭味就直冲天灵盖。
我强忍着恶心,面无表情地咀嚼着,然后对着镜头说:“还是老样子,像在吃一块泡过福尔马林的烂肉。”
弹幕瞬间疯了。
天啊!佳佳瘦了好多!眼窝都陷下去了!看着就好难受,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剧本啊?我相信是真的,没人会拿自己的健康开这种玩笑。
打赏像潮水一样涌来。
到了晚上,重头戏来了。
十一点五十九分,我将镜头对准空无一人的厨房。
“家人们,老时间,老地方,你们说,他今天还会来吗?”我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
直播间里,千万人屏住了呼吸。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00:00。
厨房里依旧空空如也。
就在弹幕开始刷“今天不来了?”“是不是怕了?”的时候,厨房的灯,突然“滋啦”一声,闪烁了一下。
画面暗了一瞬,又亮了起来。
就在这亮起的一瞬间,餐桌上,凭空多出了一碗饭。
一碗插着筷子的,冒着白气的饭。
直播间彻底炸了。
***!!!!我看到了!真的出现了!怎么出现的?!刚刚明明没有的!我录屏了!就是灯闪的那一下!绝对不是剪辑!这他妈是灵异直播啊!太吓人了!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傀。
这是我和小雅的“将计就计”。
那碗饭,是小雅趁着灯光闪烁的瞬间,迅速从厨房的另一个死角放上去的。
灯光也是她控制的。
我们利用监控的死角和时间差,制造了“凭空出现”的假象。
但观众信了。
这就够了。
我的事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粉丝打赏、广告费、带货佣金……我每天躺在床上,看着银行账户里不断跳动的数字,笑得像个疯子。
我越来越瘦,精神也越来越差。
但我不在乎。
我沉溺在这种用痛苦换取金钱的毒瘾里,无法自拔。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病”下去,直到我赚够了钱,或者,直到我真的死去。
4钱越赚越多,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像一具行走的骨架。
体重掉到了七十斤,风一吹就能倒。
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天早上醒来,枕头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只有两只眼睛,因为极度的亢奋和恐惧,显得异常巨大,像黑洞一样。
我开始出现幻觉。
白天,我走在路上,总觉得人群里有那件熟悉的旧中山装。
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有。
晚上,我甚至不敢照镜子。
因为我总能在镜子的倒影里,看到那个老人就站在我的身后,用他那双死寂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他不再仅仅出现在厨房。
他出现在我的卧室,我的客厅,甚至我的梦里。
那碗“倒头饭”,也变得越来越诡异。
一开始只是白米饭,后来,饭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有时候是一块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的肉。
有时候是几根蔫掉的青菜。
有一次,我甚至在饭里看到了一缕头发。
黑色的,长长的头发。
我和小雅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些。
那碗饭,依旧是小雅在午夜放的,但上面的东西,我们谁也解释不清。
“李佳,要不……我们收手吧?”小雅看着我人不人傀不傀的样子,终于怕了,“钱我们已经赚得够多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收手?”我冷笑一声,看着镜子里自己陌生的脸,“现在怎么收手?我告诉他们一切都是假的?我会被骂死的!我的事业,我的一切,就都完了!”“可你的身体……”“死不了!”我打断她,眼神狂热,“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我感觉不到饥饿,感觉不到疲惫,我只需要一点点水,就能活下去!”我不是在说谎。
我的身体确实很虚弱,但我的精神,却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在进化,在变成一种更高级的、不需要食物的生物。
这种荒谬的想法,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直到那天直播,我出事了。
那天,我正在直播试吃一款新的自热火锅。
按照剧本,我应该吃一口,然后面露痛苦地表示,再香的东西在我嘴里也是一堆烂泥。
我夹起一片毛肚,放进嘴里。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烈恶臭,像一颗炸弹,在我的口腔和鼻腔里轰然引爆。
那不再是简单的腐烂酸味,而是一种……一种尸体腐烂了几个月后,混杂着油脂和尸水,所散发出的,最极致的恶心气味。
“呕——”我再也忍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
但我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只能吐出一些黄绿色的胆汁。
紧接着,我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在我失去意识前,我看到直播间的弹幕,像疯了一样刷着同一句话。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东西!#李佳直播猝死#的词条,以史无前例的速度,登顶了所有平台的热搜。
我被救护车拉走,直接送进了ICU。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惨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小雅趴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看到我醒来,她哭得更厉害了。
“医生说……你严重营养不良,电解质紊乱,多器官功能衰竭……再晚一点,就……”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虚弱地转动眼球,环顾着这间单人病房。
然后,我的目光凝固了。
在病房的角落里,那个穿着旧中山装的老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手里没有拿碗,只是那么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似于……悲伤的情绪。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指,指向那个角落,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他在……”小雅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那里空无一人。
“李佳,你又看到了是不是?”她哭着握住我的手,“别怕,是幻觉,都是幻觉……”“不……不是……”我拼命摇头,眼泪流了下来,“他就在那里……看着我……”看着我这副油尽灯枯,却依然执迷不悟的样子,小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