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兄弟，我们都被绿了!
毕竟，林风和陈浩是二对五，而且对方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善茬。
陈浩虽然是健身教练，一身肌肉，打起架来也够猛，一上来就凭着一股疯劲把那个金链子男撂倒在地，骑在身上一顿猛捶。
但很快，另外西个男人就反应了过来，一拥而上，拳头、脚、甚至旁边的台灯和酒瓶，都往陈浩身上招呼。
林风也好不到哪去。
他就是一个普通兽医，体格一般，全凭着一腔血勇冲了上去。
他一拳打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但紧接着，小腹就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顿时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即便如此，他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死死抱住一个男人的腿，给陈浩创造机会。
这场架打得毫无章法，充满了原始的愤怒和绝望。
王倩和李娜缩在墙角，抱着头，发出刺耳的尖叫，却没一个人上来帮忙，甚至连句“别打了”都没喊。
最终，是酒店的保安和闻讯赶来的警察，结束了这场闹剧。
……市公安局，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照在头顶，让林风有些睁不开眼。
他和陈浩并排坐在一张长椅上，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狼狈不堪。
陈浩的眼角青了一大块，嘴角也破了，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林风的脸颊***辣地疼，他能感觉到嘴里有股铁锈味，估计是内壁被打破了。
刚才在酒店，他们被警察分开带走，做了笔录。
那五个男人和王倩、李娜被带去了另一边。
整个过程，林风和王倩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当着警察的面，再冲上去。
“姓名？”
“林风。”
“年龄？”
“25。”
“职业？”
“……兽医。”
“为什么打架？”
“……”面对警察例行公事的询问，林风沉默了。
为什么打架？
他该怎么说？
说他最好的兄弟，带着他去捉自己女朋友的奸，结果发现奸夫不止一个，还有西个？
说他女朋友和兄弟的女朋友，组团出来卖？
这话太荒唐，也太屈辱，他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负责的民警看不下去了，把笔录本一合。
“行了，聚众斗殴，事实清楚。
对方虽然也有错，但你们是先动手的。
等着吧，等对方的伤情鉴定出来，再决定是拘留还是罚款。”
说完，就把他们晾在了这里。
审讯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浩沙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林子，你说……我是不是个***？”
林风偏过头，看到陈浩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我他妈……就是个天底下最大的***。”
陈浩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抬起手，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
“我把她当成宝，她想要什么我给什么。
她说喜欢那个包，我两个月工资没要，给她买了。”
“她说想换手机，我天天吃泡面，给她换了最新款……我以为，我对她好，她也会对我好。”
“结果呢？
结果她他妈的转头就去伺候别的男人！
还是五个！
五个啊！”
“我陈浩在她眼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连个备胎都不如的***吗？”
陈浩越说越激动，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林风看着他，心里同样堵得难受。
陈浩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也同样扎在他的心上。
他对王倩，又何尝不是掏心掏肺？
诊所生意再差，他也没让王倩受过委屈。
王倩喜欢吃城西那家蛋糕，他愿意坐一个小时地铁去给她买。
王倩说她闺蜜都用上了神仙水，他咬咬牙，也给她买了一套。
他以为他们是在为了未来一起奋斗，他努力经营诊所，她努力工作，等过两年稳定了，就结婚，生个孩子，养条狗。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所谓的奋斗，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个笑话。
“兄弟，我们都被绿了。”
林风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悲凉。
一句话，让陈浩彻底绷不住了。
这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在健身房里能轻松举起上百公斤杠铃的硬汉，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膝盖里，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呜咽声。
林风没有去安慰他。
因为他自己，也需要被安慰。
两个鼻青脸肿的大男人，就在这冰冷的审讯室里，一个无声流泪，一个失魂落魄，像两条被社会毒打过的流浪狗。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被放了出来。
对方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接受了调解，医药费和酒店的损失费由一个自称是“刘总”秘书的人付清了。
走出警局大门，清晨的冷风一吹，让两人都打了个哆嗦。
天色灰蒙蒙的，像他们此刻的心情。
“我先回去了。”
陈浩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嘶哑。
“嗯。”
陈浩没有看林风，也没有说“再见”，只是一个人，佝偻着背，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消失在了街角。
他的背影，充满了生无可恋的颓败。
林风看着他离开，心里一阵发酸。
他知道，这次的打击，对陈浩来说太大了。
这个曾经把爱情看得比天大的兄弟，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来了。
而自己呢？
林风站在原地，茫然西顾。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王倩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是昨天傍晚他发的：“晚上想吃什么？
我给你做。”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
“王倩，我们分手吧。”
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咒骂。
因为一切，都己经没有意义了。
点击，发送。
然后，他将王倩所有的联系方式，微信、电话，全部拉黑，删除。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抽空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轰隆”一声闷雷炸响。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