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结婚九年，相当不熟
“妈妈，赵彤彤说的是真的吗？
你很喜欢她们，不喜欢我。
是因为我不好，你才要跟爸爸离婚吗？
妈妈，我什么都不要，不要新衣服，也不要新书包。
求你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饶是江若梨没养过孩子，此刻心也酸酸的。
“乖啊，别哭。
妈妈怎么会喜欢没教养的熊孩子！
嗯……新衣服，新书包是妈妈送的没错。
因为，赵爸爸是厂长，他在工作上为难妈妈，妈妈没办法，才想给他送点礼。
不过，他的孩子欺负我家星辰，妈妈不准备求他了！”
她的手在替沈星辰擦泪，软软的手，好温暖，那是沈星辰梦里都想要体会的。
“妈妈，你说的是……真的？”
“那当然！
谁也没有我家宝贝重要！”
什么狗屁初恋，想忽悠她给赵家当牛做马养孩子，门也没有！
“走，宝贝，我们去商场购物好不好？
我记得，上次你说你想要一双新皮鞋，咱们现在就去买！”
沈星辰水蒙蒙的大眼睛，迟疑又惊喜。
快告诉她，这是真的，她没有在做梦。
妈妈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妈妈怎么变得这么亲切，这么宠她……江若梨依旧朝沈星辰伸着手，见她不敢牵，她走过去，笃定的牵紧女儿的小手。
妈妈的手好暖，沈星辰牵住了，就算是做梦，她也不舍得再松开。
江若梨先去银行取了钱。
一千三百块虽然不多，但九十年代初，这一千多的购买力还是杠杠的。
拉着女儿手进了百货大楼，然而，沈星辰对上柜台后面那道不好惹的目光时，她的小手又是一缩。
“宝贝，怎么了？”
沈星辰退缩的目光，江若梨秒懂。
那是长期没有人给她撑腰，而露出的怯懦。
沈星辰抿着唇，摇了摇头。
“星辰，你刚才来过百货大楼？
让妈妈猜一下，是不是这里的售货员看你是小孩儿，给你白眼了？”
这种经历江若梨小时候也有，不同的是，她有全身心呵护她的爸爸妈妈。
“星辰，你还是小朋友，被欺负了一定要跟妈妈说，妈妈给你撑腰！”
沈星辰犹豫着，鼓起勇气：“刚才，我进来想买一支自动铅笔，我问了价格，发现我带的钱不够，我说不买了，里面那个阿姨骂我穷鬼，还让我滚……那支笔多少钱？”
“……一块。”
一块钱把孩子为难成这样，却给赵思恒的孩子买名牌，原身脑子真是坏掉了！
江若梨顺着女儿目光扫过去，认清是哪个售货员后，没急着去理论，拉着沈星辰继续购物。
她给沈星辰买了她心心念念的小皮鞋，几套新衣服，新头花，发夹，为了搭配那套粉色运动装，又给她选了双最流行的双星牌旅游鞋，一双要48块钱。
加上那些衣服，一共西百多块。
江若梨在机械厂下属的供热公司当会计，一个月工资一百二。
结账的时候，沈星辰吓的拉紧江若梨的衣襟：“妈妈，太贵了。
我还是不要了吧。”
江若梨却大手一挥，“不贵，妈妈的钱，我宝贝女儿随便花。”
当然，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原身江若梨15岁就进工厂了，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个妹妹江可欣，还有三弟江伟。
江可欣读到了大专，在中学当老师，工作体面，三弟是家里的老来子，从小被宠上天。
唯独江若梨，被使唤着长大，养成讨好型人格。
从15岁起，她赚的工资，就悉数花在了家人身上。
可她妈每次提起她来，还骂她最不争气……最孝顺却不被待见，那不如先讨好自己。
于是，她又给自己挑了几条裙子，两双鞋，外加几件配饰。
换上新衣服，看着镜子里自己吹弹可破的皮肤，如花似玉的脸庞和窈窕的身材，她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
原身鲜妍明媚的大美人一个，当然要开开心心的先把自己活精彩。
江若梨在商场一口气消费了一千二，几名售货员围着她们母女夸出花来。
经过一楼卖文具的柜台，刚才辱骂沈星辰的售货员站起身，笑容谄媚：“小朋友，看看要买点什么？”
沈星辰紧张的拉江若梨的手，江若梨冲女儿灿然一笑，径首走向另一个柜台，在那里为女儿买了套最贵，最漂亮的文具和一整套自动铅笔。
卖文具的售货员眉开眼笑，之前骂沈星辰的那位却气的白眼翻上天。
叮叮叮，仇恨值+1，+2，+3……气吧，越气她越有钱！
江若梨又借口咨询银行卡的用法，让她们把百货大楼的经理叫过来。
经理来了。
江若梨指着挂在显眼位置的公示牌问那位刘经理：“你好，柜台纪律十不准，第十条写着，不准用不文明的语言接待顾客，不准怠慢和打骂顾客。
可是，刚才那位穿红衣服的售货员，看我女儿年纪小，又是一个人，对她破口大骂，还让她滚蛋。
请问，这种行为，是贵商场默许的吗？”
刘经理闻言，对那位骂人的售货员冷下脸来，“杨小红，第一百货正在推行微笑服务，你怎么可以辱骂顾客？”
“谁骂她了？
经理，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你再狡辩，类似的错误你犯过几次了？
屡教不改，罚款三十，再把工作守则抄十遍！
现在，你赶紧向小朋友和这位女士道歉。”
“凭什么？”
“那就罚六十！”
六十块，大半个月工资了，杨小红心疼死。
放在平时，她同事或许会替她说几句话，可江若梨出手阔绰，同事怎么会因为同事，得罪有钱的顾客？
脸憋的通红，不情愿嘟囔一句：“对不起……”叮，仇恨值+++……走出百货大楼，沈星辰拉着江若梨的手，脚步轻快的飞起来。
“妈妈，你刚才真厉害！”
妈妈今天竟然站在她这边。
她还以为，妈妈又要像从前一样数落她，为什么人家不骂别人只骂她？
“宝宝乖，以后只要你受了欺负，妈妈都会替你撑腰。”
“嗯！”
沈星辰用力的点头，黯淡的双眸此刻都充满了神采。
“宝贝，饿不饿？
妈妈带你去吃麦当劳？”
“可……可以吗？”
虽然市中心那家麦当劳己经开了半年，每个吃过的同学都会跟她炫耀，但她还一次没吃过呢。
“当然，咱这就去！”
麦当劳里，江若梨点了两份套餐，和女儿美美的大餐了一顿。
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满载而归。
她看过账户了，百货大楼从售货员身上拉的仇恨，让她存折里又进帐了快两千，钱越花越多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沈星辰累了，洗了个澡，爬上小床就睡着了。
江若梨从浴室出来，打量起眼前她和沈训的小家。
眼下，她和沈训还没离婚，和赵思恒也只处于暧昧阶段。
这是一套老式筒子楼，只有三十几平。
面积小，东西随意堆叠，显得尤其乱。
沈训部队退伍后，在渔轮公司做海员。
他常年出海，一年里有十个月不在家，因此，里面的卧室是她和沈星辰睡。
客厅在阳台用隔出一片小空间，沈训回家后，就在阳台的行军床睡。
虽然结婚多年，沈星辰都上小学了。
可江若梨和沈训的关系很一般，甚至相当不熟。
他们是介绍认识的，才见三次面就结了婚。
江母看上沈训，无非因为他薪水多，给的彩礼也高。
两个人没有感情基础，婚后一周，沈训出海工作。
等他再回来，江若梨己经怀孕好几个月。
生下女儿后，两个人一首两地分居。
沈训给钱爽快，别人都羡慕她有个会赚钱的老公。
两个月前，沈训辞去了渔轮公司的工作，打算创业。
江家对他放弃国企工作十分不满，而他又创业失败，赔了个精光，她妈便极力撺掇江若梨离婚。
恰好，晋升为机械厂厂长的初恋赵思恒趁虚而入，表示对她旧情难忘，江若梨就动心了。
离婚是江若梨三天前提的，下午她又找茬和沈训吵了一架，逼的他撂下狠话就走了。
男人不回家只给钱，女儿可爱漂亮又懂事，这日子想开点过的多惬意，不愿做家务，请个保姆就行了。
可原身宁愿不要女儿也要离婚，莫非沈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
两人结婚九年才一个女儿，后来沈训几乎没和她同过房，莫非……江若梨熄了灯去卧室陪女儿睡觉，刚阖眼，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沈训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