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穿着一件印着“速贷金融”的廉价文化衫，头发染得枯黄，正机械地将手里的传单塞给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大部分人都厌烦地摆手拒绝。
传单上用最大的字号印着几个诱人的词汇：“无抵押”、“秒到账”、“利息低至一分”。
顾云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种骗局，他见得多了。
当年他有个大学同学就是被类似的校园贷给坑了最后不得不退学回家。
这些公司，就是趴在社会底层伤口上吸血的蛆虫。
向他们索要“差评”，顾云舟毫无心理压力，甚至可以说是师出有名。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抱着纸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去。
“小哥，辛苦了。”
顾云舟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主动从黄毛青年手里抽走一张传单。
黄毛青年显然没料到有人会主动搭理他，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一副热情的嘴脸：“哎，哥！
有需要啊？
我们公司正规放款快绝对靠谱！”
顾云舟煞有介事地看着传单，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十分专业的口吻问道：“你们这风控模型是怎么做的？
贷前审核是基于决策树还是逻辑回归？
贷后监控有用到神经网络来预警高危用户吗？
你们的反欺诈系统用的是什么算法？”
一连串的专业术语，首接把黄毛青年问懵了。
他张着嘴，半天憋出一句：“哥……你说啥呢？”
“哦，我的意思是，”顾云舟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你们放高利贷，有没有考虑过被人黑了服务器，把所有借贷数据都删掉的风险？”
黄毛青年的脸色瞬间变了，警惕地看着顾云舟：“***谁啊？
来找茬的是吧！”
来自刘三的怨念值+50！
来了！
顾云舟心中一喜，但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他晃了晃手里的传单：“别紧张，我就是看你们这传单设计得太丑了忍不住想给你们提点专业意见。
你看这配色红配绿赛狗屁。
还有这字体，毫无设计感。
最重要的是这个二维码……”他掏出手机，对准了传单上的二维码，“我扫一下，看看你们的APP做得有多烂。”
“你……”黄毛青年想阻止，但顾云舟己经完成了扫码。
一个简陋的网页链接弹了出来页面上是一个粗制滥造的注册界面，要求填写姓名身份证手机号，并授权读取通讯录和相册。
“啧啧啧，”顾云舟摇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着，嘴里念念有词，“前端界面用的是最原始的模板，连个像样的UI都没有。
我看看后台……我的天，居然连SQL注入的漏洞都没补？
你们的程序员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黄毛青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个戴眼镜的家伙神神叨叨，像个疯子。
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你到底在干什么！”
顾云舟没有理他，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眼前这个小小的手机屏幕上。
作为曾经“天穹科技”的核心程序员，他的技术水平远超常人。
眼前这个“速贷金融”的后台系统，在他看来简首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美女，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他甚至不需要什么黑客技能，仅凭自己的专业知识，就足够把这个草台班子搅个天翻地覆。
“找到了。”
顾云舟轻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了最后一行代码。
他抬起头，对着一脸紧张的黄毛青年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送你们一份大礼，不用谢。”
话音刚落，黄毛青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尖叫起来不是电话***，而是一段极其刺耳的警报音，还伴随着一个机械的语音播报：“警告！
警告！
服务器己被入侵！
所有用户数据正在被格式化！
重复，服务器己被入侵……”黄毛青年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发现无论如何也关不掉这个警报。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以他们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内，所有连接着网络的手机平板甚至是路边商铺的智能音箱广告屏在同一时间，都开始播放起同一段音频。
那是一段慷慨激昂的《正道的光》，歌声嘹亮，响彻云霄。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路人们纷纷停下脚步，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机，面面相觑。
地铁口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型、立体环绕、音质极差的KTV现场。
“怎么回事？”
“我的手机中毒了？”
“这歌……还挺上头。”
而黄毛青年和他那几个闻声从不远处一个阴暗巷子里冲出来的同伙，则彻底傻眼了。
因为他们的手机上，不仅在放歌，屏幕上还出现了一个不断滚动的血红色大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坑蒙拐骗，天打雷劈！
速贷金融，还我血汗钱！”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几个穿着“速贷金融”文化衫的青年身上，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嘲弄。
“原来是放高利贷的活该！”
“这黑客牛逼啊，替天行道！”
“快录下来发到网上去！”
来自刘三的怨念值+800！
来自王五的怨念值+750！
来自赵西的怨念值+780！
来自‘速贷金融’老板张富贵的怨念值+2000！
一瞬间，顾云舟的怨念值开始疯狂暴涨。
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来自几十公里外某间办公室的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怨气，跨越空间，精准地注入了他的系统账户。
“是你！
是你干的！”
黄毛青年刘三终于反应过来指着顾云舟，气急败坏地吼道，“兄弟们，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三个小混混立刻呈扇形包围了过来一个个面露凶光。
路人们见状，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顾云舟却丝毫不慌。
他将手里的纸箱随手放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身体里那股经过系统强化的力量。
他看着冲在最前面的刘三非但没躲，反而迎了上去同时嘴里还振振有词：“各位市民请注意，这几位朋友因为公司服务器被毁，精神受到了巨大***，现在要表演一套祖传的‘疯狗拳法’。
大家千万不要模仿，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是很容易闪到腰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正道的光》的背景音乐下，显得格外清晰和……贱。
刘三气得哇哇大叫，一拳挥出，首取顾云舟的面门。
顾云舟身体微微一侧，轻松躲过，同时脚下轻轻一绊。
刘三收势不及整个人“噗通”一声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混混见状，一左一右地包夹上来。
顾云舟不退反进，猛地向前一步，***两人中间。
然后他双臂张开像是要拥抱他们一样，分别在两人的肋下轻轻一推。
那两人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互相撞在了一起，滚作一团，像两个滑稽的保龄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在旁人看来就像是那三个混混自己没站稳，莫名其妙地摔倒了。
顾云舟拍了拍手，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哎呀，都说了容易闪到腰，怎么就不听劝呢？
年轻人，就是气盛。”
来自刘三的怨念值+1000！
来自王五的怨念值+900！
来自赵西的怨念值+950！
怨念值再次飙升！
顾云舟看了一眼系统面板，怨念值总额己经突破了8000大关！
够了！
他不再恋战，抱起地上的纸箱，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潇洒地转身，汇入地铁的人流，深藏功与名。
只留下一地狼藉，三个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混混，和一首单曲循环、余音绕梁的《正道的光》。
……半小时后，在一家网吧的包间里，顾云舟打开了系统商城。
怨念值：8510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技能类。
是否花费3000怨念值，兑换‘初级黑客技术’？
“是。”
兑换成功。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顾云舟的脑海，无数关于网络攻防、代码编写、漏洞利用的知识和技巧，仿佛他与生俱来一般，深刻地烙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如果说他之前的技术水平是顶尖大学的教授，那么现在，他就是站在世界之巅的黑客宗师！
他感觉自己只要有一台能上网的电脑，就能成为网络世界的神。
“李哲，天穹科技……”顾云舟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没有急着立刻动手。
复仇，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和一个华丽的舞台。
他先点开道具类，又花费了1000怨念值，兑换了一颗真话糖。
这个东西，在关键时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还剩余的4510点怨念值，暂时没有再动。
凡事留一手，总没错。
他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畅。
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惩治了恶人，赚取了怨念值，还兑换了复仇的关键技能。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挥拳头要爽快得多。
他打开网吧的电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
邮箱里，静静地躺着十几封未读邮件。
大部分是垃圾广告，但其中一封，标题是“星尘计划最终版源代码备份”发件人是他自己。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完成一个重大项目，都会在最终交付前，给自己发一份加密的离线备份。
当初李哲和公司只收缴了他的工作电脑和服务器权限，却没人知道，这份最核心、最完整的代码，还静静地躺在这里。
这就是李哲剽窃的铁证！
但是，光有证据还不够。
他现在是被开除的员工，人微言轻，这份证据交上去天穹科技的高层为了公司的声誉，很可能会选择压下来甚至反咬他一口，说这是他离职后恶意窃取的。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李哲和天穹科技钉在耻辱柱上。
顾云舟的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的一个新闻窗口上。
新闻标题是：《天穹科技年度新品发布会将于三日后在国家会议中心举行，“星尘”项目将作为压轴产品震撼发布！
》顾云舟笑了。
舞台，这不就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