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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绝食。

米水不进。

我静静躺在草堆上,任由生命力一点点流逝。

下人送来的馊饭,我一眼都未看。

第三日,我掐准时机,「昏死」过去。

府医来了,捻着山羊胡,搭上我的脉搏。

他语气轻蔑。

「死不了,就是饿狠了,灌点米汤下去就行。」

他甩开我的手,像在丢什么脏东西。

我「虚弱」地睁眼,嘴唇干裂,声音沙哑。

「大夫……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猛地咳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戍边三年……风寒入体……好冷……」

我蜷起身子,手「无意」间扯开了领口。

那枚玉佩,顺着我的领口滑了出来,正好垂在府医眼前。

温润的玉,上面雕刻的麒麟图腾栩栩如生。

府医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脸上的轻蔑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恐的惨白。

这种小人物,怕事远胜于贪财。

他不敢赌。

「大小姐……这……这是……」

他的手开始发抖,话都说不囫囵。

我扯出一抹冷笑,将玉佩攥回掌心,塞进怀里。

目的达到。

府医连滚带爬地跑了。

半个时辰不到,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那「好父亲」李威,正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眼神像要将我生吞活剥。

「孽障!你还敢拿靖安王府来压我!」

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真的对我下死手。

他再恨,也不敢让我这个顶着靖安王府婚约的人,死在自家柴房。

「来人!把她给我扔去清秋院!派人给我死死看住!」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院门半步!」

我被两个粗使婆子架着,扔进了荒草丛生的清秋院。

这里比柴房好。

我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当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趁着夜色,端来一碗热粥。

「大小姐,快吃点吧。」

她的眼眶是红的。

我认得她,是跟在我娘身边伺候过的张嬷嬷。

「大小姐,老奴是受过夫人恩惠的。」张嬷嬷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

「三日后就是秋猎,府中护卫会跟走大半,那是您逃出去的唯一机会!」

唯一的机会!

我一口喝干热粥,暖意流遍四肢。

力量,正在回到我的身体里。

我开始观察院外的看守。

每隔一个时辰换班。

交接时,有半刻钟的空档。

够了。

我从凌乱的发髻里,摸出一根藏了许久的发簪。

夜深人静时,院子里只剩下风声和虫鸣。

我躲在窗下,将发簪的尖端在粗糙的石砖上,一下,一下地磨着。

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是我复仇的序曲。

李灵珊,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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