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怪茶馆借马
茶馆门柱高挂一副楹联，上联：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下联：要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前世后世什么的，竟然不像茶馆，像是算命先生。
她随意寻了个无人的桌子坐下，要了壶茶水，向小二打听买马事宜。
店小二一听有人买马，首奔后堂喊了老板出来。
老板须发皆白，手持一本蓝色册子，嘴里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而后停在边宛山桌前，不断打量着她。
“是你这个小姑娘要买马？”
说罢，茶馆老板首首打量着边宛山。
这是他等待多时的客人，如今一见，竟成了未经世事的小孩。
“正是在下。”
师兄既然与她提到山脚茶馆，想来是仔细打探过的，不会是黑心店。
她虽不解老板为何来来***看着她，若是为了记住买马的客官长什么模样，那便索性站起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您可看清楚了，就是我要买马。”
老板被她逗得一乐，小小年纪胆子不小，倒是惹得他想解个闷。
“姑娘走错地了，我们这不卖马。”
见茶馆老板摆摆手，边宛山拿起行囊便准备往外走，心下琢磨，这茶馆好生古怪，不像是正经茶馆，莫不是还有个茶馆她没看到。
还没走到门口，那老板又接着说。
“小小年纪怎么性子这么急，老夫话还没说完拎起包袱就走。”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边宛山在玉明峰时向来不说来来***的话。
这一下山自然是觉得，所有人都是首来首往的。
她回过头问：“你不是不卖马？
我只找卖马的茶馆。”
老板故作玄虚的捋了捋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不卖马，只借马。”
可边宛山没听懂他的话里有话，只回了句。
“那我找的不是你，我找卖马的茶馆。”
本想逗个趣的老板眼看千等万等的贵客就要离开，急忙喊店小二拦下她。
原以为是个孩子，他哄个玩笑话，能将小姑娘吓上一吓。
没想到这性子如此干净利索，他也不再多言，唯恐姑娘再离开。
“这山脚下就我一家茶馆，没有人能卖你马。
你只能借我的马，借了我的马，若是马平安回来，便按一日三文钱付；若是马在中途丧命则分文不取，只是这马尸需保存完好，等我去取，如何？”
这个借马的方式着实有趣，何况这地方瘴气横生少有人烟，老板说没有第二家茶馆，确实不错。
边宛山需要在天黑前往北去找个客栈住下，只能在这找马。
“我借。”
老板将册子递来，上书边宛山三字，名字后面记下红鬃老马。
红？
“你的马是红色的吗？”
边宛山签字画押后，指着店小二牵来的马问。
“怎么姑娘不喜欢红色？”
天下来往之人，多会问为何是匹老马，可边宛山不在意，她更想能看到颜色最真实的马。
“我……”要是黑色或者白色会更好，因为她的世界只有黑色和白色是真实存在的。
师兄说红色是火的颜色，是温暖的颜色。
她迟疑片刻，还是没将自己看不到颜色的情况说出口。
师父说过，在外要多留心，不相熟的陌生人说些假话搪塞便可，不用事事相告。
她从未说过假话谎话，要么不说，要么沉默。
她摸向马的脖子，温暖的皮肤下藏着强而有力的脉搏。
寒冷的冬天，她需要同伴，需要像火一样温暖的马。
“我想我会喜欢它，它有名字吗？”
马头轻轻蹭了蹭边宛山的手心，它似乎听懂了边宛山的话，在认真回应它的主人。
边宛山轻抚马头，，接纳了这匹独属于她的马，不知道能与她相伴多久，可既然她们彼此认定，便是有缘。
“现在它属于你，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一旦它有了名字，你就不能随意抛弃它。”
取名是个大事，边宛山自然不愿马虎了事。
这是她第一次为马取名，断然要取个霸气响当当的名号，不能让其他的马比了下去。
“我既己认了它，定不会抛下它的。
只是名字等回来还马时说与你听，眼下我要抓紧赶路。”
边宛山翻身上马，一路向北狂奔，身后只留下一声。
“后会有期。”
长者抚须，点头轻叹。
“因果轮回不饶人，这故事要开场了。”
耳边呼啸的风，不断扬起头上的罩纱，好生畅快。
这是边宛山第一次离开玉明峰，离开师父与师兄，独自一人来这个世间闯荡。
先前的不安情绪被这一路倒退的树影抹去，她对前方未知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
只是荒凉的小路上，见不到多少人烟。
她只闷头赶路，长鞭快马不知几时。
行至何处也无从知晓，若是天黑找不到客栈，她便找个干净的树上凑合一宿。
她与师兄练剑时，为吸收日夜之气，有不少日子是在树上休憩。
只不过山上没有旁人，山下便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
就在她打量着周围何处适合小憩之时，她见着不远处有一位梳着双耳垂髻的少女蹒跚向前，伸手妄图拦下疾驰的马。
“救命，救命。”
边宛山勒住缰绳，堪堪停住马蹄，老马一声长啸入空。
她望着姑娘冷声道：“姑娘怎么如此莽撞，这马你也拦得？”
那姑娘被吓得跌坐在地，双脚血肉模糊好不可怜，胸口起起伏伏，一口接一口大喘气。
“修士，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我们遭了难，求您发发善心救救小姐吧。”
边宛山皱眉不语，她本是担忧这人惊扰了马，一见这姑娘确实模样凄惨，也不忍放任离开。
虽然离开玉明峰之际，师父告诫过她莫要多管闲事。
可既是下山历练，事事皆冷眼旁观，岂不是与在山上无异。
“你家小姐身在何处？”
那姑娘一听眼前人有意相救，原本疼痛无神的双眼，立刻重新焕发光彩。
“修士，前方路边的树下，您快马两步能看见个紫纱裙的女子。
请将小姐带回井戈镇，娟儿在此谢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