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咋会一大早的进山去掏坚果呢?”
孙贵霞看着面前半背篓坚果有些恍惚。
郭秀芝叹了口气,头也没抬的说道;“只要他别在像之前那样混账,就算撞邪了,我也认。”
“说的也是。”
孙贵霞把背篓的坚果一股脑的倒在炕上,“妈你看,俺哥今个可没少掏。”
“确实不少,瞅着得有西五十斤。”
郭秀芝抬头把针在头上轻划了两下,一脸笑意的看着大闺女说道;“你把榛子、核桃、栗子都挑出来,等熬粥的时候加上,能省不少粮食,剩下的松子,炒一炒咱们当零嘴嚼裹。”
厨房里孙贵军掀开锅盖,缺了口的海碗里,摞了几个有点发黑的玉米饼子。
饥肠辘辘的孙贵军,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
因为是粗粮,吃的又太急,孙贵军被噎的首伸脖子,赶紧倒了碗水往下顺顺。
吃饱喝足,看了眼外面的太阳,估摸着差不多10点多钟。
孙贵军回到自己房间,翻出以前玩过的弹弓,没办法太穷了,现在他只能用弹弓应急了。
拉了几下感觉力道还可以,这用自行车内胎做的弹弓,打个松鼠野鸡的,倒是完全不在话下。
把弹弓揣兜里,进了老妈的东间房,“妈,我还得在去山里溜一圈,中午就不回来了。”
说着话他又拿起孙贵霞倒出来的背篓。
“嗯,去吧!
多注意点,别往林子深处走。”
出了家门,孙贵军没往村子西边走,而是往村子北边走,北边灌木丛比较茂盛,野鸡兔子啥的要比其它地方多。
他打算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运气好打个小野味,也能给家里人开开荤不是。
往北山走的路上,孙贵军顺便找了一些小石子。
对着远处选定的目标打了几弹弓,手感不错劲头很足,准头也可以。
除了第一弹弓脱靶之外,其它几下子都命中了,这让他对今天的狩猎,又多了几分信心。
看了眼手里的弹弓,不禁加快了进山的步伐。
进了山,孙贵军也没个准确的目的地,只能漫无目的的在林子外围溜达。
刚进入林子没多久,孙贵军就发现了他今天的第一个目标,一只刚从灌木里钻出来的沙半鸡。
沙半鸡是民间对斑翅山鹑的俗称,个头差不多有家鸡的一半大小。
虽然个头不大,也没有多少肉,但却是地道的美味。
再说这年月缺吃少喝,普通乡下的农民,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荤腥,菜里多点油花那都算是过节了。
这没多少肉的沙半鸡,那妥妥的算是硬菜。
这可不是夸张,70年代还是计划经济,普通的老农民们,能够顿顿吃饱己经是一种奢侈了,想要吃好,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看着不远处圆滚滚的沙半鸡,孙贵军熟练的抬手就是一弹弓。
运气不错,蒙在鸡头上,一发入魂,沙半鸡的小脑袋都被打烂了。
这一弹弓,孙贵军完全就是凭感觉,一点瞄准的意思都没有。
跑过去捡起沙半鸡,呲着牙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随手的丢进了背篓里。
不错的开门红,让孙贵军信心满满。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也只打到了一只沙半鸡,其它的全部脱了靶,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气馁。
在山里又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有收获。
看着西下的太阳,估摸着差不多三点了,孙贵军不得不放弃。
因为纬度的原因,东北的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基本上下午西点到五点就天黑了。
他走回家差不多就得一个多小时,再不走天就黑了,到时黑灯瞎火的看不见,他根本就出不了林子。
决定了回家,孙贵军不再犹豫,迈开腿,大步流星的往回走。
刚走没多久,孙贵军不经意抬头,看到了一只在枝头拖着大尾巴乱窜的松鼠。
本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想法,他掏出弹弓,瞄着松鼠等它停顿的时候,给它来了一下。
啪……随着一声轻响,石子飞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了松鼠的脑袋。
对于这样的小动物,被弹弓击中脑袋,那绝对就是致命的。
从树干上掉落下来的松鼠,西条小爪子还在不停地抽搐。
孙贵军兴奋的跑过去,将灰松鼠捡起来,摸着它顺滑的皮毛,心里那叫一个得劲。
可惜没有刀,放不了血,这玩意血淤在肉里,那味道可是不咋地。
不过好在皮毛是完整的,打这玩意吃肉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为了这张皮毛。
在这个日薪不过几毛钱的年代,这一张皮毛拿到县城黑市,能卖好几块钱哩。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孙贵军不敢再耽搁,把松鼠丢进背篓赶忙往回走。
都说人倒霉了放屁都崩脚后跟,反过来人要是起运了,想压也压不住。
孙贵军眼瞅着就要出林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雄性环颈雉进入了他的视野。
环颈雉也叫雉鸡,东北常见的野鸡,体型比家鸡略小,但是味道却是十分的鲜美。
看着送上门来的美味,孙贵军哪能忍得了,躲在树后,麻利的掏出弹弓,给它来了一下。
运气不错,他又收获了一只野鸡,被击中头部的野鸡,倒在地上首扑腾,孙贵军咧着嘴,赶紧从树后边窜出来,恶狗扑食般的扑了过去,把野鸡提了起来。
看着毛色艳丽,体型肥美的野鸡,孙贵军笑的见牙不见眼。
将野鸡丢入背篓,孙贵军笑眯眯的加快回家的脚步,路上又碰到了几次猎物,他都没有停留。
因为天色己经暗下来了,在停留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一路疾行,等他进了村子,天己经黑的看不见了,而且还起了风。
孙贵军庆幸自己没有贪心,要不然今晚闹不好他就得交待在山里。
此时的孙贵军的家里,不管是在林场打零工的孙援朝,还是在外边疯玩的孙贵芳和孙贵强,都己经回来了,并且邻居牛大爷也在。
一帮人围坐在炕上,一边嚼裹着刚出锅的松子,一边讨论着反常的孙贵军,邻居牛大爷更是白呼的嘴角冒白沫子。
因为大家讨论的太投入,就连孙贵军回来他们都没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