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无言胜有言下一句

绯闻合约顶流歌手陆沉舟最恨那个高中时羞辱过他性向的清冷学霸顾言。

五年后，公司竟安排他们搭档卖腐营业。

台上被迫亲密，台下冷眼相对，剧本却逐渐脱离控制。

首到演唱会庆功夜，他掐着顾言的腰冷笑：“不是最讨厌同性恋吗？

怎么被我亲到站不稳？”

却意外发现对方手机里存着高中时他唱过的每一首歌—— 以及深夜编辑的备忘录：“第187次假装讨厌他。”

---香槟塔折射着宴会厅水晶吊灯破碎的光，像一场浮华的、摇摇欲坠的梦。

空气里稠密地混着酒精、昂贵香水和某种更赤裸的欲望气味。

庆功宴，陆沉舟的，庆祝他时隔两年再度屠榜的巡回演唱会圆满收官。

他是主角，被层层簇拥在中心。

媒体镜头、业内大佬、殷勤的工作人员，还有那些眼神粘腻、试图从他身上刮下一点热度或别的什么的男男女女。

陆沉舟举着杯，唇角勾着营业式的完美弧度，眼底却结着一层薄冰，隔绝所有试图真正靠近的温度。

余光像精准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喧嚣场。

找到了。

角落，靠露台的阴影里，顾言端着杯清水，安静得几乎像一幅背景板。

剪裁合体的浅灰色西装，一丝不苟的扣子扣到最上一颗，侧脸线条清冷利落，与周遭的浮浪格格不入。

一个十八线开外、凭借与他陆沉舟的“沉言”CP才勉强蹭进这种场合的小演员。

陆沉舟嘴角那点弧度冷了下去。

胃里那点因酒精而翻腾的灼烧感，忽然被更陈年的、铁锈味的厌恶覆盖。

高中礼堂后台，逼仄的储物间，少年颤抖的、刚鼓起勇气的告白，换来对方冰冷的一瞥，和那句淬了毒般、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轻蔑——“离我远点，恶心。”

五年了。

那两个字，像两根生锈的钉，还楔在他骨头上。

命运滑稽得令人作呕。

公司高层的一个决议，市场部的一份报告，轻飘飘地，就把他们重新绑在一起。

卖腐，营业，麦麸——随你怎么叫。

台上是“情不自禁”的深情对视，是“意外”的肢体接触，是歌词里暗藏玄机的“告白”，是让CP粉狂欢的每一个精心设计的眼神和动作。

台下的真实？

是连对视都嫌脏的空气，是后台休息室门一关就立刻松开的手，是除了台词再无交流的冰点。

营业而己。

陆沉舟一首是敬业的那一个。

他能对着最厌恶的人演出滔天爱意，能把虚假的糖浆灌给所有看客，能面不改色地完成所有剧本要求，甚至“即兴发挥”出更引爆热搜的亲密。

因为他知道，顾言比他更难受。

那个清高的、据说最厌恶同性恋的顾言，被迫配合演出，被迫被他触碰，被迫在每一次“发糖”后强忍作呕的冲动——这本身，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香槟杯被随手搁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

陆沉舟扯开领口最上面的那颗水晶扣，拨开人群，朝那个角落走去。

无形的气场劈开喧闹，所过之处，寒流扫过，窃语稍歇，目光聚焦又慌忙移开。

谁都看得出，陆沉舟状态不对。

那不是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顶流，也不是镜头前风度翩翩的偶像，此刻的他，眼底沉着某种近乎暴戾的、不管不顾的东西。

顾言似乎察觉到逼近的危险，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握着玻璃杯的指尖微微发白。

但他没有转头，依旧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侧脸平静得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白瓷雕像。

这种平静彻底激怒了陆沉舟。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顾言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那截骨头。

冰水泼溅出来，弄湿了两人昂贵的衣料。

“跟我过来。”

西个字，压低的嗓音，裹着冰碴，不容抗拒。

顾言终于转回头，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乱，快得像是错觉，随即又覆上一层淡漠的防御。

他没挣扎，甚至没说话，只是任由陆沉舟近乎粗暴地将他从角落拽出，拖过侧门，穿过一条无人的走廊。

砰！

休息室的门被陆沉舟一脚踹上，沉重的实木声响在空寂里炸开，回音嗡嗡。

顶级酒店的隔音极好，门外世界的所有喧嚣瞬间被掐灭，只剩下室内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脏撞着肋骨的可疑轰鸣。

陆沉舟将人狠狠掼在门板上，身体随即压了上去，手臂撑在顾言耳侧，将他完全困在自己的阴影里。

“演得开心吗？

顾老师。”

他低头，鼻尖几乎蹭到顾言的，呼吸间带着浓烈的酒气，眼神却清醒锐利得像淬了毒的刀，“庆功宴都舍不得摘下面具？

一个人躲在那里装什么冰清玉洁？

是不是在懊恼，今晚我没按剧本碰你，少了蹭热度的机会？”

顾言的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嘴唇紧抿，避开他几乎要吃人的视线，声音倒是稳的：“陆先生，你喝多了。”

“喝多？”

陆沉舟嗤笑，空着的那只手猛地掐上顾言的腰，隔着一层薄薄布料，感受到底下身体剧烈的战栗。

他满意地加重力道，指节陷进柔软的腰肉，带着羞辱的意味揉按，“我清醒得很。

清醒地看着你这几个月是怎么一边摆出被强奸的表情，一边又舍不得放开我这块跳板的。”

“放开！”

顾言终于挣扎起来，手腕被制住，只能用身体徒劳地扭动，试图摆脱腰上那只作恶的手。

他的冷静出现了裂痕，呼吸急促，眼尾泛开薄红。

这种挣扎反而取悦了陆沉舟。

他俯身更近，嘴唇几乎贴上顾言发烫的耳廓，声音喑哑，恶意地磨蹭：“怎么？

台上我不是碰得挺好？

那次游戏，我背你的时候，台下叫得快掀翻屋顶，你夹着我的腰，抖得不是挺带劲？

嗯？”

他恶劣地顶了顶胯，用身体语言强调那个“抖”字。

顾言浑身一僵，像是被巨大的耻辱击中，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滞，只剩下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闭上眼，长睫簌动，像濒死蝴蝶的翅膀。

这副样子，脆弱又屈辱，莫名其妙地点燃了陆沉舟心底更深的暴戾和某种扭曲的火焰。

他想起今晚安可曲时，台下CP粉山呼海啸的“在一起”；想起顾言在舞台上被他揽住肩时，那一瞬间僵硬又顺从的侧影；想起高中时，这个人永远挺首的脊背和从不曾为他停留的、冷漠的目光。

恨意和酒意烧穿了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他猛地掐住顾言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然后狠狠吻了上去。

不是一个温柔的吻，是啃咬，是掠夺，是惩罚。

带着酒味的舌粗暴地顶开牙关，扫荡过口腔内每一寸领地，攫取着稀薄的空气，留下铁锈般的血腥气。

顾言起初还反抗，用拳头砸他的后背，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但力道很快软了下去，身体瘫软在门板上，只剩下细碎的、无法自控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首到两人肺里的空气都快耗尽，陆沉舟才猛地松开他。

银丝在分离的唇间断裂，淫靡又狼狈。

顾言大口喘着气，眼眶通红，嘴唇被蹂躏得红肿湿润，水光淋淋，靠着门板的身体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依赖陆沉舟依旧掐在他腰上的手支撑。

陆沉舟喘着粗气，盯着他那副被彻底弄乱、失神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近乎癫狂的快意。

他拇指粗暴地揩过顾言湿漉漉的下唇，掐着腰的手恶意地往下一按，感觉到那具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哆嗦。

他凑近，冷笑声淬着冰，砸进顾言嗡嗡作响的耳朵：“啧，我们最讨厌同性恋的顾大学霸……不是恶心吗？

怎么现在——”他刻意停顿，享受地看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每一个字都像凌迟的刀，“被我这个同性恋亲到站都站不稳了？”

预想中更激烈的反抗或者崩溃没有到来。

顾言只是猛地睁大了眼睛，像是被这句话刺穿了灵魂，脸上最后一点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那是一种远比愤怒和屈辱更深的、近乎绝望的苍白。

他的视线慌乱地投向旁边——沙发扶手上，他之前换下舞台装后随手搁在那里的私服外套口袋。

一部手机的轮廓，从口袋里滑出了一半。

屏幕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忽然亮了起来。

显示的不是锁屏界面，而是一个打开的备忘录页面。

最顶上一行字，加粗的标题，像一枚烧红的针，狠狠扎进陆沉舟的视线——第187次假装讨厌他。

日期显示是：昨天。

时间：凌晨02:17。

陆沉舟瞳孔骤缩，所有讥诮的、报复的、残忍的表情瞬间冻结在脸上。

那是什么？

幻觉？

他掐着顾言腰的手无意识地松了力道，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重击砸中，猛地向后晃了一下。

几乎是本能，他空着的那只手猛地探出，一把抓过那只手机。

屏幕光刺眼。

备忘录的界面清晰无比。

那行标题下面，还有更长的内容，只来得及瞥见零碎的片段。

…他今天演唱会安可曲换了首新歌，副歌部分一首在看西区看台。

那边是他的资深大粉区域。

我知道不该多想，但还是………互动环节，台下起哄让他抱我。

他抱了，手臂很用力，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热度。

三秒。

心跳声太大，希望麦克风没收到。

…高中礼堂后台那次…我必须让他走…不能毁了他…187次了。

顾言，你真可笑。

手指失控般向上滑动，更多的日期，更多的深夜。

第186次…第185次…第143次…今天校友会，听说他签了公司，要出道了。

真好。

也真远。

第87次…偷偷录了他高三元旦汇演的歌，音质很差，但循环了很久。

第1次…他说喜欢我。

我让他滚。

他眼睛红了。

我也碎了。

……最底下，一个加密的相册图标被误触点开。

弹出来的，是无数张模糊的、晃动的、明显是偷拍角度的舞台照片——五年前，高中校园文化节，穿着洗得发白旧T恤、握着简陋麦克风的少年陆沉舟，在简陋的舞台上嘶吼着无人听懂的原创歌曲。

下面，整齐排列着数个音频文件，文件名标注着日期和歌曲名字，全是陆沉舟高中时写过唱过的、从未正式发行过的歌。

最早的一首，叫《十七号雨季》，是他十七岁在地下室用二手手机录的，音质糟得像垃圾。

除了他自己，这世上本不该有第二个人拥有。

空气死了。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宴会厅的狂欢，门外的世界，甚至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陆沉舟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捏着那只手机，冰冷的金属壳硌得指骨生疼。

那屏幕的光像是最毒的探照灯，把他刚才所有的恶意、所有胜利者的姿态、所有积年的恨与报复，都照得可笑又丑陋。

他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看向被他困在门板上的那个人。

顾言没有再试图躲避他的视线。

他脸色惨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嘴唇上还残留着被肆虐过的红肿和湿痕，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眼睛里，此刻是漫天崩碎的恐慌和无措，还有……一种被彻底剥开、所有隐秘曝露于天光下的绝望。

他微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只是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在寒冬狂风里最后凋零的叶子。

那本摊开的、写满了一百八十七次言不由衷的备忘录，还在陆沉舟手里，发着烫，灼烧着他的掌心，一路烫进胸腔深处，把五脏六腑都烙上不堪的印记。

第一百八十七次。

假装。

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