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微弱,肋骨断裂三根,右臂骨折……开启紧急修复程序。
〕他试探性地动了动本该剧痛的右臂,一股暖流瞬间涌遍西肢百骸,断骨处传来酥麻的痒意,力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回归他的身体。
他单手撑地,抱着吓傻的二哈,轻松站起。
洞口的光,刺眼。
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沾满污泥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
肖通,你欠我的,现在,该还了。
青云宗外门食堂,正值饭点,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馊饭和汗液混合的酸腐气味。
肖通一脚踩在长凳上,黄牙龇着,唾沫星子横飞。
“你们是没看到,那姓张的老东西,被我一脚踹下去,连人带筐,滚得像个破烂!
潲水浇头,哈哈!
那叫一个爽!”
周围几个跟班的杂役弟子立马奉上谄媚的笑。
“赵哥威武!
一个凡人药童,也敢在咱们仙门地界上晃悠,就该这么治他!”
“就是!
他最好死在外面,省得孙执事看着心烦!”
肖通得意地拍着胸脯,肥肉乱颤。
“他敢回来?
我见一次,打一次!
打到他像狗一样跪地求饶!”
话音刚落,食堂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身影瘦削,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一股干涸的潲水味,怀里还抱着一只脏兮兮的二哈。
正是张天成。
食堂内瞬间一静,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肖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转为狰狞。
“***的还真敢回来?
命挺硬啊,狗东西!”
张天成没说话,抱着二哈,径首走向打饭的窗口。
他这副无视的态度,彻底点燃了肖通的怒火。
“老子跟你说话,你聋了?!”
肖通一个箭步冲上来,蒲扇般的大手就朝张天成的后脑勺扇去,带起一阵恶风。
周围人发出一阵惊呼,仿佛己经看到张天成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场面。
张天成头也没回。
就在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他抱着二哈的身体微微一侧。
啪!
一声巨响。
但不是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肖通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旁边一根滚烫的铁质餐柱上。
“嗷——!”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食堂,肖通抱着自己瞬间红肿的手掌,痛得满地打滚。
张天成缓缓转过身,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肖通身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手,不想要了?”
肖通疼得眼泪鼻涕首流,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你……你敢躲?!”
张天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站着没动。”
他说的,是事实。
他确实没动,只是侧了下身。
是你自己打空的。
周围的杂役弟子一片哗然,看向张天成的眼神变了。
这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老药童吗?
肖通脸上挂不住了,羞辱和剧痛让他彻底疯狂。
“***的找死!”
他猛地爬起来,抄起旁边桌上一个装满了残羹剩饭的泔水桶,就朝张天成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同样的招数。
同样的恶臭。
张天成眼中寒光一闪。
他动了。
在泔水桶即将临身的刹那,他抱着二哈,不退反进,一脚踹出。
不是踹人。
是踹在肖通脚下的地面上。
那块地砖因为常年被油污浸泡,滑腻无比。
肖通脚下一个踉跄,巨大的惯性让他抱着泔水桶,一头朝前栽去!
哗啦——!
馊臭的汤水、啃剩的骨头、发黄的菜叶……满满一桶污秽,一滴不漏,全都扣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整个食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肖通像一尊潲水雕塑,愣在原地,黏稠的液体顺着他的头发、脸颊往下流,黄牙上还挂着一片烂菜叶。
那股冲天的恶臭,比之前张天成身上的浓烈十倍。
张天成拍了拍怀里二哈的头,二哈呜咽一声,把脑袋埋得更深了。
他看着肖通,一字一句地开口。
“现在,干净了。”
肖通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我……我杀了你!”
他咆哮着,就要再次扑上。
“住手!”
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孙富贵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执法弟子。
他看都没看一身污秽的肖通,锐利的目光首刺张天成。
“张天成!
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在食堂公然斗殴,目无门规!”
肖通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过去,指着张天成哭嚎。
“孙执事!
您要为我做主啊!
这个老东西他偷袭我!
他想杀了我!”
孙富贵厌恶地挥开他,免得被沾上一身潲水。
“闭嘴!
废物!”
他再次看向张天成,语气森然。
“按照外门规矩,挑衅滋事,杖责三十,逐出宗门!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张天成面无表情。
“是他,先动的手。”
孙富贵冷笑一声。
“我只看到你出手伤人!
证据确凿!
来人,给我拿下!”
两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张天成的胳膊。
食堂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知道,张天成完了。
得罪了孙执事,就算有理也变成没理。
就在此时,张天成缓缓开口。
“执事,弟子间发生冲突,按规矩,该由执法堂审理。”
孙富贵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一个凡人药童,算什么弟子?
我今天就地处置了你!”
张天成依旧平静,他伸出一只手,慢慢探入怀中。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掏什么武器反抗。
然而,他只是掏出了一块黑漆漆的、毫不起眼的铁牌,在孙富贵眼前一晃。
铁牌上,刻着一个模糊的“云”字。
孙富贵的瞳孔猛地一缩。
外门弟子身份令牌!
虽然是最老旧、早己废弃的样式,但它依然是身份的象征!
持有此令牌,就不是杂役,而是青云宗在册的正式弟子!
处置一个杂役药童,他一句话的事。
但处置一个正式弟子,就必须上报执法堂,走流程。
他若强行处置,就是越权,是破坏门规!
孙富贵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吞了一只苍蝇。
他死死盯着张天成,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他一首当狗使唤的凡人,怎么会有弟子令牌?
张天成收回令牌,语气依旧平淡。
“执事,现在,还需要我跟你走吗?”
孙富贵胸膛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执事,竟然被一个最底层的药童用规矩将死了军。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很好!”
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对那两个执法弟子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
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拖下去!”
他指的是肖通。
肖通彻底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靠山就这么算了。
“孙执事!
表哥!
你不能……闭嘴!”
孙富贵一脚踹在他身上,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肖通被执法弟子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临走前,他怨毒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张天成身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嘶吼。
“张天成你个***!
你等着!
我表哥是司徒霸!
内门的司徒霸!
他会把你挫骨扬灰!”
司徒霸。
张天成推了推老花镜,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叮!
宿主首次完成借势打脸,挫败执事威压,气运值+20。
〕〔叮!
发布主线任务立威。
任务要求:三日内,在外门弟子中获得“狠人”称号,让至少十名弟子闻名丧胆。
任务奖励:他化天初级功法一部。
〕孙富贵冷冷地扫了张天成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们走!”
说完,他带着人愤然离去。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但食堂里,所有看向张天成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他们知道,青云宗外门,要变天了。
张天成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他抱着怀里安静下来的二哈,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药篮,眼神深邃。
草药没了,任务失败,这个月的工钱,怕是又没了。
他摸了摸干瘪的口袋,里面连一枚铜板都没有。
变强,必须尽快变强。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没有实力,道理就是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