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冷学神校草（3）
越靠近，那股无形的冷气似乎越强。
她在他桌边停下，手指微微蜷缩，捏紧了书页，声音放得又轻又软，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紧张和不好意思：“顾……顾宸同学？”
顾宸没有抬头，笔尖甚至没有停顿，依旧在演算着什么。
凌七的心跳略微加速，不是心动，而是狩猎前的兴奋。
她提高了些许音量，更加婉转：“打扰一下，可以……可以问你一道数学题吗？
老师刚才讲的，我……我没太听懂。”
她刻意将“没太听懂”几个字说得格外可怜，带着点自我嫌弃的懊恼。
这一次，顾宸的笔尖顿住了。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她。
那是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瞳仁很黑，眼神却淡得像山巅的雪，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平静无波地看着她，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仿佛在审视一个突然出现的无关物件。
凌七的心志早己坚硬如铁，自然不会被他这点冷意吓退。
她适时地脸红了，不是羞赧，是调动气血伪装出的窘迫。
她微微垂下眼睫，像受惊的蝶翼，将手里的草稿纸和书本往前递了递，指尖刻意地轻轻颤抖，指向其中一道她确实看都看不懂的题目。
“就……就是这一道。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她以退为进，声音越来越小，显得更加无措。
顾宸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大约两秒——凌七在心里读秒——然后垂下眼帘，扫了一眼她指的那道题。
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是很基础的变式题。
他的视线又落回她那写得满满当当却毫无重点、甚至公式都抄错地方的草稿纸上。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凌七维持着忐忑又期待的表情，心里却在冷笑：快拒绝啊，只要你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嫌弃或者不耐烦，我立刻就能顺理成章地表现出受伤、坚强又委屈的样子，更能激起旁观者的同情和对你的微词。
第一步，先在你周围制造对我有利的舆论环境。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顾宸并没有立刻拒绝。
他或许是被她那“极其努力却依然蠢得无可救药”的草稿纸震撼到了，或许是觉得开口拒绝也是一种麻烦，又或者，仅仅是那两秒钟里，她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和那副脆弱又努力的模样，让他那极其微少的、属于人类的“同情心”或者“怕麻烦延伸”的心态占了上风。
他重新拿起笔，甚至没用凌七的草稿纸，而是随手在自己空白的演算纸上，唰唰地写下了几个关键的公式和步骤，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要点。
声音清冷，语速很快，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和讲解。
“……这样代进去算就可以了。”
说完，他便不再看她，重新埋首于自己的书本，用实际行动送客。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凌七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
她原本准备好的后续演技差点没跟上！
“啊……哦！
原、原来是这样！
谢谢！
太感谢你了，顾宸同学！”
她脸上瞬间迸发出一种“豁然开朗”的惊喜和感激，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真的被点拨通了，捧着那张只写了寥寥数笔的演算纸如获至宝。
她连声道谢，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然后才像是怕再打扰他一样，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退回自己的座位。
坐回座位后，她还对着那张纸“研究”了好一会儿，脸上始终带着“努力消化”和“由衷感激”的表情。
首到顾宸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她才慢慢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她低头看着纸上那凌厉劲瘦的字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脑海里，淡蓝色的界面悄然浮现。
当前世界好感度：1%（顾宸）虽然微弱，但坚冰之上，己然裂开了一丝细缝。
开局，不错。
凌七将那张演算纸仔细地夹进了数学书里。
她知道，这张纸，将会是她下一次“请教”的完美理由。
而每一次“请教”，都将是敲开这座冰山的一记微小却精准的凿击。
表演，才刚刚开始。
数学课后的那次“请教”，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青城一中高二年级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校花凌七主动向冰山学神顾宸问题目，并且似乎没有被当场冻僵的消息，很快就在小范围内传开了。
大多数人只是觉得惊奇，并未深思。
毕竟凌七成绩差是出了名的，而顾宸成绩好也是出了名的，差生向好生请教，天经地义。
只是这两个颜值顶尖的人凑在一起，画面格外养眼，也格外让人浮想联翩。
凌七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不急，钓鱼需要耐心，尤其是顾宸这种深水寒潭里的大鱼。
之后的两天，她没有再主动靠近顾宸。
只是在每次数学课下课后，都会格外“认真”地对着作业题蹙眉，有时甚至会“无意间”让同桌看到她夹在书里的、有着顾宸字迹的那张演算纸，引来几声暧昧的惊呼和调侃。
她总是适时地脸红，小声辩解：“别乱说，我只是请教问题……”她维持着“努力但笨拙”的学渣形象，同时小心翼翼地收藏着那点来自顾宸的“特殊”——尽管那可能只是他怕麻烦的随手打发。
但凌七知道，种子己经埋下。
她需要合适的时机去浇水，而不是频繁骚扰惹人厌烦。
时机很快来了。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青城一中的体育课是几个班一起上的自由活动时间，篮球场永远是男生们挥洒汗水的焦点，也是女生们围观欣赏的胜地。
凌七早就打听好了，顾宸虽然看起来清冷，却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每周五体育课雷打不动会去打球。
体育课***点名后，学生们一哄而散。
凌七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立刻结伴去小卖部或找阴凉地方聊天，而是先回了趟教室。
她从书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样东西——一瓶包装简洁干净的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