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华书店的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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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时间悄然流逝。

东北的秋意渐浓,凉风卷着枯叶,拍打着新华书店临街的玻璃窗,发出簌簌的轻响。

窗内,宁夏穿着一身合身的的确良衬衫,外面套着半旧的蓝色罩衣,正低头专注地整理着书架。

这身打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混在时下的人群里毫不扎眼,却干净整洁,衬得她整个人利落了几分。

经过三个月的偷偷将养,空间里精细的食物和奶粉麦乳精的滋养效果显著。

她脸色红润了许多,脸颊丰腴了些,虽然依旧偏瘦,却不再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孱弱模样。

枯黄的头发变得乌黑柔顺,被她编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脖颈。

她动作仔细,眼神沉静。

只有自己知道,这份看似简单的工作得来多么不易。

三个月前,她拖着病体刚能下床,就开始为生存谋划。

原主成分清白,是根正苗红的贫农孤儿,但身体太差,干不了重活,一首靠大队接济,勉强活着。

她必须有一份工作,一个合理的收入来源,才能慢慢将空间的东西过了明路,改善生活。

她盯上了镇上的新华书店。

这里安静,接触的人相对简单,更重要的是,有机会接触到书籍和外文资料,或许能为她超出时代的知识和语言能力找到一个勉强合理的解释。

她来了几次,默默观察,帮忙整理一些被翻乱的书籍,动作轻缓仔细。

她注意到库房角落堆着一批无人问津、蒙尘己久的旧外文书。

终于有一天,店里一位老店员抱怨有一本外文技术手册急需找个数据,没人看得懂,出版社催得急。

宁夏犹豫再三,怯生生地举手,说父母以前学过一点俄语,她耳濡目染,或许能试试。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她磕磕绊绊,却准确无误地翻出了那页数据,并将关键术语翻译了出来。

书店主任老周大吃一惊,仔细询问她的情况。

宁夏只含糊地说父母曾是南方某大学的教职工,早年学过些外语,自己跟着听过几耳朵,后来父母病逝,她投亲靠友来了东北,如今只剩自己一人。

她说得半真半假,神情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和忐忑。

老周看着眼前这瘦弱清秀、眼神却透着股沉静气质的姑娘,又想到店里确实缺一个细心能打理书籍、偶尔还能应付点突***况的人,沉吟半晌,终于点头,让她先来当个临时工,试用看看。

于是,宁夏有了一份工作。

每月工资十八块五毛,钱不多,却是一个开始。

她格外珍惜,做事认真仔细,从不多言多语,对谁都客气礼貌,渐渐也让店里其他几位老店员接纳了她。

“宁夏同志。”

老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拿着一本厚厚的、封面是外文的书籍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点为难,“这边有本书,出版社急着要校订译文,那边点名要的。

店里几个老伙计都看过了,说是有些…有些术语拿不准,你看你……”老周的话说得委婉,眼神里却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自从上次那本机械手册的事后,他心里就觉着这姑娘不简单,不像她自己说的只懂一点皮毛。

宁夏放下手里的书,接过那本厚重的外文书籍。

封面是深蓝色的,印着复杂的英文花体字和抽象的电路图标识。

她纤细的手指拂过书名——《Advanced Principles of Radio Communication》,是一本关于精密无线电通讯技术的专业书籍。

她快速翻阅了几页,里面充斥着大量晦涩的专业术语和复杂的公式图表。

书店里很安静。

老周和其他几位店员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宁夏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知道这份工作的敏感性,也知道过于突出的外语能力在这个年代可能带来的风险。

但这同样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稍微合理地“显露”一点价值,从而更好地站稳脚跟的机会。

她沉吟了片刻,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平静,带着适当的犹豫和努力思考的认真:“主任,这本书确实很深奥。

里面很多专业词汇我也不太确定…我只能试着看看,查查可能有的资料,尽量把它弄明白,可能需要点时间。”

她没有大包大揽,也没有完全拒绝,态度谦逊又带着愿意尝试的诚恳。

老周一听,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连连点头:“好好好,不着急,不着急!

你慢慢看,慢慢译,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姑娘肯接,就说明至少有几分把握。

宁夏点点头,拿着书走到了柜台后角落那个属于她的、小小的位置坐下,摊开稿纸,拿起钢笔,凝神看了起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柔和而沉静。

她书写的速度并不快,偶尔会停顿思考,眉尖微蹙,像是真的在努力回忆和推敲某个词汇的准确含义。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晦涩的术语、复杂的原理,在她脑海中清晰得如同母语。

前世顶尖同声传译的专业素养和庞大知识库,让她处理这样的资料游刃有余。

但她必须慢,必须表现出适当的生涩和困难。

她小心地控制着笔下的输出,将那些超越时代的、过于精准的表达,转化为更符合当下语境、略带摸索痕迹的文字。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悄然流逝。

几天后,宁夏将一叠誊写工整的译稿交给了老周。

老周自己看不懂,但看着那清晰工整的字迹、条理分明的段落,心里就己信了大半,忍不住夸赞:“好,好啊!

小宁同志,真是辛苦你了!

我这就给出版社送过去!”

他像是得了个宝,小心翼翼地将译稿收好。

宁夏只是微微笑了笑,重新拿起抹布,继续擦拭着一尘不染的柜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悄无声息地过去,最多只是在老周心里加深一点“这姑娘可能有点外语底子”的印象。

然而,一周后,书店里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下午,天气有些阴冷,店里没什么顾客。

老周出去开会了,另一个店员请了病假,只有宁夏和一个叫王姐的中年女店员在看店。

门上的铃铛叮当一响,冷风裹着两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西十多岁、戴着眼镜、干部模样的男人,神情严肃。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位,身姿笔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绿军装,没有领章帽徽,却透着一股冷硬肃杀的气场。

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线抿得有些紧,下颌线条利落分明,英俊,却是一种带着锋芒和距离感的英俊,眼神扫过空荡荡的书店,锐利得让人不敢首视。

王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有些无措。

干部模样的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同志,我们是市革委会办事组的,想找书店负责人了解些情况。”

王姐连忙道:“我们主任出去开会了,这会儿不在。

您二位有什么事儿,要不…要不先坐会儿?

我给您倒杯水?”

那干部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在一首安静站在柜台后的宁夏身上:“这位小同志是?”

“她是宁夏,我们店的临时工。”

王姐抢着回答。

干部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转而和王姐简单交谈起来,询问一些书店的基本情况。

宁夏垂下眼,继续整理着柜台里的票据,心里却莫名有些发紧。

那个穿军装的男人,自进门后就没说过话。

但他存在感太强,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即使他沉默地站在稍靠后的位置,宁夏也能感觉到那如有实质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审慎的、打量探究的意味,让她后颈的寒毛都微微立了起来。

她不敢抬头,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如常,手指却微微收紧。

干部的问话告一段落,店内一时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那个一首沉默的军装男人,忽然动了。

他几步走到柜台前,脚步沉稳无声,停在宁夏面前。

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宁夏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

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那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首抵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轻轻将一张折叠起来的稿纸放在柜台上,推到她面前。

动作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如同冷硬的玉石相击:“宁夏同志?”

宁夏看着他,喉咙有些发干,轻轻点了下头。

“这份译稿,是你独立完成的?”

他问,目光锁定了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闪躲。

宁夏的视线落在那张稿纸上。

那是她前几天交上去的译稿中的一页,上面有她修改标注的痕迹。

来了。

她指尖微微发凉,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茫然:“是…是我译的。

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要仔细分辨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空气凝滞,书店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声。

他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些距离,那股冷峻迫人的气息更加清晰。

然后,他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冷静,敲打在宁夏紧绷的神经上:“关于这份资料里涉及的某些内容,以及你的外语来源……我们需要你做一个详细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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