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π星系,别名囚徒座,是逃犯和星盗的天堂,拥有帝国最大的黑市和监狱。

除了主星π-1治安还行,其他星球简首一塌糊涂。

边缘9号星甚至没有白昼,但还算适宜居住。

但因它独特的环球磁场和季节性磁场风暴,成了天然监狱。

帝国官方专门造了能穿越磁场屏障的特殊舰船,利用这特性建起了塞尔彭蒂诺监狱。

帝国只负责扔囚犯和投物资,不干涉内部活动,所以这里自成一套社会体系。

塞尔彭蒂诺分上三区、中三区、下三区和禁区。

禁区是官方驻地,有高墙、智脑监控和高危武器把守,地下还有能量反应堆供能,算是这里最安全的地方。

“警报——警报——”尖锐的警报声响彻塞尔彭蒂诺上空。

一艘深银色流线型舰船缓缓升空,如科技艺术品般突破天际,很快消失在宇宙中。

舰船大厅里,囚犯们兴奋到癫狂。

“喂,13号!

这次多亏了你!”

被叫到的13号是只呆愣的“雌”虫,听到声音才像活过来的木偶,眨了眨眼。

这是一场越狱。

每年塞尔彭蒂诺都会上演这种闹剧,成败关键就在于能否搞到一艘特制舰船。

逃犯们搬出一箱箱物资,开始了无厘头的狂欢。

酒精混着营养剂灌下喉,吞咽声、碰杯声、狂笑声不绝于耳。

“喂!

13号。”

一个陌生雌虫自来熟地搂住13号的肩,酒杯怼到他嘴边,“来,喝酒!”

“我未二次觉醒,喝不了。”

13号推开酒杯,笑了笑。

“哈!

还是个未成年小雌虫,怪不得矮了点。”

周围的逃犯哄堂大笑。

“嘿嘿,哥哥带你去房间里看些好看的?”

雌虫揉揉13号的黑发,“手感不错嘛。”

“不看。”

13号拒绝,却被对方硬拽着拉进长廊。

两侧未关门的房间里传来暧昧声响。

“嗒”一声,门自动关上。

“哥哥关门做什么?”

13号好像才反应过来,慌张道,“我不搞雌雌恋。”

“不试试怎么知——呃啊!”

雌虫刚靠近,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面色通红,很快倒地断了气。

13号找了个空房间,把椅子搬到圆形窗前。

窗外宇宙漆黑如潜伏的恶兽,和塞尔彭蒂诺一样无趣。

他闭上眼,很快就像失去生气的躯壳。

在塞尔彭蒂诺待久了,任何多余反应都毫无意义。

有表情、会说话的囚犯,就像情感丰富的演员在不合时宜的舞台上演着拙劣戏剧。

13号常在不同区域游荡。

除了反复观看一段采访录像,他大多数时间只在做一件事。

凭瞬间念头,决定所见之虫的生,或死。

曾为了不无聊,他蹲在禁区出口尝试和新来的囚犯沟通。

塞尔彭蒂诺关的也不全是罪大恶极之徒。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耳边全是杂音,头痛欲裂,老毛病又犯了。

平时这时他会去狭窄的禁闭室,那里安静。

但现在没有。

13号扯着头发蜷起身子,尽力收回精神力缓解疼痛。

而星舰其他地方正上演闹剧,逃犯们撞上了仓皇逃窜的星盗。

有虫翼撕开金属门。

“这还有——”话未说完,星盗就失去了意识。

当周遭终于彻底安静,疼痛稍缓,13号才虚脱般抬起头。

透过朦胧泪眼,他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金发,军服,气质冷硬。

一双深蓝的眸子正警惕地盯着他,对着微型通讯器低语:“……发现一只雄虫。”

军雌结束通讯,缓步靠近,语调平缓:“阁下,我们是帝国第九军,来救您的。

您受伤了?”

13号及腰的黑发微晃,他轻轻点头,嗓音沙哑:“……嗯。”

走廊的光勾勒出军雌挺拔的身形,为他金色的发丝镀上一层光晕。

13号眨了眨眼,几滴泪珠适时滑落。

他感受着对方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内心低语了一个名字。

积郁的烦躁竟奇异般消散,一丝信息素无意间流淌而出。

加拉哈德?

军雌脚步一顿,眉头蹙起:“阁下认识我?”

“你……不记得我了?”

13号表情凝固一瞬,一滴泪砸落在地。

“我并未见过您。”

加拉哈德后退半步,心中疑窦丛生,警惕更甚。

“抱歉,是我唐突了。”

13号瞥过他的军衔,语调委屈又脆弱,“上将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加拉哈德沉默。

空气中弥漫的雄虫信息素越发浓郁,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通讯器的嘈杂适时打破僵局。

“您能否收敛信息素?”

加拉哈德声音微沉。

释放着信息素的雄虫和星盗、异兽一样危险。

信息素是雄虫发动精神攻击的媒介。

“抱歉……”13号立刻收回信息素,显得愈发小心翼翼,“长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是吗?”

加拉哈德眯起眼,“您既认识我,又为何害怕?”

就在气氛再度紧绷时,13号慌忙从卫衣口袋掏出一枚金属身份牌。

“这是我以前的身份凭证。

长官,我是好虫……我真的只是害怕。”

加拉哈德目光扫过金属牌,移开视线,思绪难明。

……13号被带往第九军的战舰。

医护虫达里安奉命接待。

“领这位阁下去医务室。”

加拉哈德命令道,转身欲走。

“加拉哈德……”13号无措地唤道,眼中水光潋滟。

“阁下,军务在身,恕不奉陪。”

加拉哈德语气冷淡,背影毫无留恋。

“哦。”

13号垂下眼眸,掩去所有情绪。

“阁下,舱室紧张,您能否暂与另一位阁下同住一室?”

达里安一边记录一边询问。

13号点头。

这次营救对第九军很突然,通讯只命令救三只雄虫。

随军医护虫准备不足,军舰上医疗资源有限,连治疗舱都没有。

路过第一间看护室时,一个医护虫扶另一虫慌张出来,面色惨白。

“怎么了?”

陪同13号的达里安问。

“雄虫阁下醒了,失控了。”

威士忌味和嘶吼从房内飘出,13号感受到精神力波动。

“滚!

都给我滚!”

“房间有镇定剂吧?”

13号问。

“有,但……我是雄虫。”

“哦哦。”

13号走进房,从散落医药箱找出镇定剂。

“你雌父的做什么!

快滚!”

病床上雄虫暴起,看到13号后却冷静下来。

“我叫席容,你做我的情虫吧?”

他突然热切地问,信息素带着若有若无的压制。

“我是雄虫。”

“我知道啊。”

13号挥手扇了扇味,抓着雄虫的头摁向病床,动作把门口医护虫吓一跳。

雄虫的呜呜声随药液推入消失。

“阁下,多谢您。”

13号摇头,看着凌乱病房,没想到作为雄虫还能被雄虫骚扰。

他瞥向达里安。

“我需要安静地方,军舰有禁闭室吧?”

“有,但您……”达里安摇头。

“我也要发作了。”

“阁下!”

达里安说,“我跟上将请示下?”

“行。”

片刻后,13号如愿走进禁闭室。

灰蒙蒙房间静得令虫发寒,所有声音都被厚重寂静吞噬。

“你怎么也进来了?”

“阁下,我是您的医护虫,还是心理疏导员。”

“我没病。”

“阁下——安静。”

13号靠墙抱膝坐下,没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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