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不过是论文被导师无情批判——这本是寻常事,他身为学生,能得物理学界泰斗指点,原该视作幸事。
坏就坏在,刚挨过批,就听见导师对陈亦冉的论文赞不绝口。
两相对比,他那篇仿佛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更糟心的是,导师竟毫无察觉般吩咐:“小冉,你指导一下寄真的数据处理。”
指导?
李寄真的指关节捏得发白。
同是博一,在老师眼里,陈亦冉的水平竟己能指导他?
他才不稀罕。
导师本就繁忙,点评完便匆匆离去。
陈亦冉依言走来,步履平稳地停在实验桌旁。
李寄真压下心头翻涌的不甘与恼火,脸上硬生生扯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仰脸看向对方:“不必麻烦了。
我待会儿请师兄帮忙看看就好,你先忙自己的要紧事吧。”
陈亦冉那双深邃如夜的眸子沉静地落在他脸上,不过短短几秒,却让李寄真心头莫名一紧。
不等对方开口,他己抢先扬高语调,带着几分刻意的雀跃朝前方喊:“师兄!
老师说我数据有点小问题,劳烦您帮我看一眼?”
眼角余光里,他清晰瞥见陈亦冉的唇角极细微地向下抿了抿,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似有一道难以察觉的裂纹掠过。
接着,对方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李寄真脸上的笑容这才添了几分真切,得意地弯起眼睛。
小胜一局。
因着那股非要和陈亦冉较劲的心思,请教过师兄后,李寄真一头扎进图书馆,誓要鏖战通宵。
厚重的专业书籍翻过数小时,疲惫终如潮水般涌来,他禁不住趴在冰冷的桌面上,沉入了短暂的睡眠。
但没睡多久,他就“醒”了。
与其说是醒,不如说意识被强行拽进了一座囚笼——思维异常清晰,身体却像灌满铅块,别说动弹,连喉咙都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响。
耳畔传来衣料摩擦皮肤的细微窸窣声,模糊又真切。
两个眼球僵硬得像无法转动的镜头,只能定格在一片固定的景象里:他正以一种慵懒的姿态背靠柔软床头坐着,两条腿上赫然套着纯白色的精致蕾丝长袜,袜口勒在大腿根部,露出的那截皮肤泛着不自然的冷光,竟像是硅胶玩偶的质感。
再往上,是条粉白相间的蓬松短裙,长度堪堪遮住臀部边缘。
这诡异的梦境……李寄真心里一阵恶寒。
他强自镇定,打量起这个房间。
主调是简约的黑白,冷硬的线条透着股性冷淡风。
这时,门口的光线被一道身影挡住了。
是陈亦冉。
对方依旧穿着白天实验室里的衣服,面容沉静如水,毫无表情。
一见到他,李寄真只觉得这梦糟糕透顶,想强制打断它,好好睡一觉。
可任他如何挣扎,意识都像被钉死在原地的蝴蝶标本,只能眼睁睁看着陈亦冉一步步走近。
陈亦冉走到床边停下。
李寄真无法转头,也动不了眼球,有限的视野里,只剩下对方劲瘦的腰线和笔首的长腿。
接着,他感觉到——陈亦冉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头发,指尖顺着发丝下滑,最终停在脸颊上。
那触感真实得可怕!
指尖划过皮肤的温热,让李寄真浑身不受控制地泛起细微战栗。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做出这举动的人,竟然是陈亦冉!
然后,陈亦冉抬手,不紧不慢地脱掉了自己的T恤。
李寄真心生抗拒,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黏了过去。
不得不承认,陈亦冉的身材极具冲击力。
平日里被端正衣着包裹的挺拔身形此刻袒露无遗,肩宽腰窄,手臂和腹部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每一块都藏着爆发性的美感,漂亮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当陈亦冉的手搭上腰间的金属皮带扣,开始解开的瞬间,李寄真那根名为“不对劲”的神经,终于被狠狠拨动了。
陈亦冉脱下了裤子!
他要***了!
就在自己旁边不到二十厘米的位置!
李寄真急得想大喊,却发不出声。
陈亦冉***了。
他根本做不到非礼勿视,心头只剩荒谬的震惊——真想不到,平日里那副端方持重、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陈亦冉,背地里竟玩得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