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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清河县西城区的一片矮房中,陈修崖躺在一片木板床上,双眼通红,一夜未睡。

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陈修崖狠狠地一握拳头,翻身下床,从床底翻出来一个老旧的雕花木盒。

掸落盒上灰尘,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串沉甸甸的铜钱。

“靠着衙门那点文书的活计攒铜钱,恐怕一辈子也买不起小环的卖身契,更别提重振我陈家门楣。”

“至于今年秋闱……如今我旧越国子民处处遭受打压,就算我真的考取了功名,恐怕也换不来半点官身,不如赌一把!”

“我在书上看到过,这类残存的神祇若想要恢复,离不开人间的香火供奉,我若是真心侍奉于他,必能得其福荫庇佑,翻身也指日可待。”

拿上那串铜钱,陈修崖急匆匆出门,穿过一条条潮湿狭窄的巷道,径首走向街口一间猪肉铺子。

张屠户拿着一把杂草不停的挥赶案板上的苍蝇,他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骂道:“***世道,连肉也没几人吃得起了。”

忽然,他看见陈修崖竟朝着自己的铺子走来,忍不住笑了起来,“喲,陈大秀才,怎么着今日要开荤?

看来又要宴请衙门的哪位大人物了。

老规矩,给您来二两臊子?”

陈修崖不理会张屠户的挤兑,走到铺子前,一脸愤愤地将铜钱拍在案板上,“给我来一个猪头,要最新鲜的,少拿腌货应付。”

张屠户一愣,看了看铜钱,又看了看陈修崖,“怎么着?

真有大人物啊!”

陈修崖把铜钱往前一推,“少废话!”

张屠户哀叹一声,“陈家小子,听张叔一句劝,你一没官身,二没背景,衙门里那些人物你交不熟的。

还是老实回铁牛村去,你老爹再败家,好歹给你留下了两亩地不是,踏实把地种了,比什么都强。”

“你卖不卖,你要不卖我去别家!”

陈修崖作势就要把铜钱拿回来。

张屠户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铜钱,“得,便宜别家不如便宜我。”

他从棚顶肉钩上摘下来一挂猪头,用锋利的屠刀从后劲处一划,剔下来一大圈肉,又用屠刀将串着铜钱的细线挑开,取走了大半吊铜钱,将剩下的铜钱和小了一圈的猪头递给陈修崖。

“小一点一样请客,省着点花吧你小子。”

陈修崖不再说什么,拎着猪头又去了香烛铺子买足了供奉所需的一应物品,径首赶往城外的破庙。

破庙里,陆阳看着陈修崖忙前忙后,先是将庙内的打扫一遍,又从塌了一半的墙角堆中拖出了一张早己没了桌脚的供桌。

抱着供桌去庙前小河清洗干净,重新在神像前摆好。

这才开始陆续摆上贡品,除了猪头,还有干枣、地瓜干、腌菜……虽然还未开始正式供奉,但陆阳己经看到陈修崖身上缓缓凝聚的淡金色光华,正向自己飘来。

“所谓心诚则灵,大概便是如此吧。”

陆阳一边吸收着光华,一边感慨道。

贡品摆放完毕,陈修崖跪在神像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小民陈修崖,愿从此侍奉山君,终身追随,早晚上香,日日不辍,再无他念,还望山君垂怜!”

陈修崖并未开口,但陆阳却清晰的听见了他心中所想,紧接着又看到陈修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再行一拜后对着神像点燃。

陆阳凝神望去,发现上面写着陈修崖的生辰八字以及生平介绍。

“这是什么习俗?”

陆阳有些不解。

然而当那张纸燃烧殆尽时,陆阳忽然生出了一股感应,对眼前这位陈修崖的感应。

点燃蜡烛,焚香,烧纸,一丝不苟做完这些后,陈修崖又从怀中慎之又慎地拿出了一张青色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惟灵璧之丕叹兮,憾神坤以通乾罡。

历万古之锤炼兮,含自然以极造化。

奇五岳之神韵兮,混千面集于奇峰。

比穹苍而袭云兮……小民陈修崖再叩首!”

将青纸与纸钱一并焚烧后,陈修崖双手交叠于头顶,重重叩拜于地,不再起身。

陆阳原本还在思索青纸上所写有何深意,忽然庙中异象横生。

除了从陈修崖身上快速升起一缕缕淡金色光华外,墙壁、地面、房梁、焚烧一半的牌匾,破庙的一应事物此时都陆续的飘出了光华,飘向神像。

此刻,在陆阳眼中,这间破庙完全被金光所淹没。

源源不断的光华被吸收,陆阳发现神像上的裂纹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

而他的听觉、视力也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着。

不仅如此,陆阳的脑海中,还多出了许多记忆和知识。

那是来自这间破庙的光华带给他的。

“这是过往香客的记忆,还有曾经飘荡于这间破庙的知识,以及……原主的记忆!”

海量的信息冲击,让陆阳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这个世界存在着两条修炼途径,神道与仙道。

仙道开宗立派,餐霞饮露,神道受朝廷敕封,享人间香火。

自己所处的这条修炼途径,毫无疑问就是神道。

那些淡金色的光华,准确的说法,应该叫信仰之力。

而且最关键的,陆阳得到了他目前最想要的信息,那就是关于信仰之力的运用。

“虽然收到的信息都是断断续续的,但目前也够用了!”

有了信息的指引,陆阳对于信仰之力的吸收变得更加得心应手了,也不再会像之前那样,沉醉在玄妙的体验中无法自拔。

“呼……”过了半晌,陆阳终于将所有信仰之力吸收完毕,他长长的呼了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然而这一声呼气,却让始终跪伏地上的陈修崖猛地一缩身体。

自从刚才开始,陈修崖就感受到了庙中的异常,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既像是天威降临,慑服万物,又像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而那一声呼气,更是让他心头猛震,“这是……山神回应了!”

陈修崖的这一反应,自然没逃过陆阳的感知,不过他一点也不意外。

陆阳知道,他己经可以影响外界了,不仅如此,他现在能做到的,还有很多,而且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一番。

只不过这些事,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看到。

“你且先回去,明日辰时来此,本座自有点化。”

威严的声音在庙中回荡,陈修崖浑身颤抖,连连磕头,而后头也不敢抬的缓缓退出了破庙。

等到陈修崖走远,残破的神像忽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

金光在神像前缭绕盘旋,缓缓凝聚出一道人影。

陆阳缓缓抬起头,张开了双臂,鼻间嗅着满是土腥的空气,陆阳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呼……”陆阳原本以为自己会大喊大叫,会好一番感慨,但久久过后,他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陆阳仔细查看着自己的身体,还是从前那熟悉的感觉,只不过体内多出了一股可随意调用的力量。

“哎,这衣服……”陆阳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宽袍长袖,那是……神像的衣服。

于此同时,那尊残破的神像开始剧烈颤抖。

陆阳猛然转身,那神像在一阵光华中缓缓升起向他飘来,而后快速缩小,没入了他的丹田之中。

“这……那些信息中并未提及这是什么情况。”

陆阳闭上眼睛,心神沉浸,开始内视。

在他丹田之中,一汪金色水泊之中,神像起起伏伏,悬浮其上。

“这金色水泊,是信仰之力汇聚而成的,而这神像……就是我!”

陆阳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两个自己同时存在,一个是血肉之躯的自己,一个是这尊神像。

但这两者又像是本就是一体的。

陆阳福至心灵般心神一动,那尊神像缓缓飘出了体外,而自己则又在一阵金光中重新没入了神像。

再一次金光绽放,陆阳重新出现在庙中,而那尊神像一如之前一般回到了他的丹田中。

“也就是说我可以在两种状态之间来回切换。”

陆阳面露喜色,他相信自己的这种特殊,将会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一大助力。

陆阳走出破庙,第一次看向庙后这座高耸的青城山。

在他接受的信息中,还有不少是关于这座山以及原主的,“对了,还有陈修崖那小子。”

如今陆阳己经明白,先前陈修崖供奉时的那番举动,相当于是签订了契约。

只要凡人在神灵前烧掉自己的生辰八字,并许下终身侍奉的宏愿,那么无论那尊神灵是否答应,这个凡人终身都无法再受到其它神灵的庇佑。

“也就是说那小子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正好本山神也需要一位行走人间的代表。”

陆阳微微一笑。

“不过,眼下还是先应付这桩麻烦吧!”

陆阳笑容一敛,转头望向清河县方向。

虽然看不清,但他可以模糊感应到,有一队人马正向着破庙而来。

“没猜错的话,是那老道人引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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