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攥着那片带疤痕的指甲，掌心的汗几乎要将它泡软。
“冰柜在负三楼。”
孟瑶的钥匙串叮当作响，其中枚黄铜钥匙和周明远给的那枚很像，“五年前你祖父死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电梯下行时突然失重，林砚秋看见孟瑶的银镯贴在轿厢壁上，刻痕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在金属板上汇成个 “6” 字。
负三楼的冰柜像排沉默的铁棺。
孟瑶拉开其中个编号 “734” 的抽屉，白雾散去后，林砚秋的呼吸骤然停住 —— 冰柜里躺着个穿电竞服的少年，蓝色短发结着冰碴，手腕上的针孔密密麻麻。
“唐小飞，17 岁。”
孟瑶的声音带着冰碴，“他哥是电竞选手唐晓晓，三个月前报的失踪。”
林砚秋摸到少年的口袋，掏出个皱巴巴的赛程表，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字：“哥，他们在游戏里放了真病毒”。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唐晓晓撞开防火门，蓝色短发上还沾着赛场的彩带，手里的键盘线拖在地上，像条垂死的蛇。
“我弟呢？”
她的目光扫过冰柜，突然扑向孟瑶，“是你！
你让我在决赛前签的免责协议，里面藏着器官捐献条款！”
孟瑶的银镯挡住唐晓晓的拳头，镯子突然裂开道缝，掉出卷微型胶片。
林砚秋接住时，胶片上的影像在灯光下显形：七个戴口罩的人围着手术台，其中个穿中山装的背影，和古籍馆馆长顾长风一模一样。
“他们在收集‘天工血脉’。”
孟瑶的声音发颤，银镯的裂缝里渗出更多血，“你祖父、周明远、苏晚晴的母亲…… 还有唐小飞，都是当年参与机关鸟制造的工匠后代。”
唐晓晓突然尖叫着砸碎消防栓，水龙喷向冰柜的瞬间，林砚秋看见少年的指甲缝里，卡着片撕碎的古籍残页，上面是半行祖父的批注：“古籍馆的孤本里，藏着解药配方”古籍馆的木门在身后关上，林砚秋数着顾长风的拐杖声。
老人的中山装熨得笔挺，袖口却沾着点墨渍，和《南华经》残卷上的如出一辙。
“你祖父总说，机关鸟是祸根。”
顾长风推开馆长室的门，书架上的孤本码得像堵墙，“民国二十三年那场火，就是为了烧了它。”
林砚秋的目光落在最上层的紫檀木盒上，和周明远铺子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顾长风突然剧烈咳嗽，手帕捂住嘴的瞬间，林砚秋看见他指缝渗出的血，落在地板上晕成朵玉兰花。
“孟瑶的恩师，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才死的。”
顾长风打开木盒，里面躺着半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机关鸟的心脏，“这东西需要七种血脉才能启动，启动后……”他的话被撞门声打断。
赵野举着枪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正是苏晚晴描述的 “刘姐”。
“顾馆长，把图纸交出来。”
刘姐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手里的药瓶晃出浑浊的液体，“我女儿的病，只有机关鸟能治。”
林砚秋突然注意到刘姐的项链，吊坠竟是片金属羽毛，和《天工秘录》里画的机关鸟尾羽完全吻合。
顾长风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你丈夫当年偷走机关鸟的核心，现在倒要我救你女儿？”
书架突然晃动，最上层的孤本哗啦啦坠落。
林砚秋在乱书堆里摸到个烫金封皮，翻开时掉出张照片：七个穿长衫的人站在老宅前，祖父站在中间，手里捧着只展翅的机关鸟，而站在最左边的年轻人，眉眼竟和赵野有三分像。
“赵野的父亲，是当年的守护者。”
顾长风咳得更厉害，血滴在图纸上，晕开的墨迹刚好补全了心脏的纹路，“他任务失败后***，赵野是来赎罪的。”
刘姐突然将药瓶砸向图纸，褐色液体漫过纸面的瞬间，林砚秋看见图纸背面浮现出祖父的字迹，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上去：“第七个血脉，在电竞馆的服务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