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江宸站在宴会厅的二楼栏杆处。他看着楼下穿梭的人群。

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女人身上。她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吊带长裙。

她的头发挽成一个松散的髻。几缕碎发垂在她的颈边。她的手里拿着一杯香槟。

她正在和一位年长的男人交谈。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江宸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栏杆。

他认识她。他当然认识她。她叫楚瑶。五年前，她是他用钱买来的女人。

他把她留在身边三年。然后她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找过她。但没有找到。现在，

她回来了。她出现在他主办的慈善晚宴上。她看起来和五年前很不一样。五年前的她，

眼睛里总是带着一丝怯懦和讨好。现在的她，眼神平静。她的姿态从容。

她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江宸对身边的助理低声说了句话。助理点点头，走下楼梯。

楚瑶正微笑着听面前的李总说话。李总是个建材商。他试图和楚瑶谈论艺术。

楚瑶礼貌地回应着。一个侍者走到楚瑶身边。侍者低声对楚瑶说了句话。

楚瑶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二楼。她的目光和江宸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楚瑶的眼神没有闪躲。她对着江宸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她对李总说了声抱歉。

她放下酒杯。她跟着侍者走上楼梯。她走到江宸面前。江宸看着她。他比她记忆中更高大。

他的气场也更具有压迫性。他的眼神锐利。像是要穿透她的身体。楚瑶微微仰头看着他。

她叫了一声江先生。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江宸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她。

他看了她足足一分钟。然后他开口。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楚瑶说，上个月。江宸问，

为什么回来。楚瑶说，工作。江宸问，什么工作。楚瑶说，我在一家画廊做策展人。

这次晚宴的合作艺术方就是我们画廊。江宸点了点头。他记得秘书提过合作画廊的名字。

但他没有在意。他没想到会是她。他问，这五年，你去哪里了。楚瑶说，到处走了走。

江宸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说，我找过你。楚瑶说，我知道。江宸问，为什么离开。

楚瑶沉默了一下。她说，合约到期了。江宸的眼神冷了下去。三年前，

他确实和她有一纸合约。他付钱。她扮演他需要的角色。一个温顺的，

不会给他惹麻烦的伴侣。他需要她来应付家族和媒体。他当时觉得她很合适。她安静，懂事，

从不提过分的要求。他甚至一度觉得，她会一直留在身边。但她走了。在合约到期的那一天。

她拿走了他给她的最后一张支票。然后消失了。他以为她会要更多。但她没有。

她只是拿走了合约上约定的数额。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让他感到意外。

也让他感到一丝被冒犯。仿佛她从未留恋过什么。江宸说，我以为你会要求续约。

楚瑶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很快消失。她说，江先生，合约就是合约。江宸向前走了一步。

他靠近她。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五年前她用的那种甜腻的香水不同。

现在是一种清冷的木质香。他问，你现在有新的合约了吗。楚瑶抬起头。她的眼睛直视着他。

她说，没有。我不再需要那种合约了。江宸盯着她的眼睛。

他想从里面找到一丝虚伪或者动摇。但他没有找到。她的眼神很坚定。也很疏离。这时，

楼下传来一阵掌声。晚宴的主要环节开始了。江宸作为主人需要下楼致辞。他对楚瑶说，

待着别走。晚宴结束后，我有话对你说。楚瑶说，晚宴结束后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江宸说，

那就在你工作结束后。我的司机会在门口等你。楚瑶没有说话。江宸转身走下楼梯。

楚瑶看着他的背影。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把颤抖压了下去。她也走下楼。

投入到她的工作中。她指挥工作人员调整画作的位置。她和来宾寒暄。介绍艺术品的背景。

她看起来专业而干练。和五年前那个依附于江宸的女孩判若两人。晚宴结束了。

宾客陆续离开。楚瑶和画廊的同事收拾好东西。她走出酒店大门。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门口。江宸的司机站在车旁。司机为楚瑶打开车门。

楚瑶犹豫了一下。然后她坐了进去。车子驶向江宸的别墅。那座她曾经住了三年的别墅。

车子开进大门。停在别墅主体建筑前。楚瑶走下车。管家站在门口。管家看到楚瑶，

愣了一下。然后他恢复常态。他对楚瑶说，楚小姐，先生在西图澜娅书房等您。楚瑶点点头。

她走进这栋熟悉的房子。里面的装饰几乎没变。还是那种冷硬的现代风格。她走上二楼。

来到书房门口。门虚掩着。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江宸的声音。进来。楚瑶推门进去。

江宸坐在书桌后面。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

他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他指着对面的椅子。坐。楚瑶坐下。江宸问，喝点什么。楚瑶说，

不用了，谢谢。江宸说，这五年，你过得怎么样。楚瑶说，很好。江宸问，有男人了吗。

楚瑶停顿了一下。她说，这似乎和江先生无关。江宸放下酒杯。他看着楚瑶。他说，有关。

你曾经是我的女人。楚瑶的嘴角微微扬起。那是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她说，是吗。

我以为我只是你买来的一个道具。江宸的眼神暗了暗。他站起身。走到楚瑶面前。

他俯视着她。他说，你变了。楚瑶说，人都是会变的。江宸伸手，想触碰她的脸。

楚瑶偏头躲开了。江宸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说，你怕我。楚瑶说，不。

我只是不喜欢不必要的接触。江宸收回手。他说，我以为你会需要钱。你回来的目的，

不就是这个吗。楚瑶抬起头。她的目光清冷。她说，你错了。我不是为了钱回来的。江宸问，

那是为了什么。楚瑶说，为了工作。为了我的事业。江宸冷笑一声。他说，你的事业？

如果没有我，哪来的你的今天。你忘了你是怎么得到第一份画廊工作的吗。

是我给你的推荐信。楚瑶的脸色白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平静。她说，我记得。

我感谢你给过我机会。但我也付出了代价。江宸靠近她。他的气息笼罩着她。他问，

什么代价。楚瑶迎上他的目光。她说，三年光阴。和一个孩子。江宸愣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问，什么孩子。楚瑶站起身。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她说，

我离开的时候。怀孕了。我生了你的孩子。江宸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酒杯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威士忌洒在地毯上。散发出浓烈的酒味。

江宸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问，孩子呢。楚瑶转过身。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说，死了。

生下来就死了。有先天性心脏病。没救活。江宸向后退了一步。他扶住书桌。他看着楚瑶。

试图从她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一片漠然。楚瑶说，这就是为什么我离开。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告而别。我不想让你知道。也不想让你看到那个孩子。因为那只会提醒我。

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而那个孩子，是这场交易悲惨的副产品。江宸沉默了很久。

书房里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最后，江宸说，你应该告诉我。楚瑶笑了。那笑声很轻，

带着一丝苦涩。她说，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然后呢？你会怎么做？

给我更多钱？还是逼我打掉？江宸说，我不会……楚瑶打断他。她说，我们之间只有合约，

江先生。合约里不包括孩子。所以，我处理了我的问题。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回来，

只是为了工作。我希望我们能够保持 professional 的关系。

江宸走到她面前。他的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痛苦。他说，

你不能就这样宣布一切都过去了。那是我的孩子。楚瑶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声音很冷。她说，

不。那只是我的孩子。和你无关。从始至终，都和你无关。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江宸没有说话。楚瑶转身向门口走去。当她握住门把手时。江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

楚瑶，游戏还没结束。楚瑶没有回头。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她走下楼梯。走出别墅。

司机还在门口等着。楚瑶对司机说，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她沿着别墅外的路向山下走。

夜风吹在她的脸上。她终于允许自己流下一滴眼泪。但只有一滴。她很快擦掉了它。

她抬起头，继续向前走。**2**楚瑶住在市中心的一间公寓里。公寓不大，但很整洁。

她打开门，踢掉高跟鞋。她把包扔在沙发上。然后走进浴室。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脸。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有血丝。她没想到会在今晚见到江宸。

更没想到会告诉他孩子的事。那是她埋藏了五年的秘密。她原本打算永远不说。

但当她看到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她听到他问她是不是需要钱。那些话就自己冲了出来。

带着积压多年的痛苦和愤怒。楚瑶走出浴室。她的手机在响。是她的老板，

画廊所有者赵明宇。楚瑶接起电话。赵明宇问晚宴怎么样。楚瑶说很成功。

有几件作品确定了买家。赵明宇很高兴。他说辛苦了。让楚瑶明天休息一天。楚瑶说谢谢。

她挂了电话。倒了一杯水。坐在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她想起五年前。她第一次见到江宸。

那时她刚刚大学毕业。她的父亲重病住院。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她走投无路。

去一家高级会所应聘服务员。那天江宸和几个朋友在那里。

她不小心把酒洒在了一位客人的身上。那位客人很生气。要会所开除她。是江宸出面解围。

他替她赔了钱。然后他问她，愿不愿意做一笔交易。他需要一个女伴。

一个不会纠缠他的女伴。时间为期三年。他会支付她足够的报酬。楚瑶当时没有选择。

她需要钱。她答应了。她搬进了江宸的别墅。他给她买衣服，买首饰。带她出席各种场合。

教她上流社会的礼仪。他对她很好。但这种好是带着距离的。他从不允许她过问他的事。

也从不关心她的想法。他只要她听话，顺从，扮演好她的角色。楚瑶曾经一度以为，

自己会爱上他。毕竟他英俊，富有，强大。而且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她。

但她很快清醒了。她记得有一次，她试着问他关于他公司的事。他冷冷地看着她。说，

这不关你的事。记住你的位置。从那以后，楚瑶就明白了。她只是一个用钱买来的装饰品。

三年合约期满。她就会离开。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过告诉江宸。但想到他可能的态度。她就退缩了。她最终决定隐瞒。

她在合约到期的那天离开。拿走了他给她的钱。用那笔钱支付了父亲后续的治疗费。

然后她去了另一个城市。生下了孩子。一个男孩。孩子确实有先天性心脏病。但不致命。

可以通过手术治愈。她现在撒谎说孩子死了。是因为她不想让江宸知道孩子的存在。

她不能冒险让他抢走孩子。那是她唯一的亲人。楚瑶喝完杯中的水。她走到卧室。

看着床上熟睡的小男孩。他叫楚希。今年四岁。他长得像江宸。特别是眼睛和鼻子。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楚希手术后恢复得很好。医生说他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

楚瑶亲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为他掖好被子。然后她轻轻关上门。回到客厅。

她需要计划下一步。她确实是为了工作回国。但她选择江宸的城市，不是巧合。

她有一些事情需要了结。一些关于过去的秘密。她需要面对江宸。也需要面对自己。

第二天早上。楚瑶送楚希去幼儿园。然后她去画廊上班。赵明宇见到她，有些惊讶。

他说不是让你休息一天吗。楚瑶说没关系，我不累。她投入到工作中。下午，

画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江宸。他穿着一身定制西装。气场强大。

画廊里的其他员工都偷偷看他。赵明宇亲自迎上去。江宸是重要的潜在客户。

赵明宇热情地招呼他。江宸的目光却落在楚瑶身上。楚瑶正在整理一些文件。

她感觉到他的视线。但她没有抬头。江宸对赵明宇说，我想单独看看作品。

让楚小姐做我的导览吧。赵明宇立刻答应。他叫来楚瑶。低声对她说，照顾好江先生。

他是大客户。楚瑶点头。她走到江宸面前。她说，江先生想从哪里看起。江宸说，

就从你最喜欢的作品开始。楚瑶带着江宸在画廊里参观。

她为他讲解每一幅作品的背景和特点。她的专业而疏离。完全像是在对待一个普通客户。

江宸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最后，他们停在一幅油画前。

画上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站在海边，望着远方。色调灰暗而忧郁。江宸问，你喜欢这幅画？

楚瑶说，是的。它让我想起一些事情。江宸问，什么事情。楚瑶说，自由。江宸看向她。

他说，你从来没有说过你想要自由。楚瑶淡淡一笑。她说，有些东西，说了反而得不到。

江宸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关于昨天的事……楚瑶打断他。她说，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

我们最好专注于现在。江宸的眼神沉了下来。他说，对你来说，那么容易就过去了吗。

楚瑶迎上他的目光。她说，五年了，江先生。足够让很多事情过去。江宸靠近她一步。

压低声音。他说，那个孩子，葬在哪里。楚瑶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她很快控制住自己。她说，

这不重要。江宸说，对我来说重要。楚瑶说，我没有留下墓地。我不想留下任何念想。

江宸盯着她的眼睛。他说，我不相信。楚瑶的心跳加速。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说，

信不信由你。事实就是如此。这时，赵明宇走过来。他感觉到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他笑着说，江先生有兴趣收藏这幅作品吗。江宸没有看赵明宇。他的目光仍然锁定楚瑶。

他说，是的。我买了。另外，我想邀请楚小姐共进晚餐。讨论一下其他可能的收藏。

赵明宇立刻说，当然可以。楚瑶，你晚上没事吧？楚瑶想说有事。

但赵明宇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拒绝。楚瑶只好说，没事。江宸说，那么，七点，我来接你。

他说完，转身离开。赵明宇对楚瑶说，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江宸的收藏对我们画廊很重要。

楚瑶没有说话。她看着江宸离去的背影。感觉像是一张网正在收紧。下班后。

楚瑶先去幼儿园接楚希。她带楚希回家。为她做晚饭。然后她对保姆交代了几句。

保姆是她请来帮忙照顾孩子的。一个可靠的中年妇女。楚瑶换了一件简单的连衣裙。

化了淡妆。七点整。门铃响了。楚瑶打开门。江宸站在门口。他没有带司机。

自己开了一辆黑色的跑车。楚瑶对保姆说了声再见。然后跟着江宸下楼。上车后。

江宸没有说话。他开车来到一家高级餐厅。餐厅已经被包场。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服务员带领他们到窗边的位置坐下。窗外是城市夜景。江宸点完了菜。然后他看着楚瑶。

他说，我们谈谈。楚瑶说，谈什么。江宸说，谈你。谈你这五年。谈那个孩子。楚瑶说，

我已经说过了。没什么好谈的。江宸说，我查过了。你父亲的病历。他五年前做了手术。

术后恢复很好。他现在住在B市。和你在一起。楚瑶的心一沉。但她脸上不动声色。她说，

所以你知道了。我用你给的钱，救了我父亲。这违反合约了吗。江宸说，没有。

但为什么离开得那么彻底。连一句告别都没有。楚瑶说，合约结束了。我没有留下的理由。

江宸说，那么孩子呢。如果你告诉我，我会负责。楚瑶冷笑一声。她说，负责？怎么负责？

给我一笔钱？还是逼我打掉？江宸的眉头皱起。他说，我不会逼你打掉孩子。楚瑶说，是吗？

那你记得李小姐吗？你之前的一个女人。她怀了你的孩子。你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打掉。

她不肯，你就让她消失了。江宸的脸色变了。他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楚瑶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宸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情况不同。李小姐的事情很复杂。

她怀的孩子不是我的。她试图讹诈我。楚瑶说，但当时你并没有解释。

你只是用钱和权力解决了问题。江宸看着她。他说，所以你害怕了。害怕我会同样对待你。

楚瑶说，是的。我赌不起。江宸说，但现在我知道了。即使孩子已经不在了。我仍然觉得，

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楚瑶问，什么交代。江宸说，留在我身边。楚瑶愣住了。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问，什么意思。江宸说，意思就是，回到我身边。这次没有合约。

而是真正的关系。楚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嘲讽。她说，为什么？因为愧疚？

还是因为觉得所有物被丢失了，现在想找回来？江宸说，因为我发现，这五年，

我没有忘记你。楚瑶摇头。她说，对不起，江先生。我不感兴趣。菜上来了。

两人沉默地吃饭。气氛僵硬。饭后，江宸送楚瑶回家。车停在楚瑶的公寓楼下。

楚瑶准备下车。江宸拉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很烫。楚瑶试图挣脱。但他握得很紧。他说，

楚瑶，这不是请求。楚瑶看着他。你说过没有合约。江宸说，是的。

但你可以把它看作一个机会。一个补偿的机会。楚瑶冷笑。她说，补偿谁？你还是我？

江宸说，我们彼此。楚瑶说，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也不想补偿你。她挣脱他的手。

打开车门下车。江宸没有阻止她。他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深邃。楚瑶走进公寓大楼。

她感到一阵疲惫。她知道，江宸不会轻易放弃。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她需要更加小心。

绝不能让江宸发现楚希的存在。**3**一周过去了。江宸没有直接联系楚瑶。

但他用另一种方式施加影响。他购买了画廊的多个作品。成为画廊最大的客户。

他指定楚瑶负责所有与他相关的交易。赵明宇非常高兴。他对楚瑶说，

一定要维护好与江先生的关系。楚瑶无法拒绝。她需要这份工作。她不得不与江宸频繁接触。

他们通过邮件和电话沟通。偶尔江宸会来画廊。他总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但楚瑶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压力。周五下午。江宸来到画廊。

他说有一个私人收藏展邀请他参加。需要带一个女伴。他希望楚瑶以艺术顾问的身份陪同。

赵明宇立刻替楚瑶答应。楚瑶说，我晚上需要照顾孩子。赵明宇说，

让你的保姆多照顾几个小时。这是个重要的场合。很多潜在客户都会在场。楚瑶无法拒绝。

她给保姆打了电话。然后跟着江宸离开。车上。楚瑶沉默地看着窗外。江宸说，

你有一个孩子？楚瑶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保持镇定。她说，是的。江宸问，多大了。

楚瑶说，四岁。江宸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四岁。和他失去的那个孩子同样的年龄。

他说，男孩还是女孩。楚瑶说，男孩。江宸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他的父亲呢。楚瑶说，

不在身边。江宸说，所以你一个人抚养他。楚瑶说，是的。江宸没有再问。

楚瑶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到达展览现场。这是一个高级私人会所。来的都是社会名流。

江宸带着楚瑶与人寒暄。他介绍楚瑶为他的艺术顾问。但众人看楚瑶的眼神都带着探究。

他们都记得五年前楚瑶曾站在江宸身边。当时她的身份是他的女友。

现在她以顾问的身份回来。引人遐想。楚瑶保持微笑。应对得体。但她感觉很不舒服。

这些人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中途，楚瑶去洗手间。她在洗手台前补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楚小姐，好久不见。楚瑶从镜子里看到来人。是周曼丽。

一个富家千金。一直爱慕江宸。五年前，她没少给楚瑶使绊子。楚瑶转身，微笑。周小姐。

周曼丽上下打量楚瑶。她说，听说你回来了。还成了艺术顾问？真是士别三日，

当刮目相看啊。楚瑶说，谢谢。周曼丽靠近一步。压低声音。她说，

别以为换个身份就能重新攀上高枝。江宸不会真的要你的。

他马上就要和杨氏集团的千金订婚了。楚瑶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但她脸上不动声色。她说，

这和我无关。我只是为江先生工作。周曼丽冷笑。工作？就像五年前那样“工作”吗？

楚瑶的脸色冷了下来。她说，周小姐，请自重。周曼丽还想说什么。但这时，

另一个女人走进洗手间。是杨思涵。杨氏集团的独生女。年轻，漂亮，家世显赫。

周曼丽立刻换上一张笑脸。思涵，你来了。杨思涵对周曼丽点点头。然后看向楚瑶。

她的目光带着审视。她说，你是楚瑶小姐吧？宸哥的艺术顾问。楚瑶说，是的。杨思涵微笑。

但笑意未达眼底。我听宸哥提起过你。他说你很有才华。楚瑶说，过奖了。杨思涵说，

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我们杨氏也有艺术投资基金。楚瑶说，荣幸之至。

杨思涵和周曼丽离开了。楚瑶看着她们的背影。她感到一阵疲惫。这种虚伪的应酬让她恶心。

她走出洗手间。江宸在走廊等她。他说，你去了很久。楚瑶说，遇到了一些熟人。

江宸看着她。他说，周曼丽和杨思涵？楚瑶点头。江宸说，她们说了什么。楚瑶说，没什么。

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江宸说，杨思涵不是我未婚妻。楚瑶愣了一下。然后她意识到他在解释。

她说，这不需要告诉我。江宸说，我觉得需要。楚瑶抬头看他。为什么？江宸没有回答。

他只是说，我们走吧。展览结束后。江宸送楚瑶回家。车停在公寓楼下。楚瑶准备下车。

江宸说，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楚瑶说，不方便。江宸说，因为孩子？楚瑶说，是的。他怕生。

江宸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想见见他。楚瑶的心猛地一跳。她说，不行。江宸问，为什么。

楚瑶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江宸看着她。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他说，楚瑶，

你在隐瞒什么。楚瑶强迫自己镇定。她说，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孩子。

不希望他接触到复杂的人和环境。江宸说，我只是见见他。不会做任何事。楚瑶摇头。

对不起。她打开车门，快速下车。几乎是小跑着进入大楼。江宸坐在车里。

看着楚瑶消失的方向。他的眼神越来越深。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他说，

我要你查一个人。楚瑶的儿子。我要所有信息。年龄，出生证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