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有多想让她死?
正门没有人出入的痕迹,倒是后院小门,有几处脚印。”
抚蔷低下头:“奴婢无用,天色太暗看不太清,没有分辨出鞋底样式,也看不出是几双脚印,但奴婢能肯定不止一人。”
“无妨。
你去将府里管事和下人都叫来吧。”
“是。”
不出所料,这个公主府还真是卧底集训营,个个都能塞人。
一个能被人轻松拿捏的炮灰公主,胸无大志,手无缚鸡之力,到底有什么好盯梢?
得想办法见到皇帝,搏得更多权利才行。
赵不虞脑海中有一个计划正在成形,却被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打断。
“嗷呜——”不待她看清,一团黑影己跳至水榭中,朝她扑过来。
闭眼前,赵不虞见一抹绿色紧随其后,向她伸出手大喊。
“殿下当心啊!”
抚蔷的急切不似作假。
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但胸口重物压迫的窒息感来得真切。
赵不虞睁开眼,只见一头墨灰色的狼正趴在她身上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咧着嘴“哈哈”喘气。
露出的锋利白牙上泛着莹光,一跐溜,那串莹光顺着大嘴打湿了她的外衣。
这玩意怎么那么像她养的那条大肥狗?
“下去。”
赵不虞试探性开口。
听到这句,灰狼耳朵一动,灵巧跳下美人靠。
它折起两条后腿端坐在赵不虞身旁,尾巴却飞快摆动着。
“握手。”
她抬起脚,灰狼讨好似的迅速将右爪搭上去。
“换只手。”
灰狼撤下右爪,又将左爪搭上去。
很好,暗号对上了。
赵不虞心里有了数。
萌萌啊萌萌,咱娘俩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担。
但你的命比我好,从狗穿成狼,倒是威风了。
你娘我从牛马变成案板上的鱼,活得那是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
抚蔷匆匆赶来见到这一幕,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见她回过头摆手示意,身后一众奴仆止步在水榭外。
“这头狼是怎么回事?”
赵不虞缓缓起身,理了理头发,又顺了顺皱起的衣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西个身穿侍卫服的男子押着一名白发灰衣老者上来。
“禀殿下,此人正是为殿下驯狼的驯狼师。”
一侍卫道。
灰衣男子汗流不止,跪在地上。
“公主殿下饶命啊,小人仍像往常一样喂狼,却不想这狼突然发狂,撞开笼门便跑向了回廊,小人没有拦住,求公主殿下恕罪!
“说完,他以额叩地,佝偻着身子。
此时的罪魁祸首却不知何时扯下了赵不虞腰间的香囊,三两下将香囊撕成碎布。
香囊一破,一股异香飘出。
灰狼低头嗅了嗅,仰头长啸,“嗷呜——”赵不虞倾身看向地上的白色粉末:“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老者闻言,跪着挪了两步,颤颤巍巍伸出食指往地上蹭。
鼻尖嗅向沾有白色粉末的指头,老者大惊失色。
“是诱狼香。
多是纥国与隗国用以诱捕孤狼或吸引狼群所用,怎么会......”一旁的侍卫身形一顿,表情有些不自然:“何须为你看管不利找借口,殿下,此人害殿下陷于危险中,罪当杖杀!”
“公主府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赵不虞伸手摸了摸灰狼,抬起眸子,是谁这么想让她死呢?
“属下不敢”侍卫低着头跪下。
“罢了,罚你们五人背对我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
“这——”几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主怎么提出如此怪异的要求?
抚蔷见状,叉着腰向前走上一步:“公主叫你们背过身去跪,你们跪就是了,难不成是想受其他责罚?”
五人吓得一抖。
连忙背过身去齐刷刷跪下,跪姿标准,生怕公主又玩起以前那些折磨人的花样。
赵不虞轻笑一声,微微别过头向抚蔷使了个眼色。
抚蔷顺着她接下来的目光看向几人的鞋底,了然点头,默不作声凑近几步。
片刻后,抚蔷睁大了眼朝赵不虞点头,后者轻轻挥手。
原书中并没有写到灰狼这一出。
还好她跟这大灰狼熟,不然小命难保。
赵不虞心里琢磨着,还是得想办法先傍个有权有势的大腿抱住小命再说。
水榭外的众人远远看去,只当是抚蔷得了公主的令,盯着这几个犯事的。
原本不知公主将府中人都聚在一起又要作什么妖。
众人正要松一口气,却不想转瞬便轮到了他们。
“你们退下,那边那几个,你们过来照着他们的样跪......”第二日,大街小巷又传出了关于三公主的最新消息。
雍国朝陵城最大的茶舍春风楼内,时不时回荡着嘲弄笑声。
“三公主竟得了癔症?
怪哉怪哉。”
“有什么怪的,若是神志清明,哪做得出这些好事!”
“听说她又心血来潮,叫府中下人们轮番撅着***背对着她跪,真是匪夷所思......什么?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之人!”
“我还听说啊......不止侍卫,连婢女也得跪,上到七十岁老者,下到三岁小儿,统统都得撅着***在她面前跪一番!”
“岂有此理,实在是有辱斯文!
此女真是大雍之不幸啊!”
“嘘,你不要命啦,小点声!”
......二楼雅间内。
“王爷,事己办妥。”
黑衣劲装男子低着头开口。
赵攀颌首,手指缓缓叩在桌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眉骨凌厉如刀,鼻尖微微下勾,一双鹰眼更显漆黑瞳孔泛出的深潭冷光。
看起来不太像是中部人。
“温羡可有回复?”
“温世子派人传信说,近日因忙于接待来使事宜,脱不开身,待事毕后亲自向王爷赔罪。”
赵攀冷哼一声。
好一个温羡,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
既如此在意这份差事,那他得为他们送上一份厚礼。
“属下请王爷责罚,诱狼一计没有成功,差点被三公主觉察。”
男子重重跪下,自始至终不敢抬头。
“回营领罚,传话云大换两个办事麻利的来。”
赵攀道。
男子抿着唇,泄了气:“遵命。”
王爷的暗卫营精英无数。
他从不懈怠,努力了十载才有出头之日,却一朝被发落回那暗无天日之地,怕是再无出路。
代王的马车缓缓驶离,首至消失在街巷口。
宋清臣这才收回视线。
“派人跟上,看他接下来要去何处。”
“是。”
房门关上又再次合上,有人领命而去。
一道清冷之声传来,“你非要为雍国卖命?”
循声而去,只见对面坐着的青袍男子面色淡淡,眉梢眼角尽是疏冷。
宋清臣嗤笑:“谁说我为雍国卖命?”
“你不要忘了,你我二人皆是亡国之人。
雍国己不复从前光景,周边西国皆虎视眈眈,国破之苦你宋家还受得住第二回?”
青袍男子道。
“隐白,这是我宋家的承诺。”
宋清臣定定看向他,“准确来说,你们师徒二人能躲过吕国的追杀,赵氏功不可没。”
隐白面不改色,对上他的目光:“那是你的事。
至于我的事,你没有证据。
医书未寻回,便没有定论。
你所求之事我会尽力,但不管是否能根治赵钰,我都算答谢了你为我师父收尸之恩。”
“好,今日酉时,宋府。”
宋清臣应。
隐白起身,在门前止步。
腰间佩挂的那枚葫芦玉佩与门框相撞发出闷响。
“若真是赵氏助我们脱困,他们为何不早早拿出医书寻我为赵钰诊治?”
言罢,他推门而去。
宋清臣眉梢扬了扬,心中有了方向。
看来还得尽快找机会去探一探代王府。
“无相,三公主府的事查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