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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离婚协议时,我正躺在急诊室洗胃。 江晚舟的白月光回国第一天,

她亲手给我做了致命晚餐。 “签了吧,他需要个名分。”她扔下协议赶赴白月光的接风宴。

她不知道的是,那通我未能接起的电话来自瑞士银行总部。 三年后国际财经峰会相遇,

她的白月光正卑躬屈膝求我的新女友投资。 前妻红着眼问我:“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 我揽过身旁的华尔街女王轻笑:“抱歉,我家业太大,她更适合管理。

”---急诊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捅进视神经。喉咙里还插着管子,

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和机械抽吸的恶心感,胃部痉挛着,

***着那些几乎要了命的“佳肴”。意识在冰冷的药水和身体的剧烈不适间浮沉,

唯一清晰的,是手背上静脉输液带来的、一丝维持生命的凉意。护士刚刚把管子抽出去,

那股强烈的呕吐欲略略平息,只剩下一身虚汗和从头到脚的脱力感。我费力地掀开眼皮,

模糊的视线还没对焦,病房门就被推开了。高跟鞋敲击瓷砖的声音,清脆,急促,不容置疑。

江晚舟站在那里,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小礼裙,衬得肌肤雪白,唇色嫣红。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为了某个重要场合。只是那双我曾觉得盛满星河的眸子,

此刻落在我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不耐,像蒙了灰的玻璃。她甚至没走近一步,

没问一句“你怎么样”。只是从那只价格不菲的手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随意地,

扔在病床尾的被子上。纸张拍打在被面,发出轻飘飘又沉重的一声闷响。“签了吧。

”她的声音也一样,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处理一件拖延已久的琐事。“他回来了,

需要个名分。”我喉咙火烧火燎,发不出一个清晰音节,只能用目光死死锁着她。

那个“他”,像一枚淬毒的针,精准扎进我心口最溃烂的地方。林修远,她的白月光,

照亮她整个青春年少的存在。如今他回国了,所以我就必须像个旧家具一样,

被毫不留情地清空出去。甚至等不及我离开这张急救床。她瞥了一眼腕表,那个动作像冰锥,

刺破我最后一丝妄想。“律师会联系你。协议很公平,你没工作,我算是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这四个字***讽刺。结婚三年,我几乎放弃了自己所有可能,

围着她的喜忧打转,打理这个所谓的家,最后换来一份“公平”的离婚协议,

和一顿她亲手烹制的、能让我躺进急诊室的告别晚餐。我不知道那顿饭她是无心之失,

还是刻意为之。虾仁很新鲜,她递过来的那杯果汁色泽诱人。然后就是天旋地转,呼吸困难。

她当时只是皱着眉,说:“你肠胃也太弱了,林修远从来不会这样。”看我没反应,

也没去拿笔,她眉头蹙得更紧,语气染上显而易见的焦躁:“我还有事,

林修远的接风宴不能迟到。别拖拖拉拉,难看。”说完,竟真的一秒不愿多留,转身就走。

高跟鞋的声音渐远,消失在走廊尽头,干脆利落,像是从未出现过。我躺在那里,

像一条被扔在岸上濒死的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消毒水和绝望的味道。眼睛干涩得发痛,

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就在那时,床头柜上,我的手机屏幕又一次亮了起来。

嗡嗡的震动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屏幕上跳跃着一个陌生的、冗长的国际号码。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亮起了,之前我在昏迷中,无法接听。鬼使神差地,

我用颤抖的、还沾着污渍的手,摸索着,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极其标准、冷静的英语男声,语速很快,透着一种刻板的效率。“您好,

请问是沈聿先生吗?这里是瑞士联合银行集团总部私人财富管理部,

关于您祖父沈望山先生指定您为唯一遗产继承人的相关文件已抵达最终确认阶段,

涉及金额及相关企业股权庞大,

需您本人尽快授权启动……”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水底传来,模糊不清。耳朵里嗡嗡作响,

胃部的抽搐和喉咙的肿痛夺取了大部分注意力。

遗产……继承人……沈望山……那个在我记忆里只剩下一个严肃轮廓和淡淡雪茄烟味的祖父?

很多年前就去了海外,据说生意做得很大,但与我们家早已疏远。荒谬感席卷而来。

是恶作剧吗?还是我真的快死了,出现的幻觉?

“……需您提供当前所在地及安全账户信息……沈先生?您在听吗?”我张了张嘴,

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一样的声音。眼前一阵发黑,手机从脱力的手中滑落,

砸在床垫上,无声无息。屏幕暗了下去。那边似乎又说了几句什么,最终归于沉寂。

我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惨白的光,忽然很想笑。江晚舟用一份离婚协议,

给我这三年的婚姻判了***。而一个来自瑞士的电话,在我无法回应时,告诉我,

我可能继承了一笔所谓的“庞大”家业。这世界,***荒诞得可笑。三年。

苏黎世湖的天光云影,也未能完全洗去某些刻入骨髓的冰冷。

但我早已不是那个会躺在急诊室里,等着别人决定我生死的男人。肯尼迪机场的私人航站楼,

安静得能听见皮鞋踩在地毯上的细微声响。助手卡尔跟在我身后半步,

语速平稳地汇报着接下来纽约金融峰会的行程要点,以及几项亟待签署的并购案。

“峰会明早九点开始,您的主题发言安排在十点半。

摩根和洛克菲勒的人希望能在午餐时间与您单独会面。另外,关于东南亚港口的收购,

对方让步了,新报价在这里。”我接过平板,快速浏览着数字,目光在几处关键条款上停留。

“告诉对方,溢价百分之十五,是我的最终条件。二十四小时内不回复,视为放弃。

”声音平静,没有商量的余地。“是,先生。”手机响起,不是工作号码。

屏幕上跳出一个名字——艾薇拉·罗西Elora Rossi。我接起,

语气自然地切换成意大利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慵懒又带着锐利的女声,同样流利的意语:“刚落地。

纽约的空气还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人赚钱。给你带了份‘小礼物’,

一块1958年的百达翡丽,觉得配你上次订的那条领带应该不错。”“让你破费了。

峰会结束后一起晚餐?我订了Jean-Georges。”“听起来不错。不过现在,

我得先去碾碎几个看不起女人的老古董。”她轻笑声里带着锋芒,“晚上见,亲爱的。

”挂了电话,卡尔已经拉开了劳斯莱斯的车门。车窗外的纽约飞速掠过,

玻璃幕墙反射着冰冷的都市光芒。三年时间,足够一座城市遗忘一个无名小卒,

也足够一个人脱胎换骨,坐上牌桌的顶端。金融峰会的会场,衣香鬓影,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的味道。我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入主会场,

四周是压低音量的交谈和投注过来的、各式各样的目光。认识或不认识的,

都在试图捕捉我的视线,换取一个点头或微笑。发言很顺利。关于全球资产配置的新动向,

台下坐着的,是能影响世界经济走势的一小撮人。他们认真听着,偶尔记录。

结束时掌声热烈。我走下台,立刻被人围住。交换名片,简短寒暄,目的明确,效率至上。

卡尔低声在我耳边说:“沈先生,那边几位中东基金的代表希望占用您五分钟。

”我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过来。就在转身的间隙,

眼角的余光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不远处的休息区,一个身影猛地站了起来,

打翻了侍者手中的香槟塔。清脆的碎裂声引起一小片惊呼。那个女人却浑然不觉,

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方向,脸色煞白,像是活见了鬼。江晚舟。三年时间,

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那份我曾熟悉的、带着疏离的骄傲,

此刻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慌乱取代,显得有几分脆弱和狼狈。她身边站着的是林修远。

他正焦头烂额地跟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他上司的男人低声解释着什么,额上冒汗,

一边手忙脚乱地想拉江晚舟坐下,一边用纸巾擦拭自己西装上的酒渍。

他的目光顺着江晚舟呆滞的视线望过来,看到我时,先是疑惑,随即像是认出了什么,

脸色瞬间变得比江晚舟还要难看,一种掺杂着难以置信和恐惧的神情。我收回目光,

继续与面前的中东代表交谈,语气未变。然而某种无形的磁场已经改变了。我能感觉到,

那道震惊而难以置信的目光,一直钉在我背上,灼热,又带着一丝颤栗。短暂的寒暄结束,

我借口离开,走向休息室。走廊安静。身后的高跟鞋声踉跄又急切地追了上来。

“沈……沈聿?”她的声音发颤,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巨大不确定。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江晚舟站在几步开外,呼吸有些急促,精心描画过的眼睛睁得很大,

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困惑、后悔、还有一丝……卑微的希冀?她上下看着我,

像是要确认眼前这个一身高定、气场迫人的男人,

究竟是不是三年前那个被她弃若敝履的前夫。“真的是你?”她的声音干涩,

“我刚才……我差点没敢认。”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这种平静,

似乎比任何指责都更让她难堪。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拿包,

指节泛白:“你这三年……你去了哪里?你过得好吗?”“还不错。

”我的回答简短得像冰粒。她似乎被这冷淡噎了一下,气氛更加尴尬。她目光闪烁,

像是急于抓住什么话题:“刚才台上……那个发言的人,真的是你?你变了……好多。

”“人总会变。”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向前迈了一小步,声音压低,

带上了某种难以启齿的哽咽:“沈聿,我……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很可笑,

但是……但是那三年……我……”话语卡在她喉咙里,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

蒙上一层明显的水光。“我好像……做错了……”她看着他,眼泪终于滚落,

带着一丝绝望的哀求。“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句话,她终于问了出来。

走廊另一端传来清晰的、不紧不慢的高跟鞋声。一道窈窕自信的身影走了过来,

很自然地停在我身边,手臂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Elora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烈焰红色的西装套裙,气场全开,笑容明艳又带着一丝锐利的审视,

目光落在江晚舟挂着泪痕的脸上。“亲爱的,这位是?”她用的是中文,字正腔圆,

带着一点好奇的意味。我侧头看她,目光温和些许,再看向面前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的江晚舟,

声音平淡无波:“一位很久不见的故人。”江晚舟的嘴唇颤抖着,看着Elora,

看着我们亲密挽着的手臂,眼里那点刚刚升起的、卑微的火苗,瞬间熄灭了,

只剩下一片灰烬般的绝望和难堪。我揽过Elora,在她额角轻轻一吻,然后对着江晚舟,

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抱歉,江小姐。”“我家业太大,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Elora精明锐利的眼眸上,轻笑,“她更适合管理。

”Elora配合地微微一笑,姿态优雅,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与***。

江晚舟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半步,眼神空洞地看着我们。

我没再看她,揽着Elora,转身离开。身后,死一般的寂静。走回会场主厅,

气氛依旧热烈。林修远此刻正站在不远处,他的姿态近乎卑微,身体微微前倾,

脸上堆满了紧张又讨好的笑容,

正对着他面前那位面无表情的女高管——Elora的特别助理——急切地解释着什么,

手里紧紧攥着一份项目计划书。他的声音隐约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请您再考虑一下,这个项目前景真的很好,

只要一点点资金……”那位女助理只是冷漠地听着,偶尔翻动一下手中的资料,

没有任何表示。我们的经过,似乎并未落入他的眼中。他的全部心神,

都系在那份渺茫的投资希望上,系在对方下一个冷漠的表情或词语上。经过他们时,

Elora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偏头对我耳语,

语调慵懒却字字清晰:“哦,那个小项目啊,我助理刚按流程拒了。领头人能力不足,

格局太小,浪费时间的玩意儿。”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像一颗冰珠,

砸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清晰无误地,传到了几步之外。林修远所有的动作和话语,

瞬间僵住。他脸上那卑微讨好的笑容凝固了,碎裂开来,露出底下惨淡的灰败。他猛地抬头,

视线死死盯住Elora,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转向我。那眼神里,先是极致的震惊,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难堪,最后沉淀为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

他仿佛一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的精气神,连手里那份视若救命稻草的计划书,滑落掉在地上,

都浑然不觉。整个世界的声音,似乎都远离了他。我没有任何停留,揽着Elora,

与那位干练的女助理汇合,在一众或敬畏或讨好的目光注视下,向着会场中心走去。

把那份凝固的绝望和死寂,彻底抛在了身后。灯光璀璨,衣香鬓影依旧。

峰会的喧嚣才刚刚开始。而有些故事的结局,早在三年前那个急诊室的夜晚,

就已经写完了最后一笔。峰会主厅的璀璨灯光仿佛都聚焦在了我们身上,又或许,

那只是无数道震惊、探究、敬畏的目光交织出的错觉。Elora自然地挽着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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