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佬开口，全场死寂
瞬间。
音乐停了。
交谈声停了。
杯盘碰撞的声音，也停了。
整个B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能听到心跳的死寂。
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门口那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孩身上。
姜糯站在那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打鼓。
成了！
效果拔群！
这开场，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
她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开的震惊和八卦的气息。
二十万，仿佛己经在向她招手了。
可下一秒，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气氛……太沉重了。
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铅块压在所有人的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顾漫漫说沈澈只是搭上了林家，就算林家有点势力，也不至于让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凝固住吧？
这反应，不像是看到了一个普通的桃色纠纷，倒像是……看到了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
姜糯心里咯噔一下。
管不了那么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也得把他当成沈澈给闹了！
钱！
奶奶的手术费！
姜糯给自己打完气，眼里的泪水蓄得更满了。
“沈澈！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一边哭喊，一边踉踉跄跄地朝那个被她锁定的“白西装”冲过去。
宾客们自动分开一条路，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有震惊，有鄙夷，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兴奋。
“这女的是谁啊？”
“穿得这么……风尘，是来碰瓷的吧？”
“看她哭得那么真，不像假的啊。”
“啧啧，有好戏看了，秦家的订婚宴，居然能闹出这种事。”
人群中，站在秦屿身边，穿着一身白色高定礼服的林婉婉，脸上的得体微笑僵了一下。
她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姜糯，先是错愕，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明的不屑和幸灾乐祸。
她倒要看看，这个一向冷静自持，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男人，要怎么处理这个突如其来的烂摊子。
坐在主位上的秦家老爷子，脸色己经从铁青变成了酱紫。
他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保安呢！
都是死人吗！”
老爷子一声怒喝，几个穿着黑色西装、耳朵里塞着耳机的保镖立刻反应过来，从角落里冲了出来，目标明确地扑向姜糯。
来了！
姜糯心头一紧，知道最关键的戏肉来了。
她脚下一个趔趄，巧妙地躲开了第一个保镖伸过来的手，整个人“柔弱无骨”地朝着人群里倒去。
“大家……大家给我评评理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哭腔，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我跟了沈澈三年！
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
“我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到今天能站在这里！
我为了他，放弃了我的学业，放弃了我的梦想！”
这些台词，一半是顾漫漫的真实经历，一半是她自己的艺术加工。
“他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
他说等他事业有成了，就风风光光地娶我回家！”
“可结果呢？
结果他搭上了更有钱的千金小姐，就要把我这个糟糠之妻一脚踹开！”
姜糯声泪俱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里呕出来的血。
“沈澈！
你的良心呢！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她一边控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全场的反应。
很好。
那些原本看好戏的名媛贵妇们，眼神己经从鄙夷变成了同情和八卦。
甚至有人开始对着“沈澈”指指点点。
“看不出来啊，秦……哦不，沈先生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人模狗样的。”
“这姑娘也太可怜了，被骗了三年啊。”
林婉婉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虽然她知道这事儿是假的，但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己经变了味。
从羡慕嫉妒，变成了带着一丝怜悯的同情。
仿佛她就是那个抢了别人男人的“小三”。
这让她怎么能忍！
保镖们见抓不到滑不溜丢的姜糯，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不敢在宴会上搞出太大的动静，只能形成一个包围圈，一步步向姜糯逼近。
姜糯知道，自己的表演时间不多了。
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保镖，心里一横，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那个她花了十块钱从地摊上买来的戒指。
这是她的终极大招。
然而，就在她准备把戒指扔出去，上演最后一幕“信物为证”的戏码时。
一只手，忽然横在了她和保镖之间。
那只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保镖们看到那只手，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恭敬地低下头。
“退下。”
一个低沉的，带着一丝清冷质感的声音响起。
不响，却足以让全场每一个人都听到。
姜糯懵了。
她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
是那个“白西装”。
他什么时候走到自己面前的？
他不是应该气急败坏，或者惊慌失措地让她滚吗？
怎么……这么冷静？
秦屿看着眼前这个妆都快哭花了，却依旧能看出是个美人的女孩，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丝探究。
他能看出来，她在演戏。
虽然演得很投入，很逼真，但那双清亮的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精明和算计，骗不了他。
有意思。
这是秦屿此刻唯一的念头。
他活了二十多年，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所有的一切都被家族安排得明明白白。
订婚，联姻，继承家业……他的人生剧本，无聊透顶。
今天，总算来了一个不按剧本演戏的人。
还是个演技这么烂，却又这么有趣的演员。
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演一出什么戏。
秦屿无视了身后爷爷快要杀人的目光，也无视了林婉婉错愕不解的表情。
他看着眼前这个己经吓得有点傻掉，忘了接下一句台词的女孩。
他薄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继续。”
姜糯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什……什么？
她没听错吧？
他让她……继续？
秦屿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玩味。
“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