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我穿着纯白婚纱站在台上，听到父亲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完电话后瘫坐在地，
脸色惨白。下一秒，主持人宣布蔚家破产的消息，全场哗然。裴然拿起话筒，
冷漠地说：“一个破落户，不配进我们裴家门。”他转身牵起另一个女人的手离开，
镜头闪烁不停。宾客窃笑，记者蜂拥而至。就在这时，陆简走近我，
低声开口：“换我当新郎，如何？”他的眼神冰冷无情，“我可以帮你毁掉他们所有人。
”我看着他，平静回应：“成交。但我的目标不是复仇，是让他们彻底消失。
”1 “完美艺术品”的公开剥离音乐停了。
就在司仪问出那句“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的瞬间。喧哗声从宴会厅的门口，潮水般的涌进来。
我穿着全世界最昂贵的婚纱，站在最亮的光下。却成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蔚家破产了。
”“文件刚刚生效，一分钟前。”“真的假的？这婚礼还结吗？”窃窃私语。怜悯。嘲讽。
幸灾乐祸。我握着捧花的手，有些抖。但我的未婚夫，裴然，他没有看我。
他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意外都没有。他只是从司仪手里，拿过了话筒。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
冰冷的，残忍的笑意。“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大厅。
“今天，确实有个好消息要宣布。”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那就是，
我和蔚明的婚约，从这一刻起，正式作废。”轰——！人群炸开了锅。
闪光灯疯了一样地闪烁，几乎要刺瞎我的眼睛。我感觉自己跟没穿衣服一样。供人围观，
供人审判。裴然很满意这种效果。他的声音里带着施舍般的快意。“当然，
我们裴家一向仁义。”“蔚家虽然没了，但蔚小姐毕竟为这场婚礼盛装出席过。
”他的视线滑向我的脖子。“只可惜，这件‘蔚蓝之拥’，你已经不配戴了。”我的心脏，
骤然一停。“蔚蓝之拥”，那颗传世的粉钻项链。裴家传给长媳的信物。
裴然亲手为我戴上时，曾说，这是只属于我的荣耀。现在，他说。“这枚项链，
当初只是裴家‘借’给你装点门面的。”“一件道具而已。”“现在，你这个破产的廉价品，
没资格再碰它了。”“廉价品”。这三个字，他说得字正腔圆。坐在主宾席的裴老夫人，
那个平日里对我温和慈祥的女人，此刻脸上只有冰霜。她甚至懒得开口。
只是对着身边的保镖，轻轻抬了抬下巴。一个眼神。两个穿着黑西装，山一样壮实的男人，
朝我逼近。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压迫感。裴老夫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蔚小姐。”“请你‘归还’我们的东西。”“或者，
需要我们帮你取下来吗？”“帮你取下来”。这是何等的羞辱。
他们要在数百名宾客和媒体面前。亲手从我身上，剥下这件最后的体面。保镖的手，
已经伸了过来。带着要把我撕碎的气息。我能听到宾客们的倒吸气声。
我甚至能从他们惊恐又兴奋的眼神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完了。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但。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我皮肤的前一秒。我抬起了手。不是格挡。不是推拒。只是一个简单的，
制止的动作。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声音，瞬间消失。那两个保镖，
竟然真的停住了。我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在一片死寂中，我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
摸到了脖子后面，项链冰冷的锁扣。“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开了。所有人都以为，
我会把它交给裴家。带着最后的屈辱。我没有。我拎着链条，将那颗巨大的粉钻，悬在半空。
它在灯光下，依然折射着虚伪的光芒。我拿起了身边的话筒。我的声音，
第一次在我的刑场上响起。很平稳。平稳到没有一丝波澜。“钻石的鉴定标准，主要看四点。
”“颜色，净度，切工，和克拉重量。”我说着，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裴然和裴老夫人。
他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继续说，声音冷静。“这颗粉钻，颜色不错，克拉数也够大。
”“可惜了。”我将钻石凑近话筒。用指甲，轻轻敲了敲钻石的台面。“这里，台面正下方，
有一处黑色的针点状内含物。”“还有这里，腰棱附近，有一片明显的羽裂纹。
”“这两处内部瑕疵，在专业领域，属于足以让净度评级下降两个等级的严重缺陷。
”满场死寂。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更重要的是，它的荧光反应。”“在特定光线下，
这颗钻石会呈现出过度强烈的蓝色荧光。”“这会让它在正常光线下，显得有些浑浊，发闷。
”“也就是我们行内人说的，‘奶油钻’。”“这种品相，价值会大打折扣。”我抬起眼，
看向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裴家人。平淡地，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感谢裴家。
”“借我这件有明显缺陷的饰品。”“让我对你们家族的品味和财力，有了更精准的认知。
”说完。在所有人错愕到极点的目光中。我手一松。链条从我指间滑落。那颗价值九位数，
象征着裴家脸面的“蔚蓝之拥”。直直地坠落。撞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当啷！
”一声清脆的，决绝的声响。我没再看地上的珠宝一眼。仿佛那不是价值连城的钻石。
只是一块碍眼的玻璃。我转身。提着我那身已经毫无意义的婚纱裙摆。
目光越过一张张呆滞的，震惊的，不可思议的脸。精准地。锁定在了宾客席中。唯一一个，
从始至终，表情毫无波澜的男人。陆简。在他身边，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所有的混乱与他无关。他看着我。在我看过去的那一刻，他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了两个字。
“过来。”我径直向他走去。把身后那场盛大的闹剧，和我被碾碎的前半生。
一起扔在了地上。2 “活体”藏宝图我坐在陆简的车里。窗外，那座举办了我葬礼的教堂，
越来越远。我没有回头。车内只有空调的微风声。安静得可怕。“下一步？”陆简开口，
打破了沉默。我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裴家，有几个孩子？
”“两个。长子裴然，次子裴俊。”“裴然已经废了。”我说。
一个在婚礼上亲手撕碎未婚妻尊严的男人，他的名声，他的信誉，在那个圈子里，已经烂了。
“剩下那个呢？”“裴俊……”陆简似乎在思考，“头脑简单，性格多疑，
被他哥的光环压了半辈子，急于证明自己。成不了什么大事。”“不。”我转过头，
第一次正视他。“越是这种人，欲望的缺口就越大。”“一旦塞给他一个他无法抗拒的诱饵，
他会把整个裴家都拖下水。”陆简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什么样的诱饵？”“常规的投资，
他不信。”“他那么多疑，任何想从他口袋里掏钱的举动，都会让他警惕。”“所以，
我们不谈钱。”我顿了顿，吐出两个字。“我们谈，爱好。”我太了解裴俊了。
那个跟在裴然身后，永远一脸阴沉的弟弟。他的人生，只有一件能拿出来炫耀的事。收藏。
不是古董，不是名画。是活物。是那些极端稀有，带着禁忌色彩，
甚至被传言“会诅咒主人”的异国爬行动物。越是诡异，越是难得，他越是疯狂。
这是他病态的虚荣心，唯一的出口。“欧洲，地下拍卖会。”我看着陆简。“放个消息出去。
”“就说，有一条百年难遇的‘马达加加斯幽灵蛇’，要出售。”“携带白化基因的变异种。
”陆简的眼神亮了。他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图。“这还不够。”我继续说。
“裴俊很信一个德国的爬宠鉴定专家。”“买通他。”“让他‘不经意’地，
跟裴俊透露一个‘秘密’。”陆简拿出一部造型奇特的通讯器，开始记录。“什么样的秘密？
”“一个背景故事。”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冷，“这条蛇，上一任主人，
是一位刚刚破产的南美矿业大亨。”“他穷途末路，才不得不出手这条‘镇宅之宝’。
”“而这条蛇，之所以是宝，不是因为它稀有。”“而是因为它鳞片下方的天然花纹。
”我看着陆简，一字一句。“那是一种古老的，矿脉标记。”“指向一个，南美丛林深处，
从未被发现的，超高品位锂矿。”车内，彻底安静了。陆简的手指停在通讯器上。他抬起头，
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异。把一个暴富的幻想，和一个男人最大的爱好，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为裴俊量身定制的陷阱。“还差最后一步。”我说。“为了让戏更真。
”“找你们的人，用一种无害的荧光物质。”“在那条蛇的皮肤上，
绘制出极其微弱的‘矿脉图’。”“微弱到，需要特定波长的光线照射，才能显现。
”陆简沉默了很久。然后，他低声说了一句。“你是个疯子。”我笑了。“谢谢夸奖。
”……半个月后。瑞士，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拍卖会正在进行。我没去现场。
陆简坐在我对面，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金属盒子。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块单向的透光屏幕。能清晰地看到会场内的一切。裴俊坐在第一排。他很紧张。
不停地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当那个装着“幽灵蛇”的恒温箱被推上台时，他的眼睛都直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贪婪，渴望，和疯狂的光。拍卖开始。底价，一百万。裴俊毫不犹豫地举牌。
“一百五十万。”一个坐在后排，戴着帽子的男人举牌。“两百万。”裴俊立刻跟上。
“两百五十万。”帽子男也立刻跟上。他们是陆简安排的人。任务只有一个。抬价。
把裴俊的理智，彻底烧干净。价格一路飙升。五百万。八百万。一千万。
会场里的人都看呆了。没人能理解，为什么一条蛇，会值这个价钱。只有裴俊自己知道。
他买的不是蛇。是一座金山。是一个能让他彻底踩下哥哥裴然，向整个家族证明自己的机会。
价格，突破了两千万。裴俊的脸色开始发白。他拿起电话，冲到角落里，压低声音。我知道，
他在调集资金。帽子男还在不紧不慢地举牌。三千万。四千万。五千万。裴俊的眼睛红了。
他挂断电话，冲回座位，举起牌子，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六千万！”全场死寂。
帽子男这次，没有再举牌。他只是缓缓地，摘下了帽子，对着裴俊的方向，
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他起身离开了。任务完成了。裴俊，上钩了。
拍卖师的木槌，重重落下。“成交！”屏幕里，裴俊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脸上，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扭曲的狂喜。他以为，他买下了一个未来。他不知道。
他只是刚刚亲手，为自己，也为裴家，签下了一份天价的债务协议。陆简关掉了屏幕。“钱，
是从裴氏集团供应链的备用金账户里挪用的。”“那笔钱，下个月就要支付给南美的供货商。
”“一旦付不出，裴家最核心的矿物运输线，就会断。”我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温的。
“很好。”我说。“这只是个开始。”我的复仇，才刚刚拉开序幕。
3 血色功德裴俊倒下了。裴家的资金链，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但裴家的根基，还在。
那个根基，不是家主裴鸿，也不是继承人裴然。而是裴老夫人。
是她那个“慈善家”的金字招牌。几十年来，她用无数善款和公关活动，
为裴家披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道德金身。只要她不倒，裴家就还有翻盘的余地。
“她的慈善基金，很干净。”陆简把一叠厚厚的调查报告推到我面前。“所有账目都对得上，
没有贪腐，没有漏洞。”“常规手段，动不了她。”我没看那些报告。我早就知道。
“当一个人把自己伪装成神的时候，你用人的法律，是审判不了她的。”我说。
“那要用什么？”“用她自己的信仰，来摧毁她。”我抬起眼，看着陆简。“裴老夫人，
是个极度迷信的人。”“她相信命理，相信风水，相信一切能让她长命百岁，
富贵不倒的东西。”“她的慈善，不是发善心。”“是为自己积‘功德’。”陆简皱起了眉，
显然无法理解这种逻辑。我继续说下去，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而她积功德的方式，
除了捐钱，还有一个更核心的秘密。”“一个她以为，除了天知地知，再无人知的秘密。
”“她有一个私人的‘命理血库’。”陆简的眼神，瞬间变了。
“就在城南那家最顶级的私人医院里。”“她高价购买年轻，健康，
而且生辰八字与她‘相合’的穷人的血。”“定期，进行非必要的血液置换。
”“她管这个叫，‘功德输血’。”“她坚信，把那些年轻人的好运气，换到自己身上，
就能‘换运续命’。”车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陆简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混合着厌恶与震惊的表情。“用穷人的血，为自己续命。”“然后，
再用从穷人身上榨取的钱，去做慈善，告诉所有人，她在拯救穷人。”我轻轻笑了一声。
“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伪善吗？”“找到那些‘供血者’。”我对陆简说。“不要用钱去收买。
”“钱能收买的，也能被更多的钱收买回去。”“找到一个，有无法拒绝的理由的人。
”……陆简的效率很高。三天后，他给了我一个名字。安安。一个二十岁的女孩。
她为裴老夫人“供血”已经三年了。每个月两次。她的弟弟，患上了罕见的血液病。
需要一笔天文数字的医疗费，才能活下去。“她同意了？”“我们没跟她谈条件。”陆简说。
“我们只是把她弟弟转到了国外最好的医院，并预付了全部治疗费用。”“然后，
把裴老夫人的资料，和一张慈善晚宴的邀请函，放在了她的床头。”“她会来的。”我说。
因为她要的不是钱。是一个答案。一个公道。裴氏基金会年度慈善晚宴。城中所有名流，
悉数到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没有去。陆简坐在我身边，我们通过一个隐蔽的线路，
看着现场的实时画面。裴老夫人穿着一身定制的暗红色旗袍，雍容华贵。她站在台上，
声音通过话筒，充满了慈悲和感染力。“……每一个孩子，都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我们所做的，不过是为这些折翼的天使，重新插上翅膀。”台下，掌声雷动。
无数人为她高尚的人格而动容。她享受着这一切。享受着站在道德制高点，
受万人敬仰的快感。就在这时。宴会厅的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瘦弱的女孩，冲了进来。
是安安。陆简安排好的几名“记者”，立刻围了上去。闪光灯亮起。保安试图阻拦，
但被记者们挡住了。安安的目标很明确。她冲上了演讲台。站在了裴老夫人的面前。
全场哗然。裴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露出一个“宽容”的微笑。“孩子，你别急，有什么困难，可以慢慢说。”她演得真好。
可惜，安安不是来求助的。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无数的镜头前。
慢慢地，脱下了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薄外套。露出了她的双臂。那上面，密密麻麻，
全是抽血后留下的针孔。旧的，新的，层层叠叠。触目惊心。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安安拿起话筒。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金碧辉煌的“慈善家”。
她问：“裴老夫人。”“您用我的血，换来的健康和功德。”“可以，
分一点给我弟弟治病吗？”一句话在死寂的会场里，轰然引爆。那个骇人听闻的，
用穷人的生命为自己续命的真相。通过无数的镜头，传遍了全世界。我看到，
裴老夫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那张雍容华贵的面具。碎了。
连同她经营了一辈子的金字招牌。一起，摔得粉碎。陆简关掉了画面。“结束了。
”我摇了摇头。“不。”“第二刀，刚刚捅进去而已。”4 协议幽灵裴老夫人倒了。
裴家的声望，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但这只是砍掉了枝叶。裴家的主干，
那个真正为这棵腐朽大树输送养分的根。是家主，裴鸿。是他手里那条，
连接着南美洲的矿物运输线。那才是裴家百年基业的命脉。“这条线，碰不了。
”陆简的食指，在平板地图上，从南美洲的热带雨林，划到我们所在的城市。一道红色的，
刺眼的线。“协议是裴家的最高机密。”“由裴鸿本人，每年续签一次。”“时间，地点，
全部固定。”“更麻烦的是，他用的是一套独立的物理加密设备进行远程续签，
不连接任何公共网络。”“任何电子层面的攻击，都会被瞬间察觉。”陆简看着我，
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是一座攻不破的堡垒。”我看着那条红线。脑海里，
浮现出裴鸿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他是一个极度自律，极度谨慎的老人。他把所有风险，
都计算到了极致。“是堡垒，就有暗门。”我说。“裴鸿每年续签协议的地点，
是瑞士的一家私人疗养院。”“时间，是他做年度心脏检查的同一天。”“他以为，
这是最安全，最出其不意的地方。”这些，都是我还是蔚家独女时，无意中听到的信息。
那时，它们只是无聊的商业八卦。现在，它们是我的武器。“那套加密设备，
是瑞士一家百年老厂独家定制的。”我继续说。“它的核心，是一块‘量子晶体’。
”“用来生成一次性的，无法破解的密钥。”“但这块晶体，有一个物理缺陷。
”“它的寿命，不是永久的。”“每隔十三个月，就会自然衰变。”“必须由制造商，
派专人上门更换。”陆简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他明白了。我根本没想过去攻击那座堡垒。
我要做的。是让堡垒，从内部，自己瓦解。“提前几个月，开始动手。”我对陆簡下达指令。
“用最复杂的股权操作，绕开所有监管。”“成为那家瑞士制造商背后，一个最不起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