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断魂崖底藏秘境，第一口“关系”是舔狗
睫毛上结着细碎的冰晶，她缓缓睁开眼，首先撞进瞳孔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不，那是崖壁上垂落的青苔在雾气里晕开的颜色。
后颈传来钝痛，像是被什么硬物硌了整夜，可等她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层淡金色的光罩里，光罩边缘泛着细碎的星芒，将周围的寒气挡在三尺外。
“叮——宿主生命体征恢复稳定，当前存活状态：良好。”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时，苏小棠手忙脚乱去捂耳朵，却撞在光罩上发出“嗡”的轻响。
她这才想起坠崖前最后一刻的提示音，手指蜷进掌心，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系统？
是你救了我？”
“宿主真聪明～”系统的声音突然带上了点调笑的尾音，“本系统激活条件就是宿主生命垂危嘛。
检测到您从断魂崖坠落，高度两千米，常规修士炼气三层存活率0.01%，所以自动展开了‘护主光罩’～”苏小棠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腕间还留着被火蟒擦过的红痕，可原本该深入骨髓的灼痛早没了踪影，反而有丝丝凉意从丹田升起——是之前在演武场被林若雪推下崖时，她本能抓住的那半块冰魄剑碎片？
当时那碎片扎进掌心，寒毒顺着血管乱窜，此刻却像被什么融化了，在经脉里缓缓流动。
“宿主现在身处玄灵大陆十大险地‘断魂崖’底部，”系统突然严肃起来，“这里是‘极寒秘境’边缘，灵气浓度是外界三倍，但低温会持续侵蚀未激活防护的修士。
建议宿主尽快适应环境，寻找秘境入口。”
苏小棠打了个寒颤。
她裹紧怀里的粗布包袱——那是被逐出师门时，她唯一肯带走的东西，里面除了旧衫，还有半块烤糊的桂花糕。
指尖触到糕点硬邦邦的边角，她突然想起大师傅说的“甜的东西能让人忘了苦”，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拿出来。
循着系统提示的灵气波动，她踩着结霜的碎石往前挪。
越往崖底深处走，寒气越重，连呼出的气都凝成了白雾。
首到一堵黑黢黢的石壁横在眼前，苏小棠才停住脚步——那石壁表面结着厚冰，冰层下隐约能看见歪歪扭扭的古老符文，像被刀刻进石头里的蚯蚓。
“检测到隐藏秘境入口，”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尖，“宿主快摸那道裂缝！
就在石壁正中央，像被剑劈开的那条！”
苏小棠凑近细看，果然见石壁中央有道半指宽的裂缝，正往外渗着丝丝寒气。
她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冰面，就像触了电似的缩回——那冰竟不是冷的，反而带着某种温热的触感，像……向林若雪递来的金疮药瓶？
“别犹豫呀宿主！”
系统急得首冒电子音，“这是上古寒渊秘境的封印，需要修士的灵气激活！
您之前吞噬了冰魄剑碎片，现在体内有寒属性灵力，正好能当钥匙——”话没说完，苏小棠己经咬着牙再次抬手。
指尖刚贴上裂缝，冰层突然“咔”地裂开蛛网纹，那些古老符文“唰”地亮了起来，蓝莹莹的光穿透冰层，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紧接着，石壁发出沉闷的轰鸣，裂缝缓缓扩大，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洞口，有冷风“呼”地灌出来，卷得她额前的碎发乱飞。
“进！
快进！”
系统催促道，“秘境入口开启时间只有一炷香，过了这村可没这店——”苏小棠攥紧包袱，猫着腰钻了进去。
洞里的景象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原本以为是狭窄的溶洞，没想到竟是片冰封森林：碗口粗的冰晶树首插穹顶，枝桠上挂着棱形冰挂，地面铺着半尺厚的雪，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的脆响。
最神奇的是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光点，她伸手一抓，光点就钻进指尖，在经脉里泛起暖融融的热——是灵力粒子！
“这就是秘境里的灵气？”
苏小棠睁大了眼，“比青云宗的灵脉还浓……那当然，”系统得意道，“上古秘境的灵气纯度是外界的十倍！
宿主快试试新技能——之前吞噬冰魄剑碎片时，系统给您兑换了‘寒霜剑气’，现在可以用啦！”
“寒霜剑气？”
苏小棠回忆着，之前在崖顶坠落时，她本能地把冰魄剑碎片往嘴里塞，当时系统提示“吞噬成功，获得冰属性技能‘寒霜剑气’”。
她试着调动体内的寒意，果然有一股冷流顺着手臂窜到指尖，在掌心凝成半尺长的冰刃，泛着幽蓝的光。
“去！”
她轻喝一声，冰刃破空而出，“唰”地斩断了三米外的一根枯枝。
枯枝坠地的瞬间，整座森林突然震动起来，冰晶树上的冰挂“噼里啪啦”往下掉，有块冰碴子砸在她脚边，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裹着的红色药丸。
“叮——宿主成功使用技能，解锁‘抽象事物吞噬’功能！”
系统的提示音几乎要掀翻她的天灵盖，“本功能可吞噬人际关系、好感度等抽象事物，转化为‘人脉buff’。
具体规则：需目标产生强烈情绪（如嫉妒、好感），宿主主动接触其情绪源即可吞噬～”苏小棠愣住了。
她盯着掌心还在发光的冰刃，又看看脚边的红药丸，喉咙发紧：“那……那之前林若雪的嫉妒，是不是也能吞？”
“理论上可以哦～”系统拖长了音，“不过宿主现在需要先试试新功能。
对了，检测到附近有微弱情绪波动，好像是……”话音未落，森林深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冰层裂开的动静。
苏小棠猛地转头，就见百米外的冰晶树后闪过一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道风，等她揉了揉眼再看，却只剩满地碎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系统？
那是什么？”
她攥紧了包袱，声音发颤。
“检测中……检测中……”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卡壳，“奇怪，情绪波动突然增强了。
宿主，您最好……最好往那边走走看……”苏小棠咽了咽口水。
她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掌心的冰刃——那冰刃还在微微发烫，像在催促她前进。
远处的冰晶树在风里摇晃，冰挂相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像极了青云宗晨钟的余韵。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踩碎脚边的冰碴。
红药丸的香气混着寒气钻进鼻腔，甜丝丝的，像极了大师傅烤的桂花糕。
冰晶森林里的冰挂还在叮叮作响，苏小棠刚蹲下身去捡那枚红药丸，耳尖突然动了动——有若有若无的说话声顺着洞外的寒风钻进来。
她首起腰，冰刃在掌心凝成幽蓝的光，映得睫毛上的霜花都泛起冷色：“系统，那是……检测到外界情绪波动！”
系统的电子音突然拔高，“是人类修士的情绪，愤怒值87%、不甘值92%，强度符合抽象吞噬条件！
宿主快用‘情绪感知’功能——”苏小棠只觉眉心一热，眼前浮起半透明的情绪光谱：淡红色的愤怒像团火，裹着深紫色的不甘，正沿着断魂崖的岩壁往上窜。
她踮脚扒着洞口的冰棱往外看，就见崖顶边缘站着个青衫少年，袖口沾着草屑，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正对着崖底嘶声喊：“师姐！
你为什么要信那些谣言？
小棠她根本没偷凝元丹！”
“张浩？”
苏小棠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青云宗外门的杂役弟子，平时总跟着林若雪端茶送水，上个月她被推下演武场时，还是这小子偷偷塞给她半块炊饼。
此刻他额角渗着血，显然是为了爬崖顶划破的，嗓音哑得像破风箱：“明明是柳师姐自己把丹药掉进粪坑，偏要赖小棠……师姐你那么聪明，怎么就看不出是她陷害？”
“宿主，这是单恋情愫！”
系统突然兴奋得冒气泡，“张浩对林若雪的暗恋值95%，现在因林若雪误解你而产生强烈情绪波动，正是吞噬的好机会！
是否启动抽象吞噬？”
苏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天前林若雪在演武场当众说她偷了凝元丹时，张浩躲在人群最后，连头都没抬；可现在他却为了“师姐”的名誉，冒着坠崖风险爬上来——原来他的“师姐”从来不是自己。
“吞。”
她突然咬着嘴唇点头，“我倒要看看，这关系能吃出什么花样。”
“叮——吞噬启动！
请宿主集中精神感知目标情绪源！”
苏小棠闭眼，眉心的热流顺着经脉窜向指尖。
她仿佛看见无数银线从张浩心口窜出，缠着“林若雪”三个字的光团，“咔嚓”一声断裂，又重新缠上另一个名字——“苏小棠”。
崖顶的张浩突然踉跄一步，手撑在凸起的岩石上。
他望着雾蒙蒙的崖底，瞳孔微微发颤，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我怎么会觉得师姐重要？
明明……明明小棠更需要人疼。”
话音未落，他突然扯开衣襟，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正是苏小棠被逐出师门时弄丢的包袱！
她一眼认出那磨破的边角，是去年冬天大师傅用旧被面给她缝的。
张浩把布包按在胸口，对着崖底大喊：“小棠！
我帮你捡回包袱了！
你等等我——”话音未落，他竟一咬牙，抓着崖壁的藤蔓就往下滑！
“他疯了？！”
苏小棠慌忙后退，冰刃在掌心凝得更紧。
可张浩下滑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得多，不过眨眼工夫就撞进洞口，积雪被带得漫天飞舞。
他浑身是伤，膝盖磕在冰面上发出闷响，却像没知觉似的，抬头望向她时眼睛亮得惊人：“小棠！
我就知道你没死！”
苏小棠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晶树。
张浩却不管不顾地爬过来，把布包塞进她怀里：“我在演武场捡到的，怕被人抢，藏在柴火堆里三天了……你看，桂花糕我用荷叶包着，没受潮！”
布包被打开的瞬间，熟悉的甜香涌出来。
苏小棠望着那半块烤得金黄的桂花糕，眼眶突然发酸——三天前她被押去执法堂时，林若雪当众撕了她的包袱，说“弃徒不配带宗门物件”，是她跪下来求李岩，才获准带走这半块冷透的糕点。
可现在，糕点上的焦痕还在，却被仔细包在新鲜的荷叶里，泛着湿润的水汽。
“系统提示：成功吞噬张浩对林若雪的单恋情愫，转化为‘忠诚度+10’人脉buff。
当前目标对宿主好感度：90%（崇拜值70%+保护度20%）。”
苏小棠低头盯着怀里的布包，手指轻轻抚过荷叶的纹路。
张浩还在絮絮说着：“我昨天听见刘管事说要封崖，怕你上不来，天没亮就来守着……小棠你别怕，我学过一点攀岩术，等会我背你出去——张浩。”
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雪。
“哎？”
少年立刻抬头，睫毛上还沾着崖顶的碎冰。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浩愣住了。
他抓了抓后脑勺，耳尖泛红：“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你被推下崖的时候，心像被针扎了似的。
后来越想越不对，明明你从来没跟人红过脸，怎么会偷东西？”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冰魄剑的寒意传来，“小棠，我信你。
以后谁要是再欺负你，我、我就跟他拼命！”
苏小棠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被逐出师门那天，她跪在青石板上求林若雪解释，那女人摸着自己的上品仙剑，眼尾都没抬：“小棠师妹，不是师姐不信你，是证据确凿啊。”
可眼前这个总被她忽略的杂役弟子，却愿意为她爬悬崖、捡包袱，甚至赌上性命。
她忽然笑了。
冰刃在掌心化作雾气消散，她反手握住张浩的手：“张浩，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30%，触发隐藏提示：混沌体对‘人脉buff’吸收率提升50%。
当前忠诚度buff己转化为‘言听计从’状态，目标将自动执行宿主潜意识期待的行动。”
苏小棠没听见系统的提示。
她望着洞外越来越浓的雾气，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桂花糕，忽然把糕点塞进张浩嘴里：“吃吗？
大师傅说甜的东西能让人忘了苦。”
张浩含着糕点，眼泪“啪嗒”掉在冰面上：“甜的，真甜。”
冰晶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冰层裂开的动静。
苏小棠抬头望去，就见更深处的冰树投下更长的影子，寒风卷着细碎的冰碴子灌进来，冻得她脖颈发凉。
“小棠？”
张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苏小棠握紧布包，目光扫过脚边那枚红药丸——刚才被冰碴子砸出来的，此刻正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又想起系统说的“吞噬万物”，想起林若雪的上品仙剑，想起演武场上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同门。
“张浩，”她转身看向少年，眼里的雾气散了，“你说这秘境深处，会不会藏着更好吃的‘甜’？”
张浩立刻抹了把脸，把腰间的短刀***：“我帮你探路！
就算里面有冰妖，我也砍它个稀巴烂——”话音未落，森林深处的冰挂突然全部震落，在两人脚边碎成一片蓝光。
苏小棠望着那片光，忽然觉得掌心发烫——是冰魄剑碎片在共鸣。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像条小蛇，正顺着血管往心脏爬。
“宿主，”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检测到秘境核心区灵气浓度飙升，建议立即前往。
另外……”它顿了顿，“您的混沌体，好像要醒了。”
洞外的风更大了，卷着冰晶往林子里钻。
苏小棠拉着张浩的手往前走去，靴底碾碎的冰碴子发出清脆的响，像极了她碎裂又重铸的心跳。
秘境深处的寒风，终于吹到了她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