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晓晓永远记得那个周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正跪在书房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爷爷留下的那支古董怀表。表壳是18K金，
表盘上精细的珐琅彩绘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是幅山水画。这是爷爷最珍爱的物件，
据说从他曾祖父那代传下来的。"晓晓，我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陈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晓晓头也没抬，全部心思都在手中的怀表上。"好，记得带伞，
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她听见丈夫在玄关换鞋的声音，然后是门轻轻关上的声响。
书房里重归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与她手中的怀表共鸣。这支表已经停了很久了，
爷爷说过，这是要传给孙女婿的，代表着家族的延续和承诺。林晓晓和陈默结婚三年了。
他们是大学同学，从校园走到婚纱，曾经是朋友们羡慕的一对。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两人之间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陈默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出差越来越频繁，
连交流都变得客套而疏离。她不是没有察觉异常，只是不愿意深想。
每个女人在婚姻里都有这种自欺欺人的能力，她苦笑。将怀表仔细收进丝绒表盒，
她决定今天好好打扫一下家里。在整理卧室床头柜时，
一张电影票根从陈默常看的一本书里滑落。林晓晓捡起来，
是上周三晚上的《泰坦尼克号》重映。陈默那天说公司在加班。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不动声色地，她继续整理，却在抽屉最深处摸到一个硬物——是支口红。
林晓晓从不涂这个颜色的口红，鲜艳的玫红色，像淬了毒的玫瑰。手机在这时响起，是母亲。
"晓晓，你爷爷的那支怀表，你记得收好。你爸说，那表是有灵性的，能护佑婚姻长久。
"林晓晓握着电话，目光却落在那支口红上，突然觉得喉咙发紧。第二天上班时，
林晓晓总是心神不宁。同事李姐看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晓晓，没事吧？
看你黑眼圈这么重。""没事，就是没睡好。"她勉强笑笑，低头整理文件。午休时，
林晓晓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陈默的社交账号。他们互相关注，但平时谁也不常发动态。
陈默的最新一条状态是三周前转发的行业新闻，
下面有个名叫"小雨萌萌"的女性头像点了赞。林晓晓点进那个头像，主页是私密状态，
只能看到头像——是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手腕上戴着一条很别致的手链。她关闭网页，
笑自己多疑。可能是陈默的同事或者客户吧。下班时突然下起大雨，林晓晓没带伞，
站在办公楼门口等雨小些。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从眼前驶过，
副驾驶座上坐着的女孩笑得很甜，手腕上那条手链在雨幕中反着光。林晓晓愣在原地，
雨水打湿了她的肩膀也不觉得冷。那天陈默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今天加班，
和同事讨论项目方案。"他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没有看她的眼睛。"哦，吃饭了吗？
我给你热菜。"林晓晓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吃过了。"陈默说着，
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盒子里是一条丝巾，
漂亮的真丝材质，标签还没拆。林晓晓突然想起下午雨中看到的那个女孩，
她颈间似乎系着一条相似的花色丝巾。"谢谢，很漂亮。"她说，声音有些发抖。
陈默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去洗澡了。林晓晓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攥着那条丝巾，
感觉像握着一块冰。深夜，林晓晓醒来发现身边空着。书房透出微弱的光线，她轻轻走过去，
看见陈默正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那只爷爷传下来的古董怀表。"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她问。陈默明显吓了一跳，怀表差点脱手。"没什么，就是看看。"他匆忙将表放回盒子，
"快去睡吧。"回到床上，林晓晓背对着丈夫，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很大。她清楚地看见，
陈默拿出怀表时，书桌抽屉是开着的，里面有个丝绒小盒，像是装首饰的。而那个盒子，
她从未见过。第二章一周后的傍晚，林晓晓提前结束工作回家。电梯门打开时，
她听见家里有说话声和一个女人的轻笑。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显然惊动了屋里的人，
当门打开时，只看见陈默一个人站在客厅里。"今天这么早？"陈默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嗯，事办完了就回来了。"林晓晓放下包，目光扫过客厅。茶几上放着两杯茶，
其中一杯口红印清晰可见，是那种鲜艳的玫红色。陈默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急忙解释："刚才物业的人来收水电费，我泡了杯茶。"林晓晓点点头，没说什么。
她走进卧室换衣服，发现床单有一处轻微的褶皱，像是有人坐过。枕头上沾着一根长发，
比她自己的发色要浅许多。女人的直觉像警铃一样在脑中轰鸣。
她不动声色地将那根头发收起来，心里已经凉了半截。晚餐时，陈默格外殷勤，
不断给她夹菜，讲着公司里的趣事。林晓晓安静地听着，
突然问："你上次说公司在谈的新项目，进展怎么样了？"陈默筷子顿了一下，
"还在初步阶段，有点复杂。""是跟哪家公司合作啊？""呃，可能是一家新公司，
还没完全定下来。"陈默眼神闪烁，低头扒了一口饭。林晓晓不再追问。
她知道陈默每次心虚时都会下意识摸鼻子，而刚才他摸了三次。第二天，林晓晓请了假。
她需要理清思绪，需要证据，而不是无端的猜疑。首先她去了银行，查询了他们的联名账户。
过去三个月，有几笔不小的支出，陈默的解释是请客户吃饭和买礼品。
其中一笔消费是在本市最高档的珠宝店。日期是两个月前，那天是林晓晓的生日，
陈默送她的是一条普通的银质项链。中午，林晓晓约了好友苏梅见面。咖啡厅里，
她艰难地开口："我觉得陈默可能外面有人了。"苏梅瞪大眼睛："不会吧？
你们可是模范夫妻！有什么证据吗？"林晓晓摇摇头，"只是感觉，和一些小细节。
"她没有提那根头发和口红印，怕是自己多心。"晓晓，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信任。
"苏梅握住她的手，"也许只是工作压力大，你别多想。陈默那么爱你，
记得你们结婚时他看你的眼神吗？"记得，当然记得。那时的陈默眼中只有她一人，
仿佛全世界都黯然失色。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回家路上，林晓晓路过那家珠宝店。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进去。"欢迎光临，需要看些什么？"售货员微笑着问。
林晓晓犹豫片刻，拿出手机找到陈默的照片，"请问，您记得这位先生吗？
大概两个月前来过。"售货员看了看，点头道："有印象，陈先生对吧？他来取订制的项链，
还特意要求刻了字。""刻的什么字？"林晓晓的心沉下去。"这我不方便透露，客户隐私。
"售货员抱歉地笑笑。林晓晓失魂落魄地走出珠宝店，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那条项链她从未见过，刻的字自然也不是给她的。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陈默公司楼下。正是下班时间，人流如织。林晓晓站在对面咖啡馆的窗前，
望着大楼出口。六点过十分，陈默出来了。不是一个人，
身边跟着个年轻女孩——正是林晓晓在雨中见过的那个。女孩亲昵地挽着陈默的手臂，
笑盈盈地说着什么。陈默也笑了，伸手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林晓晓感到一阵眩晕，
赶紧扶住窗框。再抬头时，她看见女孩抬起手整理头发，手腕上戴着一条精致的手链，
在夕阳下闪着光。而就在那一刻，林晓晓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女孩手腕上戴着的，
分明是爷爷传下来的那支古董怀表！表链被换成了更时尚的款式，
但表壳上独特的珐琅彩绘她绝不会认错。陈默竟然把爷爷传承的家族信物，
戴在了另一个女人手腕上！林晓晓几乎要冲过马路去质问，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她眼睁睁看着陈默为那个女孩拉开出租车门，小心护着她的头顶，
动作温柔体贴——就像他曾经对她那样。出租车驶远后，林晓晓才瘫坐在咖啡馆的椅子上，
泪水无声地滑落。原来心碎到极致是哭不出声音的，只有胸腔里空洞的疼痛。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开门时，陈默已经在家了，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回来啦？
今天我下厨，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陈默转头笑道，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晓晓盯着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三年婚姻，她真的了解过枕边人吗？
"你动过爷爷的表吗？"她直接问。陈默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啊，怎么了？
""表不见了。""不会吧？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放错地方了？"陈默转身继续切菜，
但林晓晓看见他的耳根红了——这是他说谎时的另一个标志。"我找遍了，没有。
"林晓晓声音平静，手心却被指甲掐出了血印。陈默放下刀，走过来拥抱她，"别急，
明天我帮你找。可能是打扫时收到哪里去了，肯定在家的。
"这个拥抱曾经让她感到安全温暖，此刻却只让她恶心。林晓晓轻轻挣脱，"我先洗个澡。
"浴室里，水声掩盖了她的哭声。林晓晓滑坐在地上，任凭热水冲刷着身体。
婚姻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承诺这么轻易就被打破？那个女孩是谁？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无数问题在脑中盘旋，却没有答案。那天晚上，林晓晓等陈默睡熟后，悄悄拿起他的手机。
密码试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错误。试了他的生日——错误。
最后她试了那个女孩社交账号的生日——屏幕解锁了。林晓晓的手在发抖，她点开微信，
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备注为"小雨"的联系人。头像正是那个女孩。
聊天记录像一把把刀子刺入心脏。陈默叫她"宝贝"，说她是他的"真爱"，
抱怨婚姻是枷锁，说迟早会离婚娶她。最新一条是今天下午发的："戴着你送的表，
就像你一直在我身边。爱你。"林晓晓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继续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