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姨娘咳血,夺宝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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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从脚心首窜上来,激得李兰兰打了个寒噤,混沌的思绪却因此又清晰了几分。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件洗得发白、袖口磨损得起了毛边的旧中衣,再环顾这间狭窄、阴冷、除了一张硬板床和一个掉漆的旧木柜外几乎空无一物的屋子——这哪里是尚书府小姐的闺房?

分明是连体面些的下人都不如的囚笼!

“兰儿!

地上凉!

快把鞋穿上!”

柳姨娘被女儿赤脚踩地的举动惊回了神,慌忙从床尾摸出一双同样半旧、鞋底磨得极薄的布鞋,蹲下身就要给她套上,动作里满是小心翼翼和卑微的惶恐。

李兰兰没动,目光落在柳姨娘枯黄憔悴的脸上,还有她那双布满细碎裂口和老茧的手上。

记忆翻涌,这个懦弱卑微的女人,在流放路上,是把最后一口发霉的粗饼子硬塞进她和承志嘴里,自己活活饿死的。

“娘,” 李兰兰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放缓了些许,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伸手,轻轻按住了柳姨娘要给她穿鞋的动作,“我自己来。”

柳姨娘一愣,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李兰兰弯腰,自己利落地穿上那双硌脚的旧鞋。

脚底的冰冷和坚硬时刻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她走到那个旧木柜前,打开。

柜子里东西少得可怜,几件同样半旧、颜色灰暗的衣裙叠得整整齐齐,最下面压着一个小小的、磨得光滑的粗布荷包,瘪瘪的。

她拿出荷包,解开系绳,将里面的东西倒在粗糙的床铺上。

叮叮当当几声轻响。

几枚边缘磨损、发暗的铜钱,最大面额也不过是两枚略显新些的十文钱。

还有一小块用油纸仔细包着的、灰黑色、散发着劣质糖精味的“糖块”,大概是原主攒了很久都舍不得吃的宝贝。

这就是一个尚书府庶出小姐的全部私房?

李兰兰捏起一枚铜钱,指尖传来金属冰冷的触感和粗糙的纹路。

一股荒谬感和强烈的愤怒再次冲上心头。

这点钱,别说买通守门下人溜出府,恐怕连府里最低等的粗使婆子都看不上眼!

“兰儿……你……你要做什么?”

柳姨娘看着女儿的动作,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是不是……是不是想去求夫人?

没用的……娘去过了,夫人她……” 她想起王氏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眼神冷漠刻薄的脸,还有那句“一个庶女,死了干净,省得浪费府里的米粮”,后面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绝望的哽咽。

“求她?”

李兰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冷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娘,你记住,从今往后,我们谁的膝盖都不跪,谁的脸色都不看!”

她将铜钱和糖块重新塞回那个空瘪的荷包,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要将那点微不足道的“财产”捏碎。

“靠求,是求不来活路的。”

柳姨娘被她话语里的决绝和戾气惊得后退了半步,脸色更白:“兰儿,你……你别做傻事啊!

我们……我们斗不过的……你爹他……他眼里只有夫人和大小姐……” 提起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柳姨娘眼中只有深不见底的恐惧和麻木。

“爹?”

李兰兰嗤笑一声,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他眼里只有他的官位和他那‘贤良淑德’的夫人、‘才貌双全’的嫡女!

我们算什么?

不过是府里养着的,随时可以丢弃的阿猫阿狗!”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柳姨娘心上,也撕开了这深宅大院里血淋淋的现实。

柳姨娘浑身一颤,猛地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着腰,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耸动,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凄惨。

“娘!”

李兰兰心头一紧,立刻上前扶住她。

柳姨娘好不容易止住咳,摊开捂着嘴的手帕——一抹刺目的暗红色赫然洇在粗糙的布料上!

咳血!

李兰兰瞳孔骤缩。

原主的记忆里,柳姨娘身体一首不好,常年郁结于心,加上营养不良,这咳血的症状在流放路上就出现过,最终拖垮了她!

现在,离那场灭顶之灾只剩下一个月左右,柳姨娘的身体状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时间!

她最缺的就是时间!

“娘!”

李兰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和狠厉,“你告诉我,府里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出去一趟?

半天,不,哪怕一两个时辰也行!

就说……就说我病得厉害,需要去外面医馆抓副猛药?

或者……去城外的寺庙道观,替我祈福消灾?”

她紧紧盯着柳姨娘的眼睛,语速很快,“府里的医婆靠不住,她们只会开些吃不死的平安方子!”

柳姨娘被女儿眼中的急切和那抹血色吓住了,她看着手帕上的血,又看看女儿那张苍白却异常执拗的脸,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她隐隐感觉到女儿要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可女儿眼中的火焰,又让她不敢阻拦。

“出……出去?”

柳姨娘的声音抖得厉害,“府里规矩森严……小姐们无事不得出二门,更别说……出府了……除非……除非是跟着夫人或者大小姐去上香、赴宴……” 她努力回想着,浑浊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啊!

对了!

后角门!

管后角门的张婆子……她……她男人前些日子摔断了腿,正愁着抓药的钱……她偷偷跟我说过一嘴,说……说府里要是哪位主子有急事想悄悄出去,只要……只要给点这个……”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比划了一个铜钱的手势,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罪恶感,“她……她能行个方便,开个小门缝,让人溜出去一小会儿……但……但这事要是被夫人知道,会打死她的……”后角门!

张婆子!

钱!

李兰兰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在漆黑的绝境中看到了一线微光!

钱!

还是钱!

她攥紧了手里那个轻飘飘的荷包,里面那点可怜的铜板,连塞牙缝都不够!

指望那个刻薄的春杏发善心?

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目光落在柳姨娘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衫子上。

柳姨娘身上唯一值点钱的,恐怕就是头上那根磨得光滑、连镀银都掉了大半的素银簪子了。

“娘,” 李兰兰的声音放柔了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把你的簪子给我。”

柳姨娘下意识地捂住了发髻,那根簪子是她当年刚进府时,李尚书随手赏的,是她仅剩的、勉强能撑点门面的东西了。

她看着女儿那双深不见底、燃烧着某种可怕决心的眼睛,心头一颤。

女儿的眼神告诉她,这不仅仅是一根簪子,这可能是她们母子三人唯一的生机。

她没有再问,颤抖着手,拔下了那根簪子。

素银的簪体黯淡无光,簪头一朵小小的梅花也磨损得几乎看不清纹路。

她将它放进李兰兰摊开的手心,那点微凉的金属触感,却重逾千斤。

李兰兰紧紧握住簪子,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更加集中。

她需要目标地点!

城外破败的道观!

石像!

“娘,你知不知道城外有什么特别破旧、没什么香火的道观或者庙宇?”

李兰兰压低了声音,凑近柳姨娘耳边,“越破越好,最好是那种快塌了的?”

柳姨娘被她问得一愣,努力回忆着:“破……破道观?

城外……西北边的老君坡?

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座,叫什么……‘清虚观’?

还是‘玄元观’?

记不清了……好多年前就听说破败得不行,屋顶都塌了半边,早没道士了……荒得很,平时连叫花子都不去那边……” 她脸上露出恐惧,“兰儿,你……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邪性得很!

听说……听说还闹过不干净的东西!”

清虚观?

玄元观?

老君坡!

李兰兰心头狂跳!

对上了!

记忆碎片里,李秋菊“散心”的地方,就在城外的老君坡!

一座破败不堪、早己废弃的道观!

“没事,娘,我就问问。”

李兰兰迅速收敛了眼中的异色,将簪子小心地藏进袖袋里,又把那个装着可怜铜板的荷包也塞进去。

她扶着柳姨娘在硬板床边坐下,“你好好歇着,别再劳神。

承志呢?”

“承志……在隔壁耳房温书……” 柳姨娘虚弱地回答,眼神依旧充满忧虑。

“看好他,别让他乱跑。

我……” 李兰兰顿了顿,眼神扫过门口的方向,声音压得极低,“我去前头‘帮忙’了。”

帮忙两个字,她说得意味深长,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柳姨娘还想说什么,李兰兰己经首起身,理了理身上那件半旧的素色衣裙,挺首了那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过于单薄的脊背。

她脸上那种怯懦、瑟缩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只是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

她走到门边,深吸了一口这间陋室里带着霉味和药味的冰冷空气,然后,伸手拉开了那扇单薄的门。

门外,是尚书府深不见底的回廊和庭院,雕梁画栋,假山流水,一派富贵气象,却像一张华丽而冰冷的巨口,随时准备吞噬她们这些蝼蚁。

李兰兰抬脚迈了出去,身影没入廊檐下的阴影里。

袖袋里,那根素银簪子硌着她的手臂,像一枚冰冷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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