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的“滴滴”声,是我还活着的唯一证明。我叫陈峰,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车祸,
全身骨头断了七八根,内脏大出血,被死神攥住了脚踝。“病人情况危急,必须马上手术。
”医生的话像审判书,“三十万,立刻准备好。一分都不能少,这是救命的钱。
”我躺在ICU里,浑身插满管子,连转动眼球都费劲。我用尽全身力气,
对守在旁边的妻子林雪挤出几个字:“卡里……有钱……”那张卡里,
是我们夫妻俩攒了五年的辛苦钱,足足五十万,本打算明年换套大点的房子。
林雪握住我的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公,
卡里没钱了……真的没钱了……”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没钱了?五十万,
怎么会没钱了?“你别担心,”她哽咽着,帮我擦去额头的冷汗,“我去借,
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一定救你!”她说完,转身跑出了病房,那背影,决绝又悲壮。
我相信了她。我以为,她真的会为我拼尽所有。直到半小时后,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发小张超发来的微信。他没有打字,只发来了一张截图。截图的内容,
是林雪刚刚更新的朋友圈。九宫格照片,正中央,是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林涛。
他站在一辆崭新的、柠檬黄色的兰博基尼前,笑得春风得意,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林雪的配文,充满了宠溺和骄傲:恭喜我最爱的弟弟喜提梦想座驾!以后姐姐就靠你啦!
[爱心][爱心]定位,就在本市最大的超跑中心。发布时间,十分钟前。
我死死地盯着那辆刺眼的兰博基尼,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管子,
和监护仪上那条脆弱跳动的心率线。血液,瞬间冲上了我的头顶。三十万的救命钱。
一辆三百万的兰博基尼。她说家里没钱了。她拿着我们攒了五年、用来救我命的钱,
给她二十四岁、无所事事的弟弟,买了一辆超跑。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是如何在4S店里,
风轻云淡地刷掉那张存着我们未来的银行卡。而我,她的丈夫,正躺在ICU里,
等着那笔钱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原来,在她心里,我的命,还不如她弟弟的一辆车,
一个所谓“面子”。我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有一种比骨头断裂、内脏出血更尖锐的痛,
从心脏最深处炸开,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那是一种被最信任的人,
从背后捅穿心脏的冰冷和绝望。我慢慢地,慢慢地,举起颤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
在手机上按下了三个数字。110。然后,我侧过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林雪,
你不是说没钱吗?很好。那我就让你和你的好弟弟,变得真的一无所有。2林雪回来的时候,
眼睛还是红肿的,手里提着一个廉价的保温桶。“老公,我问了好多朋友,
都没借到钱……”她把保温桶放在床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委屈,“你别急,
我再想想办法,我妈说可以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她演得声情并茂,
仿佛真的是那个为爱奔走的绝望妻子。若不是那张刺眼的兰博基尼照片,
我恐怕真的会感动到流泪。我看着她,没有说话。我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安。“老公,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伸手想摸我的额头。我微微偏过头,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她的小心翼翼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终于开口,声音因为虚弱和愤怒而沙哑得厉害:“钱呢?
”她愣了一下:“什么钱?”“我们卡里那五十万。”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开始闪躲,脸色也白了几分。“我……我不是说了吗,
没……没钱了……”“去哪了?”我一字一顿地追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老公,你别问了行不行!”她突然拔高了音量,仿佛被我的质问刺痛了,
“钱的事情我会解决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我的岳父岳母,还有那个“人生赢家”小舅子林涛,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林涛穿着一身潮牌,脖子上的金链子晃得人眼晕,手里还把玩着那把兰博基尼的车钥匙。
“姐夫,听说你撞了?没事吧?”他嬉皮笑脸地走过来,身上浓烈的古龙水味让我几欲作呕。
岳母则是一脸嫌弃地打量着ICU病房:“哎哟,这地方一天得花多少钱啊?真是个无底洞。
小雪,医生怎么说?要是不行,就别浪费这个钱了。”我闭上了眼睛,
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妈!你说什么呢!”林雪嗔怪地看了她母亲一眼,随即又转向我,
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老公,你别听我妈胡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治?
拿什么治?”岳父开了口,语气里满是不耐,“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小涛刚买了车,
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哪还有闲钱给你看病?”我终于明白了。这不是林雪一个人的决定。
这是他们一家人,早就商量好的。他们用我的钱,给他们的宝贝儿子买了豪车,
然后准备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在病床上。“林雪。”我睁开眼,目光冷得像冰,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们的钱,是不是给你弟买车了?”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岳父岳母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林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是又怎么样?”最终,还是林涛打破了沉默。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还有些不屑。“不就五十万吗?我姐说了,
那钱本来就是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她拿一半出来给我买车怎么了?”“那是三十万的定金!
”林雪终于绷不住了,对我吼了出来,“你以为兰博基尼五十万就能买到吗?!”原来,
只是定金。“陈峰,你别不知好歹!”岳母也撕破了脸皮,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儿子是什么人?他以后是要做大生意的!开个好车,那是他的门面!你呢?
你躺在床上就是个等死的废物!拿你的钱给我儿子铺路,是你的福气!”福气?我的救命钱,
成了他们的福气。我笑了。笑得胸口剧痛,牵动了全身的伤口,一口血从嘴角涌了出来。
“好……好一个福气……”“老公!”林雪见我吐血,终于慌了,扑过来想按呼叫铃。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诛心的问题:“林雪,在你心里,是你弟弟的面子重要,
还是我的命重要?”她被我问住了,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我……”“姐!
你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林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反正钱已经花了,车也买了!
他爱治不治!大不了不就是个死吗?你还年轻,长得又漂亮,他死了你正好可以再找一个!
”这句混账话,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抓着林雪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心,
在那一刻,彻底死了。我看着这一家子丑陋的嘴脸,平静地说:“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3我的冷静,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在他们看来,我应该暴跳如雷,或者苦苦哀求。
可我没有。我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陈峰,你什么态度!
”岳母还想撒泼。“滚。”我只说了一个字,但那声音里的寒意,
让他们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林雪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我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最终还是没敢开口。他们一家人,悻悻地离开了病房。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我躺在床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脑海里,
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我和林雪从相识到结婚的点点滴滴。
她也曾是那个会因为我感冒而急得掉眼泪的女孩。她也曾是那个在我加班的深夜,
为我留一盏灯、温一碗汤的妻子。我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是她一次次拿我们的积蓄去填补她弟弟的窟窿,而我选择了纵容?
还是她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娘家,早就把她的良知和底线,一点点地吞噬了?或许,都有吧。
哀莫大于心死。我不再对这段婚姻抱有任何幻想。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然后,
让这群***的寄生虫,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摸过手机,
找到了通讯录里那个几乎从未联系过的名字。苏影。她是我大学时的学妹,也是我所知道的,
最顶尖的离婚与财产纠纷律师。毕业后,我们几乎没有交集。我只知道她开了自己的律所,
在业内声名鹊起,以手段狠辣、从无败绩而著称。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了起来。“喂,陈峰?”她的声音,清冷、干练,带着一丝意外。
“是我。”我的声音依旧沙哑。“听声音,你状态很不好。出什么事了?”不愧是律师,
直觉敏锐得可怕。我没有绕弯子,用最简短的语言,将我的遭遇说了一遍。电话那头,
长久地沉默着。我甚至能想象到,以她的专业素养,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案子时,
脸上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我明白了。”终于,她开口了,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但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你的诉求是什么?”“第一,我要离婚。”“第二,
我要林雪净身出户,并且拿回所有属于我的财产。”“第三,”我顿了顿,
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要她,和她那个好弟弟,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法律的代价。
”“收到。”苏影的回答,干净利落,“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案子,我接了。”“可是,
我现在身无分文,连律师费都……”“律师费不成问题。”她打断了我,“等你拿回财产,
从里面扣就行。至于你现在的手术费……”她停顿了一下。“给我半个小时。”说完,
她挂断了电话。我有些发懵。半个小时?她能做什么?我躺在病床上,心里七上八下。
这通来自地狱的求助电话,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连苏影都没有办法,
那我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二十五分钟后。我的主治医生推门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陈先生,好消息!”他说,
“刚刚医院账户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的汇款,指定用于你的治疗。我们现在就安排,
马上给你进行手术!”我愣住了。五十万?苏影?我的手机再次震动,是苏影发来的短信。
钱是我先垫付的,算借你的。安心手术,等你醒来,我们开始反击。短短一行字,
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我无边的黑暗。我看着医生和护士们开始忙碌地为我准备手术,
眼眶,第一次湿润了。林雪,还有你们一家人。你们以为,没有你们,
我陈峰就活不下去了吗?你们错了。等我从手术台上下来,就是你们噩梦的开始。
4手术很成功。麻药过后,我从一片混沌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林雪那张虚伪的脸,
而是苏影。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察觉到我醒了,她抬起头。
“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还活着。”我扯了扯嘴角,
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别乱动。”她放下平板,给我倒了杯水,
“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但还需要静养。”“谢谢你,苏影。那笔钱……”“说了是借你的,
不用一直挂在嘴上。”她递给我一张纸巾,“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打好眼前这场仗。
我已经帮你提交了离婚诉讼,同时申请了财产保全。”“财产保全?”“对。
”苏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在你手术期间,我查了你和你妻子林雪名下的所有共同财产。
包括那张五十万存款的银行卡,一套价值三百万的房产,还有一辆你名下的代步车。
”“从现在开始,这些财产已经被法院冻结。林雪一分钱都动不了。”我的心里,
涌起一股快意。我能想象到,当林雪发现自己被银行告知账户冻结时,
脸上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这只是第一步。”苏影继续说,“接下来,是取证。
我们需要证明,她是如何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她给我弟买车,算不算?
”“当然算。但只有这个还不够。”苏影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证明她有长期、持续性地损害你利益的行为。这样在法庭上,我们才能让她净身出户,甚至,
让她承担刑事责任。”“我明白了。”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林雪提着一个崭新的爱马仕包包,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当她看到苏影时,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了敌意。“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老公的病房里?”苏影站起身,
优雅地递上自己的名片。“苏影,陈峰先生的代理律师。”林雪的脸色瞬间变了。“律师?
陈峰,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离婚?”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没有理她,
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手里的包。“你不是说没钱吗?这个包,又是哪里来的?
”“我……”林雪的眼神有些慌乱,“这是我弟孝敬我的!他现在出息了,
给我买个包怎么了?”哼,要不是卡被冻结了,我才不稀罕林涛用剩下的钱买的包。
我听不到心声,但我从她的表情里,读懂了一切。“是吗?”苏影轻笑了一声,“林女士,
据我所知,令弟林涛,年满二十四岁,无正当职业,名下没有任何资产,请问他是用什么钱,
给你买这个价值十几万的包的呢?又是用什么钱,给自己买那辆三百万的兰博基尼的呢?
”苏影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戳得林雪哑口无言。“我……我不知道!
那是我弟自己的事!”她开始撒泼,“陈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请个律师来对付我?
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照顾我?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是怎么照顾我的?是在我等着救命钱的时候,
去给你弟刷卡买车?还是在我手术的时候,去逛商场买包?”我的质问,让她脸色煞白。
“我不管!”她耍起了无赖,“我们是夫妻,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花自己的钱,天经地义!
”“很好。”苏影点了点头,在平板上记下了什么。“林女士,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我都已经录音了。这将会成为法庭上,指证你恶意转移财产的有力证据。
”林雪的瞳孔猛地一缩。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陷阱。
“你……你们……”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影,“你这个狐狸精!是不是你勾引我老公!
我撕了你!”她像个疯子一样,朝着苏影扑了过去。苏影甚至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我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两个护士和保安很快冲了进来,将撒泼的林雪架了出去。“陈峰!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不得好死!”她恶毒的咒骂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苏影走到我床边,轻声说:“别被她影响。你现在要做的,
就是养好身体。剩下的,交给我。”她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第一刀,已经狠狠地斩在了林雪的现金流上。而接下来,我要斩断的,
是她所有的退路。5接下来的几天,林雪没有再来医院。取而代之的,
是她每天几十个的骚扰电话和上百条的辱骂短信。内容无非是骂我狼心狗肺,
被狐狸精迷了心窍,扬言要让我身败名裂。我一概不理,将她的手机号和微信全部拉黑。
在苏影的安排下,我转到了一家安保更好的私立医院进行康复。这里环境清静,
能让我安心养伤,也能隔绝林雪一家的骚扰。“你的身体恢复得比预想的要快。
”苏影来看我,带来了一叠文件,“这是我查到的,林雪近三年来所有的银行流水。
”我接过来,一页一页地翻看。越看,我的心越冷。从三年前开始,
林雪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不大不小的钱,转入一个固定的账户。那个账户的户主,是林涛。
金额从一开始的几千,到后来的几万。尤其是最近一年,
几乎每个月都有五万以上的转账记录。而最大的一笔,就是我出车祸前三天,
她一次性转走的四十万。加上她后来刷卡支付的三十万兰博基尼定金,也就是说,
在我出事之前,她就已经从我们的共同账户里,转走了七十万。而那张卡里,
总共也才五十万。剩下的二十万,是她自己的私房钱。她宁可用自己的钱去给她弟弟买车,
也不愿意留下一分来救我的命。“不止这些。”苏影指着另一份文件,“我还查到,
你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她在一个月前,就通过中介挂牌出售了。”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那套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遗产,是我的婚前财产。她竟然想背着我,把它卖掉!
“幸好你出事了。”苏影的语气里听不出是庆幸还是讽刺,“你这一出事,
她还没来得及伪造你的签名,办理过户手续。”我捏着文件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想干什么?掏空我所有的一切,然后等我死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我的遗产,
再去养她那个废物弟弟吗?”“从法律上分析,她的动机,确实有这个嫌疑。
”苏影冷静地说。我靠在床头,闭上眼,感觉一阵阵地眩晕。
我以为我娶的是一个相濡以沫的妻子,没想到,是引狼入室。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我死,
吞噬我一切的恶魔。“陈峰,你还好吗?”苏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我睁开眼,
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只剩下彻骨的寒意。“我没事。”我说,“苏影,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下一步,就是引蛇出洞。”苏影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林雪现在现金流断了,林涛那辆兰博基尼剩下的两百多万尾款,也快到期了。他们现在,
比谁都急。”“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苏影说,“你就假装,
被她这几天的‘深情’打动了,愿意跟她和解,但前提是,她必须把那七十万还回来。
”“她不可能还的。”“我知道。所以,你要给她一个‘希望’。
”苏影的眼神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告诉她,只要她能说服你,让你把婚前那套房子卖了,
拿钱出来,你们就还是夫妻,钱的事,既往不咎。”我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让林雪自己,跳进来的圈套。当天下午,我主动给林雪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
就是她歇斯底里的咒骂。我没有出声,等她骂累了,
才用一种极其虚弱和疲惫的声音开口:“小雪,别骂了……我快不行了……”电话那头,
瞬间安静了。“陈峰?你……你怎么了?”“医生说,
我伤口感染了……可能会有并发症……”我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演得惟妙惟肖。
“怎么会这样……”林雪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小雪,我想通了。
”我继续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不想走到那一步。
只要……只要你把钱还回来,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还钱?我哪有钱还!
”“我知道你没钱……”我喘了口气,“但我们可以……把我的那套房子卖了。卖了房子,
不仅我的医药费够了,还能……还能帮你弟把车款付清……剩下的钱,
我们……我们还能重新开始……”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清晰地“听”到她那颗贪婪的心脏,在砰砰狂跳。“老公,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带上了谄媚的哭腔,“你真的愿意原谅我?”“嗯。”“太好了!
老公你真是太好了!”她喜极而泣,“你放心,我马上就去办!你等我!
我马上就来医院看你!”挂了电话,我脸上的脆弱和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林雪,你这条贪婪的毒蛇。这一次,我要让你亲口,
把毒牙咬在自己身上。6林雪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出现在了我的病房门口。
这一次,她没有提爱马仕,而是换上了一身朴素的旧衣服,脸上脂粉未施,眼眶红肿,
看起来憔悴又可怜。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是我最爱喝的鲫鱼汤的味道。
如果不是见识过她的真面目,我几乎又要被她这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给骗了。“老公,
我给你炖了汤,你快趁热喝。”她把汤倒在碗里,小心翼翼地吹凉,然后递到我嘴边。
我没有张嘴。“怎么了?不合胃口吗?”她一脸的委屈。“汤里,没下毒吧?”我冷冷地问。
她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她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是真心想跟你和好的。”“是吗?”我看着她,“是想跟我的人和好,
还是跟我的房子和好?”她的身体僵住了。我懒得再跟她演戏,
直接从枕头下拿出苏影早就准备好的一份文件。“这是房屋买卖授权委托书。只要我签了字,
你就可以全权代理,卖掉我的房子。”看到那份文件,林雪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像饿狼看到了肉。她一把抢了过去,迫不及待地翻看着,连手都在发抖。“老公,
你真是太好了!”她激动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先别急着高兴。
”我打断了她,“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我要见你爸妈,还有你那个好弟弟。”我说,“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你亲口承认,
是你偷了我的钱给你弟买车。然后,你们一家人,跪下来,给我磕头道歉。”“什么?!
”林雪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陈峰,你不要太过分!”“过分?”我冷笑,
“你们拿着我的救命钱去挥霍,差点害死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
现在只是让你们跪下来道个歉,就觉得委"屈了?”“我……”“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
这份委托书,我现在就撕了。你自己选。”我靠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知道,
她会选的。为了那套价值几百万的房子,别说下跪,就算让她吃屎,她都会毫不犹豫。果然,
她只挣扎了几秒钟,就咬着牙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半个小时后,我的岳父岳母,
还有小舅子林涛,黑着脸出现在了病房里。“陈峰,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岳母一进来就没好气地嚷嚷。“妈!”林雪拉了她一下,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我床前。“老公,我错了。”她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不该……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拿家里的钱,给我弟买车。”她转过头,
看着她那一家人。“爸,妈,小涛,你们也给陈峰道个歉吧。”岳父岳great!
“凭什么!”林涛第一个跳了起来,“那钱是你自愿给我的!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
计较这点钱,丢不丢人!”“你闭嘴!”林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
她做出了一个让我都有些意外的举动。她“噗通”一声,跪在了我床前。“老公,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磕起头来。一下,
两下,三下。很快,她的额头就红了一片。岳父岳母和林涛都看傻了。“小雪!你疯了!
”岳母尖叫着想去拉她。“你们也给我跪下!”林雪回过头,对他们嘶吼道,
“想不想要房子了?!想不想要钱了?!”这句话,显然是他们的死穴。犹豫了半天,
岳父黑着脸,不情不愿地跪下了。岳母骂骂咧咧,也跟着跪下了。只剩下林涛,还站在那里,
一脸的桀骜不驯。“林涛!”林雪红着眼,像一头被逼急了的母狮,“我数三声,
你要是不跪,那辆兰博基尼的尾款,你自己想办法!以后你也别想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都有用。林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最终,还是屈辱地,跪在了地上。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这一家子。看着他们那一张张充满了贪婪、不甘和屈辱的脸。心里,
没有一丝一毫的***。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恶心。“很好。”我拿起笔,在那份授权委托书上,
签下了我的名字。然后,我把委托书扔到了林雪的脸上。“滚吧。”我说,“从今以后,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林雪如获至宝地捡起委托书,带着她的一家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我拿出手机,给苏影发了一条信息。鱼儿,上钩了。
7林雪一家拿到授权委托书后,果然迫不及待地开始联系中介,准备卖房。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