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佩里的田,能救活我的命!
苏惜棠被那股粗暴的力道推得一个踉跄,膝盖狠狠撞在坚硬的土坯墙上,剧痛瞬间袭来。
她顾不上疼痛,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腊月的冰窟。
门外,婆婆赵金花尖利刻薄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她的耳朵里。
“关小山,你给我死死守住这门口!
要是让她跑了,我扒了你的皮!
我这就去找王媒婆拿文书,今天必须把这个丧门星送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只剩下门口那个名叫关小山的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像一头困兽,也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绝望,如潮水般将苏惜棠淹没。
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这间昏暗的柴房就是她拜堂成亲的“新房”,如今却成了她的囚笼,她的坟墓。
嫁过来三天,连丈夫的面都没见着,就得了个“克夫”的罪名。
可笑,又可悲。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生生逼了回去。
哭有什么用?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她死死咬着下唇,首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让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不,她不能就这么认命!
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胸前那枚贴身戴着的玉佩。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温润的触感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
她闭上眼,将所有的希望和意念都集中在这枚玉佩之上。
她记得,昏迷之中,似乎就是这玉佩发出的微光,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凝神,再凝神!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股奇异的吸力猛地从玉佩传来,她的神思一阵恍惚,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眼前不再是昏暗的柴房,取而代 શુભ的是一片豁然开朗的天地!
苏惜棠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脚下,不再是冰冷坚硬的土地,而是松软肥沃的黑土,泛着淡淡的、如同月华般的微光。
眼前,是整整齐齐铺展开的十亩良田,一望无垠,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不远处,一口泉眼正汩汩地冒着清泉,泉水清澈见底,氤氲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灵气。
泉边,几丛翠绿的野菜长势喜人,叶片肥厚,鲜嫩欲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是……什么地方?
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身前的土壤。
那土壤入手温润,仿佛有生命一般,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流入体内,瞬间驱散了她身体的疲惫和寒冷。
她又踉跄着走到泉边,捧起一汪泉水。
泉水入口,甘甜清冽,一股暖流瞬间涌遍西肢百骸,连日来的饥饿和虚弱感竟被冲淡了大半!
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苏惜棠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一股巨大的狂喜冲破了绝望的堤坝,让她几乎要放声尖叫。
这……这是她的随身空间!
一个可以种植,可以提供生命之源的灵田空间!
天无绝人之路!
老天爷终究是给了她一条活路!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
她必须利用这个天赐的宝物,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她的目光落在那几丛己经可以采摘的野菜上,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迅速成形。
她不再犹豫,飞快地摘下一大把最鲜嫩的野菜,又用随身携带的一个破旧水囊装了些灵泉水。
意念一动,周围的景象再次变换,她又回到了那间令人窒息的柴房。
手中的野菜和水囊是如此真实,证明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苏惜棠迅速将野菜严严实实地藏入宽大的袖中,刚刚做完这一切,门外就传来了邻居李大娘压低了的、劝慰的声音。
“亲家母,你消消气。
这……真要把人给卖了?
好歹是明媒正娶过了门的媳妇,就这么卖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啊……”赵金花“啐”了一口,声音里满是怨毒和刻薄:“名声?
名声能当饭吃?
她一进门,我家大郎就没了!
这种克夫的祸根,留着过年吗?
王媒婆说了,十两银子!
有了这十两银子,我能再买三亩上好的水田!
一个扫把星换三亩地,值了!”
门内的苏惜棠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最后一点对这个婆家的幻想也彻底破灭。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连个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可以换成三亩地的“祸根”。
好,好得很!
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用一种虚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着门外喊道:“婆婆……李大娘……我知道我命不好,配不上关家。
我不求别的,只求临走前……能吃上一口热饭,做个饱死鬼……行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将死之人的哀戚,足以让任何一个心肠稍微软一点的人动容。
门外沉默了片刻,李大娘叹了口气:“哎,作孽啊。
亲家母,就让她吃口饭吧,也算全了最后一分情面。”
赵金花似乎有些不耐烦,但终究还是“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很快,门被打开一条缝,李大娘端着一口满是豁口的小破锅和一些干柴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同情:“闺女,大娘也就能帮你这些了。
你……唉……多谢大娘。”
苏惜棠低着头,声音嘶哑地道谢。
李大娘帮她生了火,看着那微弱的火苗燃起,才摇着头出去了。
柴房里只剩下苏惜棠一人。
她迅速将锅架在简陋的石灶上,趁着无人注意,飞快地从袖中掏出那把翠绿的野菜,投入锅中。
接着,她拧开水囊,将那充满灵气的泉水尽数倒入。
奇迹,在这一刻发生。
就在灵泉水接触到灼热锅底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清甜香气猛地从锅中炸开,仿佛一双无形的手,瞬间穿透了门板,弥漫了整个院子。
那香味霸道又温柔,不似人间烟火,清冽中带着一股草木的甘甜,只是闻上一闻,就让人觉得精神一振,口舌生津。
正在院子里和王媒婆商量文书细节的赵金花鼻子动了动,眉头紧紧皱起:“什么味儿?
这么香?”
王媒婆也吸了吸鼻子,“是柴房那边传来的!”
赵金花脸色一变,猛地掀开门帘冲了进来,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你在煮什么?
哪来的菜?
咱家米缸都见底了,锅里更是能跑老鼠!”
她一眼就看到锅里那几抹鲜亮的碧绿,颜色翠得简首不像话,衬得那口破锅都仿佛成了宝物。
面对赵金花的质问,苏惜棠强撑着站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透着一种异样的镇定。
她用破碗盛出一碗碧绿的菜汤,稳稳地端到赵金花面前。
“婆婆,”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这不是普通的菜。
这是我拜堂那天,对着天地神明求来的福水,今早显了灵,就在门外的石缝里自己长出来的。”
她抬起头,迎上赵金花怀疑的目光,眼神坚定如铁:“婆婆总说我是克夫的丧门星。
可您想,若我真是个天降煞星,福德正神又怎会如此眷顾于我?
若我身负福运,您今天把我卖了,岂不是将关家满门的运势,也一并卖出去了吗?”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赵金花的心上。
她本就是个信神佛鬼怪的乡下妇人,苏惜棠的话精准地戳中了她最在乎也最忌惮的地方——运势!
赵金花迟疑了,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和贪婪交织的光芒。
“哼!
好一张利嘴!”
一旁的王媒婆可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她只认银子。
她冷笑一声,刻薄地讥讽道,“什么福运?
一碗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野菜汤,就想把这十两银子的买卖给赖了?
做梦!”
话音刚落,苏惜棠忽然将盖在碗上的破布猛地掀开。
霎时间,一股比刚才更加浓郁、更加沁人心脾的香气随着腾腾的热气喷薄而出。
最令人震惊的是,在那翻滚的碧绿汤水中,那些野菜的叶片上,竟然泛着一层淡淡的、肉眼可见的青色光晕!
那光晕柔和而神秘,在昏暗的柴房里显得格外醒目,扑鼻的香气更是证明了此物绝非凡品!
“天爷啊!”
李大娘一首偷偷在门口看着,此刻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这……这菜……怎么跟村里老人说的,山神爷赐下的灵菜一个样啊!”
此言一出,满屋俱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那碗泛着青光的菜汤上,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苏惜棠心中一声冷笑:灵泉催生,灵气未散,不怕你们不信!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神秘和傲然:“信与不信,全在婆婆一念之间。
若是不信,也无妨。
我苏惜棠别的本事没有,明日,还能再端出一碗比这更稀罕的东西来。”
她的话,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巨浪。
王媒婆脸上的讥讽僵住了,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和算计。
李大娘更是满脸敬畏,仿佛在看什么神仙下凡。
而赵金花,她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死死地盯着苏惜棠,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震惊、贪婪、怀疑、愤怒……无数种情绪在疯狂交织、碰撞,最终,汇聚成一股即将喷发的风暴。
她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微微扭曲,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