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蹲在最角落的书架前，指尖刚触碰到那本被压在底层的古籍，就感觉到一丝异样的凉意 —— 不是旧书常有的阴冷，而是像握住了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金属，凉意顺着指尖飞快地往手腕蔓延。
他原本只是为了完成古代文学课的论文，来寻找一本记载着上古神话的孤本。
图书馆管理员说这书架最底层有 “可能有用的书”，他找了十分钟才在一堆泛黄的期刊下发现这本深棕色封面的古籍。
封面是磨损严重的皮革，边缘己经起了毛边，正中央烫着一个巴掌大的符文，符文线条扭曲缠绕，既不像甲骨文，也不像金文，更像是某种凭空创造的符号 —— 符号的凹槽里似乎藏着细碎的光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陈宇把古籍轻轻抽出来，拍了拍封面上的灰尘，灰尘扬起时，他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混杂着泥土的腥气，不像是图书馆里常见的旧书霉味。
他翻开第一页，纸张脆得像枯叶，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与封面上相同的符文，符文周围泛着极淡的蓝色光晕，光晕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像是有生命一般。
“奇怪，怎么没有书名和作者？”
陈宇皱了皱眉，手指在空白的纸页上轻轻摩挲。
就在指尖划过符文的瞬间，那淡蓝色的光晕突然亮了起来，符文像被激活的电路，瞬间连成一片，蓝色的光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背，形成一道细密的光纹，光纹游走的轨迹，竟和古籍封面上的符文完全一致。
他猛地想收回手，却发现指尖像被纸页粘住了一样，根本拔不下来。
图书馆里原本安静的环境突然变得嘈杂起来，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 —— 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又像是风吹过峡谷的呼啸，声音忽远忽近，根本听不清内容。
更诡异的是，周围的书架开始变得模糊，阳光透过玻璃窗的光影逐渐暗淡，原本清晰可见的书桌、吊灯，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慢慢消融在空气中。
“喂，同学，你在这里多久了？”
远处传来管理员的声音，可那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陈宇想抬头回应，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变得僵硬，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旋转，书架、地面、天花板渐渐扭曲成一个漩涡，漩涡的中心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古籍封面上的符文正不断往黑色漩涡里飞去，化作点点蓝光。
失重感在这时骤然袭来，比坐过山车时的失重更强烈，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身边的书架，手指却穿过了书架的虚影，只捞到一片冰凉的虚空。
胸腔里的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抽走，呼吸变得困难，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响，最后汇聚成一道尖锐的嗡鸣，刺得他耳膜生疼。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到那片黑色漩涡越来越大，古籍上的符文己经完全融入漩涡，化作无数道蓝色的光带，缠绕着他的手臂，将他往漩涡中心拉扯。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古籍空白纸页上突然浮现的一行小字，字迹是淡蓝色的，像用星光写成：“启示者，欢迎来到命运的中转站。”
……“咳……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陈宇猛地回神，失重感像潮水般退去，双脚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震得膝盖发麻。
他踉跄着扶住额头，缓了几秒才敢睁开眼睛 ——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忘了呼吸。
这是一个约莫篮球场大小的圆形空间，地面铺着暗银色的金属板，板缝间流淌着淡蓝色的光纹，像某种活物的血脉。
空间的西周没有墙壁，而是被翻滚的深紫色雾气笼罩，雾气里偶尔闪过几道电弧，发出 “滋滋” 的轻响。
更诡异的是，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半透明的光团，光团首径约两米，表面不断变幻着复杂的符文，符文闪烁的频率与地面光纹的流动节奏完全一致 —— 而那些符文，竟和他在古籍上看到的符号一模一样。
除了他之外，这个空间里还有七个人。
陈宇的目光飞快扫过众人，大脑下意识地运转起来 —— 这是他多年看科幻小说养成的习惯，总会在陌生环境里先观察周围的人。
最靠近光团的是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年纪，短发利落，脸上带着一道浅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而是半蹲在地上，手指轻轻敲击着金属地面，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西周的紫色雾气，右手始终按在腰间 —— 那里似乎别着什么东西，被作战服的腰带挡住了大半，只露出一点黑色的轮廓。
陈宇注意到，男人的呼吸很平稳，胸口起伏均匀，显然是经历过特殊训练的人。
在作战服男人对面，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看起来和陈宇年纪相仿，二十岁左右。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银色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可屏幕边缘却不断闪烁着红色的错误提示。
女孩的眉头拧得很紧，嘴里念念有词：“不对…… 代码逻辑没问题，为什么无法连接外部网络？
这里的信号屏蔽强度至少是军用级别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手指的动作却异常稳定，显然是个对机械和程序极为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