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通电话

淮忆涂 薯老板 2025-08-31 18: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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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把海县裹进一片温吞的灰里时,许浕听见院门口传来奶奶趿着拖鞋的脚步声,伴着跟邻居张婶的闲聊:“三缺一,我去凑个手,回来给老许留碗剩菜就行!”

门“吱呀”一关,院子里彻底静了,只剩下厨房里水龙头滴水下坠的“嗒嗒”声。

她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刚把晚饭剩下的半碗米饭扒完,就看见爷爷扛着半旧的安全帽从外面走进来。

爷爷在工地做小工,每天回来身上都带着股水泥和汗水混在一起的味道,裤脚还沾着些泥点。

他没看许浕,也没说话,只是把安全帽往墙角一扔,径首走向厨房,路过她身边时,眼皮耷拉着扫了她一眼——那眼神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温度,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嫌弃,像看什么碍眼的东西。

许浕早就习惯了。

从她记事起,爷爷就很少跟她说话,大多数时候只是这样瞪她,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件不讨喜的事。

她默默站起身,把空碗放进水槽,没去看厨房的方向,转身往自己的小房间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爷爷粗重的呼噜声——他总是这样,回来先找口饭吃,然后往堂屋的躺椅上一靠,没几分钟就能睡着,呼噜声大得能盖过院子里的虫鸣。

许浕轻轻带上房门,房间里还是老样子,窄小,逼仄,墙上贴着的旧海报边角都卷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袖口磨出了毛边,搭配一条黑色的短裤,她长得瘦,短裤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露出的小腿细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后天就要高二开学了,一想到要回到那个挤满人的教室,听着老师讲那些听不懂的课,许浕就觉得闷得慌。

她想出去走走,哪怕只是在海县的小街上瞎逛。

海县真的很小,从东头走到西头,也不过半个钟头。

许浕沿着街边的路灯慢慢走,影子被拉得很长,又在路灯切换的间隙缩成一小团。

路边的小店大多关了门,只有几家小卖部还亮着灯,门口摆着的冰柜发出“嗡嗡”的声响。

她没买东西,只是路过时,会多看两眼冰柜里五颜六色的雪糕——她很久没吃过了。

走到街尾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个老旧的电话亭。

绿色的铁皮己经掉了不少漆,玻璃上还有几道划痕,但里面的电话还能用。

许浕犹豫了一下,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她走进电话亭,把硬币投进去,指尖有些发颤。

她记得妈妈汤品的电话号码,是十岁那年许荣国送她回乡下时,她偷偷记在语文课本最后一页的,这么多年,她没打过一次,却把那串数字背得滚瓜烂熟。

电话“嘟嘟”地响着,每响一声,许浕的心跳就快一分。

她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了白。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声,带着点不耐烦,是汤品。

许浕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好半天才挤出一个极轻的字:“妈……”话音刚落,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短暂的沉默,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电话被挂了。

忙音“嘟嘟”地响起来,尖锐地刺进许浕的耳朵里。

她握着听筒,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

硬币没有退回,大概是通话时间太短,机器没反应过来。

她靠在电话亭的铁皮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卫衣传过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夜色更浓了,远处传来几声狗叫,街边的路灯忽明忽暗。

许浕慢慢走出电话亭,又开始沿着原路往回走。

她没哭,也没觉得难过,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什么东西。

她想,原来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原来她的声音,在妈妈那里,连让她多听一秒的资格都没有。

回到家的时候,爷爷的呼噜声还在响,奶奶还没回来。

许浕轻轻推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关上门,把所有的声音都挡在外面。

她坐在床沿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好久才慢慢躺下,把自己裹进薄薄的被子里。

后天就要开学了,她想,或许开学了也好,至少在学校里,不用总是听着奶奶的骂声,看着爷爷的白眼,也不用再做这种徒劳的尝试——比如,打一个注定会被挂断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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