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圣女白鳞

黄河玄奇录 峻麟 2025-08-31 18:4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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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那一把糯米撒出去,如同在滚油锅里滴入了冷水。

河滩上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混乱。

警察的呵斥声,捞尸人的哭嚎声,还有那河心青铜棺中传出的、更加沉闷压抑的撞击声,混杂在一起,撕扯着所有人的神经。

“把他给我铐起来!”

苏玥的声音带着被冒犯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两个警员立刻扑向陈墨。

陈墨没有反抗,任由冰冷的手铐锁住手腕。

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那第三口青铜棺上。

罗盘的震动虽然减弱,但螭龙指针的指向没有丝毫偏移。

那棺材里的东西,只是被激怒了,并未被镇压。

“队长!

那…那棺材缝里冒出的黑烟…好像在往岸上飘!”

一个眼尖的警员失声叫道。

果然,那从青铜傩面裂缝中渗出的黑气,受糯米阳气一激,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如同活物般扭动着,丝丝缕缕,开始脱离棺体,像无数条细小的黑色毒蛇,贴着浑浊的水面,无声无息却又速度极快地向岸边蔓延过来!

所过之处,水面竟浮起一层细密的、如同鱼鳞般的冰晶!

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寒瞬间笼罩了整个河滩,比冬日的寒风更加刺骨,仿佛能冻结人的骨髓和灵魂。

靠得最近的几个捞尸人首当其冲,被那若有若无的黑气边缘扫过,顿时浑身筛糠般颤抖起来,***的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大片大片青灰色的斑块,那斑块边缘参差不齐,竟隐隐透着金属的光泽,如同…鱼鳞!

“啊!

痒…好痒!

冷…冷死我了!”

中了招的人疯狂抓挠着身上的“鱼鳞癍”,皮肤被挠破,渗出的却不是鲜红的血,而是一种粘稠、散发着恶臭的黑色脓液!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岸上的人群尖叫着西散奔逃,连警察队伍也出现了混乱。

“退后!

所有人退后!

远离河岸!”

苏玥脸色铁青,一边指挥手下疏散人群,建立更远的隔离带,一边焦急地用对讲机呼叫支援,报告这超乎常理的诡异状况。

她拔枪的手心全是冷汗,面对这种无形的“攻击”,枪械显得如此无力。

混乱中,被铐住的陈墨反而成了最“安全”的一个,暂时无人理会。

他紧盯着那些蔓延的黑气和痛苦哀嚎的人,眉头紧锁。

这“鱼鳞癍”是水底阴煞怨气所化,带着强烈的尸毒和诅咒性质,一旦蔓延开,后果不堪设想。

“水…水壶…”一个中了癍的年轻警员痛苦地蜷缩在地,离陈墨不远,眼神涣散地呢喃着。

陈墨眼神微动。

他猛地一挣,看似瘦削的身体却爆发出不小的力量,带着手铐撞开旁边一个有些愣神的警员,两步冲到那年轻警员身边。

他迅速取下腰间那个旧军用水壶,拧开盖子,不是自己喝,而是毫不犹豫地将里面剩余的糯米酒一股脑儿地倾倒在年轻警员手臂上那片迅速扩散的鱼鳞癍上!

嗤啦——!

更加剧烈的反应发生了!

糯米酒接触到青灰色癍块的瞬间,腾起一股浓烈的白烟,伴随着皮肉烧灼般的声响。

那年轻警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但叫声中痛苦之余,竟带着一丝解脱——只见那被糯米酒浇淋的癍块,如同被泼了强酸的污垢,迅速变黑、萎缩、干裂,最终簌簌脱落,露出底下鲜红溃烂但不再扩散的皮肉!

“糯米酒!

用糯米酒可以克制!”

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但慌乱之中,谁又随身带着大量糯米酒?

苏玥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又看向陈墨。

这个被自己亲手铐起来的“神棍”,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她心中的惊疑如野草般疯长。

就在这时,河心异变再生!

那第三口青铜棺的棺盖在内部猛烈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裂缝越来越大!

更多的黑气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凝聚在半空,隐隐形成一个狰狞的、头生双角的水怪虚影!

虚影张开大口,无声地咆哮着,带着滔天的怨气,目标首指岸上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岸上众人如坠冰窟,连苏玥也感到一阵绝望的窒息。

这己经超出了人力所能抗衡的范畴!

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呜——一阵空灵、悠远、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笛音,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混乱的噪音和阴寒的怨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笛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如同月光流淌在平静的水面,又似母亲温柔的安抚。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上游一处月光勉强能照到的、突出河面的巨大礁石。

不知何时,那礁石之上,悄然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

一身素白的长裙,在河风中微微飘动,勾勒出窈窕的身姿。

她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轻纱,看不清具体容貌,只露出一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的眼眸。

她手中持着一支通体洁白、似玉非玉的短笛,正凑在唇边吹奏。

随着那奇异的笛音流淌,原本汹涌扑向岸边的黑气虚影猛地一滞,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束缚,开始剧烈地翻滚、扭曲,发出无声的嘶吼。

更令人惊奇的是,浑浊的河水中,竟开始泛起星星点点的银色光斑,如同无数细小的游鱼汇聚,那些光点随着笛音的节奏明灭闪烁,形成一道柔和的光带,阻挡在黑气与河岸之间,如同一条流动的银色堤坝。

“是…是白家的圣女!”

有老船工认出了那笛音和装束,激动地喊出声,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白鳞…”陈墨望着礁石上的身影,低声念出一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船帮白家,传说中世代守护黄河某些隐秘的古老家族,精通水脉秘术。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的圣女。

笛音与怨气的对抗在无声中进行,看似平静,实则凶险万分。

白鳞的身形在礁石上显得愈发单薄,吹奏笛子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那黑气虚影几次试图冲破银色光带的阻挡,都被笛音强行压制回去,但光带的光芒也在逐渐黯淡。

僵持不下之际,那第三口青铜棺的撞击声陡然变得狂暴!

棺盖上的裂缝瞬间扩大,一只覆盖着青黑色鳞片、指甲尖锐如钩的枯手,猛地从裂缝中探出,死死抓住了棺沿!

尸王,要出来了!

岸上响起一片绝望的惊呼。

苏玥咬紧牙关,举枪瞄准那探出的鬼爪,明知可能无用,也准备做最后一搏。

不够…仅凭《安澜曲》压制不住这积年的尸煞…”陈墨看着那挣扎欲出的尸爪,又看向礁石上摇摇欲坠的白鳞,眼神一凝。

他猛地抬起带着手铐的双手,狠狠咬破了自己的右手中指!

鲜血瞬间涌出,带着一股奇异的、灼热的阳气。

他顾不上疼痛,以指为笔,以血为墨,闪电般在自己被铐住的双腕间,画下了一个极其繁复、充满古意的血色符文!

符文完成的刹那,他双腕间的精钢手铐竟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自行弹开!

脱困的瞬间,陈墨没有丝毫停留。

他一把扯下脖子上一根用红绳系着的、己经磨损得看不出原貌的旧铜钱,看也不看,扬手就朝着那即将彻底挣脱棺椁束缚的尸爪打去!

那铜钱出手的瞬间,竟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化作一道微弱的金光,快如闪电!

噗!

金光精准无比地击打在尸爪的手背上!

“吼——!!!”

一声非人般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暴怒的嘶吼,如同炸雷般从棺椁内部响起,震得整个河面都为之颤抖!

那只探出的青黑色利爪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缩了回去!

棺盖的震动和裂缝中喷涌的黑气都为之一顿!

礁石上,压力骤减的白鳞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笛音陡然拔高一个清越的音节!

河水中汇聚的银色光点光芒大盛,如同潮水般反卷而上,将那翻滚挣扎的怨气虚影彻底包裹、压缩!

趁此间隙,白鳞身影一晃,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几个起落便从礁石上轻盈地飘落至陈墨身前不远处。

她轻纱后的眼眸深深地看了陈墨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惊异,有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她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从怀中取出一物,塞进陈墨手中。

入手冰凉温润,是一枚半个巴掌大小、通体碧绿、雕刻着古朴水波纹的玉珏。

“避水玉珏。

怨龙桩不破,尸王难灭。

棺底…压着黄河改道前的‘镇物’。”

她的声音如同她的笛音,清冷空灵,语速极快,“七日为限,尸毒反噬,必成毒魃…速寻孟津白家!”

说完,她不等陈墨回应,身形再次飘退,如同融入夜色的精灵,几个闪动便消失在河岸的阴影之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如同水莲般的幽香。

陈墨握着手中尚带余温的碧玉珏,感受着其上流转的温润水汽,又抬眼看向河心那暂时被压制住、但怨气丝毫未减的九棺沉船,眉头紧锁。

七日…孟津白家…怨龙桩…这黄河水底的麻烦,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而那位神秘的白鳞圣女,以及她留下的婚约警告,更是让这滩浑水,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他低头,借着月光看向自己的左臂——不知何时,靠近手腕处,悄然浮现出几片细小的、若隐若现的青灰色鳞状印记,带着微微的麻痒和寒意。

尸毒,己经开始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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