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震！海王类？
脚步声和压低的笑声惊醒了他。
林恩猛地睁开眼。
月光被云层挡住，小巷深处几乎漆黑一片。
几个人影堵在巷口，比雷斯那伙人更壮硕，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股海风的腥味。
不是镇上的人。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臭死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说。
“躲清静呗。
快点，拿了东西就走。
别惊动海军。”
“***麻烦……就为了一点破淡水和破饼？”
“少废话。
老大说了，补充点物资，不能空手回去。”
林恩屏住呼吸，慢慢往墙角缩去。
是港外来的海贼？
汉莫曹长白天警告过。
一个黑影晃着手里的弯刀，刀锋在微弱的光线下闪过寒芒。
“好像有个小鬼睡在这儿。”
拿刀的人发现了林恩。
几道目光投过来。
“嘿，小子。”
粗哑声音的主人走过来，是个满脸胡茬的大汉，“有没有吃的？
喝的？
贡献出来，饶你不死。”
林恩没动，也没说话。
“哑巴？”
另一个瘦小些的海贼凑近，踢了踢林恩的腿，“听见没？
交东西！”
“看他这穷酸样，像有东西吗？”
第三个声音不耐烦地说。
“搜搜。”
瘦海贼弯腰，粗暴地在林恩身上摸索。
林恩挣扎了一下，被对方一拳打在肚子上。
他闷哼一声，蜷缩起来。
“妈的，真什么都没有。”
瘦海贼搜完了，啐了一口，“穷鬼。”
胡茬大汉骂了一句：“白跑一趟。
宰了算了，看着碍眼。”
弯刀举了起来。
林恩的心脏猛地收紧。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他。
他抬起手，不是反抗，是本能。
指尖对准了那个举刀的海贼。
一股细小的水流射出去，打在对方脸上。
动作顿住了。
海贼抹了一把脸，愣了一下。
然后，他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哈哈哈哈！
你看！
他干嘛？
给我洗脸？”
其他海贼也哄笑起来。
“这什么玩意儿？”
“能力者？
笑死人的能力！”
举刀的海贼笑够了，脸上露出残忍的神色：“小子，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给爷洗个脸，然后上路吧。”
刀锋再次扬起。
绝望笼罩下来。
林恩闭上眼睛。
就在那一刻。
嗡——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脑海里炸开。
不是声音，是一种震动。
来自极深极远的地方。
透过地面，透过空气，首接穿入意识深处。
深海的呼唤。
他猛地睁开眼。
眼前的一切似乎变慢了。
海贼狰狞的笑脸，落下的弯刀，其他海贼看热闹的表情……他身体里某种东西，绷断了。
不是水流。
是情绪。
所有的不甘、愤怒、恐惧、绝望，混在一起，变成一股他无法理解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冲向指尖，然后爆发出去——不是水。
是命令。
轰隆！！！
整个小巷，不，是整个港口的地面，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海贼们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
地震？”
“妈的！”
港口方向传来人们的惊叫和奔跑声。
紧接着，是某种巨大物体破开水面的声音，从遥远的海面传来。
一种低沉至极、仿佛来自洪荒的嗡鸣声穿透海水，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海贼们的笑容僵在脸上，变成了惊疑和恐惧。
“海、海里有东西！”
瘦海贼指着港口外的方向，声音发抖。
胡茬大汉也慌了：“什么东西？
海王类？”
“这动静不对……快跑！”
死亡的威胁转移了目标。
他们顾不上林恩，惊慌失措地转身，连滚爬爬地冲向巷口，奔向他们的船。
林恩还瘫坐在墙角，浑身都在颤抖。
刚才那一下，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个来自深海的共鸣还在持续，低沉，威严，让他本能地感到战栗。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脚步声又来了。
这次很杂乱，还夹杂着金属碰撞声。
火把的光芒照亮巷口。
汉莫曹长带着几个海军士兵出现，脸色凝重紧张。
他们拿着武器，警惕地对着巷子深处。
“刚才那动静是不是从这……”汉莫的话说了一半，停住了。
他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林恩，以及地上打斗的痕迹。
“那帮海贼呢？”
汉莫快步走过来，扫视西周。
林恩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他只是摇头。
一个士兵跑进来看了一眼：“曹长，没人。
就他一个。”
汉莫蹲下身，盯着林恩苍白的脸：“你没事？
刚才怎么回事？
港口外面好像有超大只的海王类冒头，全镇都感觉到了！
海贼的船好像吓跑了。”
林恩还是摇头，声音沙哑：“不…不知道……他们……要杀我……然后……地震……”他语无伦次。
汉莫皱紧眉头，仔细打量他，显然不信，但又看不出别的。
一个只会喷水的小子，能引来海王类？
天方夜谭。
“算你命大。”
汉莫站起身，语气复杂，“可能是巧合。
那帮***运气不好，撞上大型海兽路过。”
他对士兵挥挥手：“搜搜附近，看海贼跑哪去了。
加强夜间巡逻。”
士兵们跑开了。
汉莫又看了一眼林恩：“还能动吗？”
林恩试着动了一下，手脚发软。
汉莫啧了一声，粗鲁地伸手把他拉起来：“赶紧找个地方躲好。
今晚不太平。”
说完，他转身离开，去指挥士兵了。
林恩靠在墙上，勉强站稳。
港口渐渐恢复一些秩序，但恐慌的气氛还在弥漫。
人们低声议论着刚才的震动和恐怖的深海之声。
没有人再多看巷子里的少年一眼。
都认为那是个意外，是巧合。
林恩慢慢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指尖。
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但刚才那一刻，那种连接深海、引动恐怖存在的感觉……无比真实。
是幻觉吗？
因为极度恐惧产生的幻觉？
他不知道。
他扶着墙，慢慢走出小巷，走向海边。
他需要离开这里，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码头上人不多，几艘渔船随着海浪轻轻摇晃。
他走到一处无人的栈桥尽头，坐下来，望着漆黑的海面。
月光从云缝里漏出来一点，照在海面上，泛着破碎的光。
海水下面，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凝视着黑暗的海水，试图找到答案。
忽然。
一只手，从栈桥下面伸出来，猛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林恩吓得差点叫出来。
那手力量极大，猛地一拽！
噗通！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拖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海水瞬间淹没了他。
咸涩的水灌进口鼻。
他挣扎着，试图浮上去。
但那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脚踝，把他往深海拖去。
是漏网的海贼？
还是别的什么？
窒息感袭来。
意识开始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来自深海的低鸣。
这一次，更近了。
仿佛就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