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跋涉，终于抵达了。
叶沉舟和她妹妹叶婉宁各背着行囊终于在城郊的检查站停下脚步。
前方的金属栏杆升起半米高，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防卫军站在遮阳棚下，腰间的对讲机时不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站住，证件。”
离得最近的防卫军抬了抬下巴，他的墨镜滑在鼻尖，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同行的一位老者说道，我们是流民。
就是想来月之城定居的。
听罢防卫军的声音陡然提高“有什么防身武器吗？”
旁边两个同伴立刻围了过来。
众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这群士兵的行事风格。
“有的有的。”
带头的老者继续说道。
并从长盒子里面掏出了三把老猎枪，同行的其人和叶沉舟都掏出了自身的防卫武器。
“行了，把武器放在左手边的台子上。
其他人到里面做初步检查和登记。”
检查站的士兵说道。
栏杆完全升起，众人走入城门。
“不知道还能不留下呢。”
众人边说边走。
有一个人说道“路上听说，前几日月之城防卫系统失效。
工业区出现了蚀界灾。
好多工厂和工人都死了。
我估计现在城里劳动力短缺，我们都得派去当工人。”
有一个长日趴在电台里的人说道“今天的检查似乎格外严格。
以往只要在城门外做完检查，然后到城门里面盖个章就行了。
待会儿还要再去城里再做检查。
感觉最近不太对劲。”
带头的老者说道“各位事到如今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跨过城门的瞬间，叶沉舟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远处那片刺破灰雾的高楼群，玻璃幕墙反射着惨白的天光，像一柄柄竖插在地上的利刃。
脚下的路突然从水泥地变成了坑洼的土路，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扛着钢筋从旁边跑过，裤脚沾着的泥浆甩在他们鞋边。
近处的矮楼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晾衣绳从这栋楼牵到那栋楼，挂满了洗得发白的工装和看不出原色的布条，风一吹，像一排垂着头的人。
“让让！”
两个防卫军推着一辆盖着帆布的推车冲过来，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泥点，叶沉舟赶紧把叶婉宁拽到墙根。
帆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罐头，铁皮在光线下闪了闪，又被士兵粗暴地扯回原位。
叶婉宁说道“哥，我也不小了。
还有我看的到。”
而叶沉舟却说“在这里一切行动都要小心。”
叶婉宁听罢点了点头。
“往这边走。”
突然一个挂着红袖章的女人走了过来并引导，她的胶鞋后跟磨平了，走路有点崴。
“待会儿做二次检查。
检查完成后，临时安置点在老菜场那边，晚上查临时通行证。”
叶婉宁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一个铁皮棚子：“哥，你看！”
棚子下支着口铁锅，蒸汽里混着点麦香，一个系着油污围裙的老太太正用长柄勺搅着锅里的糊糊，旁边插着块纸板，歪歪扭扭写着“粥，两地华换”。
“这里的人生活也不怎么样。”
叶婉宁悄悄的对哥哥说道。
带着红袖章的女人笑了笑说“这些都是有着源界力综合征的患者。
只不过病重程度不同了罢了。
你们流民在这里暂时待几天。
等检查完成之后，拿到正式通行证就可以前往其他城区了。
前提是体检要通过。”
叶沉舟拉了眼角的余光瞥见两个防卫军正站在棚子对面抽烟，他们的制服干净笔挺，靴底一尘不染，和周围灰扑扑的一切像隔着层透明的膜。
风从高楼的缝隙里钻过来，带着点铁锈味，吹得叶婉宁打了个哆嗦。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摩天楼，那些亮晶晶的窗户里，会不会有人正隔着玻璃，看他们这些刚进城的人，像看一群慢慢挪动的灰影子？
到了城内的检查站，门口的士兵说“男女分开。”
防卫军的橡胶棍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林舟被那声音推着往右边走，胳膊肘撞到身后一个男人的行李包，对方不敢吭声。
“排队，脱外套。”
屋里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几个男人光膀子站在铁架床前，背上的旧伤疤在光线下像蚯蚓一样扭动。
负责登记的男人戴着口罩，只露出双眼睛，在表格上划拉的笔尖发出沙沙声：“姓名，年龄，原籍贯，有没有异能？
以前干什么的？”
“叶沉舟，十九，没有，两年前是学生”他答得快，目光却忍不住往窗外瞟。
男人突然抬头，一个眼神，身旁的两位防卫军。
点头示意。
拿出了检测用品。
检查正常后便让叶沉舟去了另外一个屋子。
另外一个屋子里是一位女士，女公务员说“说说你的经历吧，看你也不小了。
在那开始时你应该记事。”
“蚀界域首次出现在我们县城中央并呈快速扩大的趋势。”
叶沉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的父母在灾厄之初，就被病毒夺走了生命。
我和妹妹相依为命。
在县城出现的蚀界灾后 我们便南下逃离。”
“而后世界各地出现都蚀界域，到处都在抢极晶。
有人能从蚀界雾里掏出极晶，觉醒了异能。
我见过一个女人能让伤口自己愈合，却也见过更多多的人，身体渐渐不受控制，长出灰紫色结晶，变成怪物。
后来我们找到了归处。”
“是个建在山上的聚居地。”
叶沉舟的声音软了些，“山上易守难攻。
还有一个曾经是科学院的人为我们造了几个隔离柱和净化系统。”
“后来呢？”
“就在前三个月。
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需要在蚀界域里就能存活的域主 域主突破了防御柱，净化系统也失效了。
它变得比之前大了三倍，身上裹着无数只手。”
女公务员合上记录本时，金属搭扣发出轻响。
“月城的防蚀屏障是三大城里最厚的，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叶沉舟舟抬头时，正看见她镜片后的目光落在自己锁骨的纹路处。
“很遗憾，进行探测你体内并没有源界力波动。
但是你的妹妹有。”
叶沉舟眼中闪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鉴于这个结果，我们现在虽然很缺劳动力，但你是学生，你的妹妹年龄也尚小。
你会作为监护人留在月之城。”
女公务员推过来一杯水，杯壁上凝着的水珠很快连成线，“正式身份证会在2~3天后发放。
你们年龄尚小，估计会去公立的高中读书。
而你的妹妹有异能波动，或许会转入异能学院。
月城不养闲人，但也不会把活人往外推。”
随后便将临时身份证给了叶沉舟。
叶成舟感谢过后，便去了外面找妹妹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