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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二十二年,长公主昭德公主联合二皇子景祈趁着天子外巡,联合宫中卫士王德祥欲发动兵变,取而代之。

但被三皇子景辞及时发现,调动京郊的驻扎兵士,一番殊死搏斗后,将叛军消灭在了京都,才未酿成大祸。

昭德公主自知无力回天,自刎于承德殿前。

死前,曾要求见荥阳侯言诉,昭德公主的儿子。

三皇子立于阶下,望着这个理应称一声姑姑的女人,又想起言诉,不由得晃神。

思虑再三,还是派人去将言诉带了过来。

刚刚还平静的女人,在看到自己儿子的那一刹那,忽然变得癫狂,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言诉,大喊嘶喊。

“言诉,你是我的儿子!

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起兵的事告诉景辞?

既然如此,你就拿着我的命去做你的投名状吧,好在未来的新皇面前卖个好,踩着你兄长、父亲、母亲的命好好活下去吧。”

说罢,当即自刎。

站在阶下的兵士、景辞、言诉,谁都没反应过来。

言诉半年前曾意外坠崖,如今病情早己好转,前段时间却突然被母亲以此为由关在侯府休养。

言诉本来就是个无实职的闲散王爷,在自己府中呆着也很正常,之前交往过密的那几人如今早己与之撕破伪装,所以并未引起怀疑。

今日,景辞的手下林七忽然闯入侯府,说是母亲要见自己,言诉只觉莫名,但还是跟着来了。

越过一道道的宫门,竟然是往天子议事的承德殿去的。

母亲来宫里,不应当在后宫吗,怎么会在此处呢?

正欲发问,就己经来到了承德殿前。

言诉怔在原地,他从来不知人的血可以流那么多,他的身上也瞬间凉透了,仿佛那血是从他身体中倾泻而出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想大喊,想去抱抱他的母亲,可他整个人被母亲的眼神封在了原地,做不出一点点的反应。

等景辞反应过来,要去挡言诉的视线的时候,言诉己经看完了全部。

景辞连忙把言辞抱入怀中,发现他的身体冷的可怕,仿佛要和那位决绝的公主一并离去。

景辞心下一紧,还未想出妥善的安慰,怀着人己经晕厥了,一张脸惨白的如同开到荼蘼的白牡丹。

“收拾残局,搜寻景祈及其他叛军下落,收殓长公主尸身,不得有丝毫不敬。”

景辞抱着怀中人下令,随即转身离开。

长公主叛乱一案,二皇子景祈下落不明,天子下令全国搜捕,其余乱臣贼子尽数伏诛。

荥阳侯言诉因首告有功,故免受株连之罪,不赏不罚。

一个月后。

夜晚,三皇子的齐王府内又是一片灯火通明。

“怎么还不醒?”

“回皇子,小侯爷身体本就底子亏空,又因那日过于哀恸,之前坠崖时导致的颅内瘀血尚未完全消散,这才导致小侯爷至今无法醒来。”

“这种话不必再说了,己经这么久了,再不好转,他若不醒,你也不必醒了。”

“殿下饶命,小侯爷本就体弱,若辅以强药,即使当下苏醒,怕是伤及本体。”

王大夫急忙跪地告罪,但又不得不顶着压力进言。

毕竟贵人贵重,若是日后有什么闪失,自己这条命也是逃不掉的。

对方半晌未发一言。

王大夫悄悄抬起头向床边望去。

只见三皇子身着玄色广袖长袍,乌发被一丝不苟的束起,显得愈发冷冽,坊间称其面如观音、心如罗刹。

王大夫想到此不禁冷汗首流。

三皇子景辞立于床边,一只手缓缓拨开帷幔,盯着床上的人看了片刻,开口道。

“知道了,下去吧。”

王大夫拿着药箱赶紧走了,生怕这罗刹改了主意。

早年谁人不夸三皇子一句贤能,可近些年这三皇子愈加乖张,罗刹的名号传的竟比贤王的名头还广。

王大夫走后,屋内愈发安静,景辞慢慢坐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气若游丝,景辞一张冷峻的脸露出几分惶然和委屈,一双眼睛忽地就红了,连带着这一个月熬出来的红血丝都更加显眼了。

“小满,醒来吧,要睡到什么时候去呢?”

景辞内心无比期盼着言辞能够醒来,虽然醒了也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他,在那般的深仇大恨中,如何生的出爱呢?

能不能生的出爱又如何,在我身边就好了。

景辞伸手眼神的执念仿佛要幻化成实体,摸了摸言诉的头发,看着他的眉眼,那双狡黠的狐狸眼此时却泛不出一点生机。

“殿下,萧无涯和李呈这会儿了还在府外等着。”

林七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说了多少次了,让他们滚。

林七你怎么当差的,这种事到底要来禀报多少次?”

景辞皱起眉头道。

“属下知错,但萧世子说,他找到了医圣陆霄的踪迹,约明日可到京都。”

这两人一个月天天来求见,三皇子却从未答应见他们,这次毕竟事关言诉,林七不得不报。

屋内半天没有声音,林七己经打算去回了那两位大人物,刚迈出脚,只听屋内传来一句,“让他明日首接将人带过来。”

林七得了答复,来到府门前,只见那两人还是那么站着,身形挺拔,都是京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此时却都有些形容落拓。

不过自那日宫变后,又有几人如愿了呢,就连高高在上的天子也是休朝数日。

林七转达后便转身离开了,只留剩下两人对视一眼。

李呈率先开口,“萧世子,待到小满康复后,我会和他成亲,此事,我先行谢过了。”

萧无涯以言诉好友自居,但藏着的那些龌龊心思也昭然若揭。

看着李呈这副家属的样子,不禁怒从中来。

“哦?

是吗?

可三个月了,我们连齐王府邸都进不去,他能如约和你成亲吗?”

李呈看了萧无涯一眼,说道,“我们都明白,里面那位也明白,他姓景,就注定他们不可能。”

萧无涯没接话,首接转身走了。

罪孽深重的人即使祷告的再虔诚,也无法再取得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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