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档案员的叛逃

永昼之环 梵高欢迎 2025-09-02 11:5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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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曦曜帝国第三悬臂档案分库仍亮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冷光。

林曜把鼻尖贴在二号观测窗上,呼出的热气在耐压玻璃上结出一层细霜。

窗外,空间站正像一只垂死的甲虫,缓慢地沿着同步轨道爬行。

远处,恒星曦曜的日冕像被撕开的丝绸,橘红色的火舌飘出数百万公里,却始终无法驱散停泊区的阴影。

那些阴影里,停靠着刚刚从深空返航的“逐暗号”护卫舰,舰体腹部仍残留渊蚀留下的焦黑纹路,像被一根灼热的铁棍捅穿的纸壳。

林曜隔着玻璃,听见自己心跳的鼓点在耳膜里扩张——那声音空洞得如同档案库里永远填不满的真空。

他转身,走向主控台,脚步在金属地板上拖曳出细碎而漫长的回声。

主控台后方的全息阵列像一片悬浮的幽蓝沼泽,沼泽中心漂浮着“渊蚀目击档案A-713”。

林曜用指尖轻点,档案炸开,化作西十五秒的影像:镜头抖动,像素颗粒粗粝,像被啃噬过的胶片。

画面里,编号G-109边缘星的夜空正在“熄灭”——不是云层遮蔽,不是恒星熄灭,而是“光”本身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从物理法则里抹去。

恒星依旧存在,引力透镜依旧弯曲,但可见光波段一片虚无,仿佛有人用橡皮擦把“亮度”从宇宙常数里擦掉。

影像的最后一帧定格在一根突兀的黑色指针上,那指针悬在虚空,像一根滴着墨的笔尖,正把“光”重新书写成“无”。

林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影子在地板上消失了——不是被灯照得淡去,而是“影子”这个概念被从空间里删除。

他猛地低头,脚下只剩一片均匀的银灰色光泽,像一块打磨过度的镜面。

寒意顺着脊椎攀升,他几乎能听见骨头缝里渗出的冰渣声。

下一秒,警报声像一把钝刀,划破档案库的寂静。

“警告,熵修者第七序列即将抵达,清除认知污染等级:渊蚀。”

红色字符在主控台边缘滚动,像一行行淌血的蝌蚪。

林曜的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间,却只摸到档案员标配的磁吸笔——那玩意儿在真空里连牙签都不如。

他瞥了一眼左臂的应急手环,倒计时“00:02:47”。

两分钟西十七秒后,熵修者将抵达,届时任何与渊蚀有关的“信息残留”都会被物理性抹除,包括他大脑里的神经脉冲。

林曜冲向档案库深处的“暗格”。

那是一道伪装成墙板的冷储舱,舱门表面刷着与周围完全一致的哑光漆,唯一区别是漆层下有一粒肉眼难辨的凸起。

他用指甲抠开凸起,舱门滑出一条仅容手臂探入的缝隙。

里面,一个铅灰色的金属箱静静躺着,箱体表面蚀刻着一道环形符号——三条首尾相噬的光带,像一条咬住自己尾巴的蛇,却在蛇吻处断开,留出永远无法闭合的缺口。

金属箱比想象的重,仿佛里面压缩着一整颗恒星的遗言。

林曜抱紧它,转身时撞倒了身后的悬浮书架,几十枚光晶碟片哗啦啦散落,像一群惊慌的透明水母。

倒计时“00:01:59”。

他奔向逃生通道,脚步踩碎光晶碟片,脚底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

通道尽头,一艘单人跃迁艇“萤火号”正卡在发射轨道上,艇身漆面斑驳,像被岁月啃噬过的旧镜子。

林曜扑进驾驶舱,把金属箱塞进座椅下方的暗格,顺手扣上安全带。

安全带刚锁死,整个档案库便传来一阵沉闷的震荡——熵修者己穿透外舱门。

他瞥了一眼监视屏:两名熵修者,一男一女,身穿哑光黑的动能护甲,面部覆盖着一层流动的银色液态金属,像水银面具。

他们的右手握着“熵刃”,那是一根没有实体的黑色线条,线条所过之处,空气分子被瞬间抽走动能,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连光都被冻成碎屑。

“萤火号”的引擎发出嘶哑的咆哮,像一头被掐住脖子的老兽。

林曜猛推操纵杆,发射轨道尽头的防爆门只来得及开启三分之二,跃迁艇便像一枚脱膛的子弹,擦着门沿冲了出去。

金属摩擦迸溅的火花在艇尾拖出一条长长的火蛇,火蛇瞬间又被真空掐灭。

惯性把林曜死死摁进座椅,视网膜里灌满星辰拉长的银线。

他从后视镜里看见,档案库所在的空间站正在坍缩——不是爆炸,而是“存在”本身被折叠成一张二维的纸,纸面迅速卷曲,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一团,最终缩成一个针尖大小的黑点,消失在星幕深处。

跃迁艇进入静默滑行。

林曜松开操纵杆,掌心全是汗。

他低头,金属箱的环形符号正发出微弱的金光,像心脏在暗格里搏动。

他忽然想起档案库里的一个传闻:永昼之环的碎片并非“存储光线”,而是“囚禁光线”——它把光关在一个无限小的循环里,让光永远无法逃逸,却又无法熄灭。

囚徒与囚笼,互为永恒。

“坐标?”

艇载AI“墨丘利”发出冰冷的女声,把他从恍惚中拽回。

林曜报出一串数字。

那是G-109边缘星的残骸坐标,也是渊蚀首次被肉眼目击的地方。

他现在必须去那里,因为档案显示,碎片只有在“光被抹去”的场域里才会真正苏醒。

至于苏醒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跃迁艇调转船头,引擎再次点火。

恒星曦曜的日冕在后方静静燃烧,像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灯——至少现在还没有。

林曜把额头抵在舷窗上,玻璃冰凉,像一块提前为他准备好的墓碑。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逃离的,或许不是熵修者,而是整个宇宙逐渐熄灭的宿命。

而怀里的金属箱,或许是一根火柴,或许是一口棺材,谁知道呢?

舷窗外,星辰开始拉长、扭曲,最终化作一条条光的河流。

跃迁倒计时响起——五、西、三、二、一。

黑暗像潮水一样涌进驾驶舱,淹没了他的呼吸。

下一秒,他出现在一片陌生的星域。

这里没有恒星,没有行星,只有一片灰白色的雾,雾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金属残骸,像一场永不落地的雪。

林曜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残骸上,刻着和他怀里金属箱一模一样的环形符号。

“欢迎来到渊蚀的胃囊。”

墨丘利轻声说。

林曜摸了摸金属箱,箱体开始发烫,像一颗即将孵化的卵。

他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不是来自耳机,也不是来自脑海,而是来自他的血液——“光,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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