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厌恶，讽刺，不耐烦，仿佛错的人是我。
宋砚就在这时开口，那张我吻过无数次的唇说出冰冷的话语：
“给脸不要脸，当初叶朗怎么没打死你？“
02
我突然愣住了，叶朗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地狱。
肋骨被拳头打碎，头发被大手攥起，房间里始终弥漫着我浓郁的鲜血味。
如若不是宋砚日复一日的安抚，我早就想一跳了之。
可现在，宋砚爱上了光鲜亮丽的沈薇，他不愿再和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做戏了。
他欣赏沈薇这件事，我向来知道：
“她为了构思一个作品，能在工作室里不眠不休熬三天。”
“她对创伤美学有独到的了解，我一定要帮她在艺术界闯出名堂！”
有一次，我听多了，鬼使神差地问宋砚：
“她这么厉害，比我这个真正的残缺者更懂残缺吗？”
宋砚像哄小孩一样揉揉我的头发：
“傻瓜，她是创造者，是赋予意义的人。而你是灵感的源泉。”
现实与记忆的界限骤然碎裂。
“砰——！”
我猛地用仅剩的右手抡起灭火器，狠狠砸向那个展品。
宋砚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向我扑来。
“住手！林晚你疯了！”
几个反应过来的安保人员冲了上来，用力去抢夺我手中的灭火器。
“放开我！那是我的手臂！我的！”
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精心画的妆容早已糊成一团。
身体被巨大的力量钳制着，双脚离地，像一条濒死的鱼般徒劳地挣扎。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记者们嗅到流量，蜂拥而至：
“请问你为什么要恶意破坏沈薇女士的艺术作品？是因为嫉妒她的才华吗？是因为她拥有比你更美好的人生吗？”
“你刚才提到你的手臂，这不是你主动捐出的吗？您曾说的愿意为艺术献身都是假的吗？”
“您为什么要把你的前夫叶朗先生对你造成的伤害，迁怒于帮助你的艺术家，这不是一种自私吗？”
我艰难地抬起头，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和刺眼的闪光灯，去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离我不远。
沈薇像一只受惊的小鸟，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楚楚可怜。
宋砚一手护着她，脸色铁青，眼神带着冰冷的厌恶。
他看着我，看一个给他完美世界带来污点的，不可理喻的麻烦。
而我，狼狈地匍匐在冰冷的地上，终于了然。
他爱的不是我林晚这个人，他爱的只是我身上能给他带来创作灵感的经历。
现在我失控了，就该被无情抛弃。
我心如死灰，挣脱压制，疲倦地抬脚，正欲离开。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自动分开一条缝隙，冲出一个男人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
“我没想到你精神病犯了，竟然还连累了宋先生这么有名的艺术家。”
“没事了老婆，老公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身体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起来。
是叶朗，叶朗找到我了。
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混合着感慨和同情的唏嘘声。
毕竟破镜重圆这个桥段，远比疯女人失控砸场更有话题性。
至于真相如何，又有谁会在乎呢？
就在这时，叶朗微微侧过头，滚烫的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