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宫斗文里活不过三章的炮灰小秀女,云皎皎决定躺平摆烂。
没想到皇帝读心术后连夜把我升职加薪:“爱妃说话中听!
” 太后娘娘抢我当贴心小棉袄:“皎皎比亲闺女还暖心!” 太子把我当人生导师,
冷宫妃嫔视我为吉祥物。 本想咸鱼躺平到结局,一不小心—— 咦,
怎么全员都在替我宫斗?---意识回笼的时候,云皎皎正被人硬邦邦地按在一个绣墩上。
脖子酸,屁股疼。她迷迷糊糊掀开眼皮,入眼是晃得人眼晕的繁复金线绣纹,
织在沉甸甸的深青色衣料上,往上,是一张保养得宜、却绷得死紧的妇人脸孔。
那妇人头戴珠翠,眼神跟小刀子似的,正由上而下地刮着她。“云秀女,本宫方才的话,
你可听清了?”云皎皎一个激灵,彻底醒了。眼前这场景,
这称呼…怎么那么像她昨晚熬夜吐槽的那本宫斗文《凤仪天下》?她下意识一扭头,好家伙,
左右两溜同样穿着浅碧色秀女服饰的姑娘们,个个低眉顺眼,屏息凝神,活像一群小鹌鹑。
正前方,紫檀木雕花主位上,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凤眸微垂的中年美妇,
周身气度压得人不敢大声喘气。承乾宫!刘德妃!选秀面试!
她她她…她居然穿成了书里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在开篇第一场宫斗戏里,
就因为冲撞了德妃,
被当场拖出去赏了“一丈红”、直接炮灰成垫脚石的背景板秀女——云皎皎!
巨大的求生欲“噌”地一下顶破了天灵盖。按照原著,下一秒,
德妃娘娘手里那盏滚烫的碧螺春就会“不小心”滑落,泼在她跟前。
原主那个傻白甜会吓得直接跳起来请罪,结果动作太大,带倒了身旁的秀女,两人摔作一团,
撞翻了旁边摆着的前朝青玉花瓶,“哐当”一声,碎得无比清脆。德妃当即大怒,
治她个御前失仪、冲撞妃嫔、损坏贡品三罪并罚……“云秀女?”刘德妃的声音又冷了三度,
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旁边的嬷嬷眼神一厉,上前半步。完了完了,
死局已定!云皎皎内心疯狂刷屏,脸上努力挤出一副乖巧温顺、实则吓僵了的表情。
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她“唰”地站起身,就想先跪为敬。结果屁股刚离开绣墩,腿一软,
没站稳,整个人直接往前一扑——“咚!”一声闷响,她结结实实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额头堪堪磕在德妃娘娘软缎绣凤纹的鞋尖前一分处。整个承乾宫正殿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秀女们大气不敢出,连刘德妃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猛虎扑地式跪拜给整不会了,
端茶的手悬在半空。要死要死要死!这地砖硬得能磕碎核桃!我的门牙保住了没?!
德妃娘娘的鞋真好看,就是鞋尖上这颗东珠是不是太大了点,跟个电灯泡似的,
晚上起夜不用打灯笼了吧……一道清晰又聒噪的心音,毫无征兆地猛灌入刘德妃的脑海。
“噗——”刘德妃一口茶差点直接喷出来,硬生生咽回去,呛得喉咙发痒,
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娘娘!”身旁的心腹嬷嬷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刘德妃惊疑不定地看向还趴在地上撅着的云皎皎。刚才是…这秀女在说话?
可她的嘴明明闭得紧紧的!哎呀,呛着了?是不是茶水太烫了?我就说嘛,
这大热天的喝什么热茶,来杯冰镇酸梅汤不爽吗?再不济金银花露也成啊,降火清热还养生。
德妃娘娘年纪也不小了,火气这么旺容易长皱纹的……那声音又叽叽喳喳地响起来,
带着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关切和跑题。刘德妃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你……”她盯着云皎皎,
试图从那副怂得不行的皮囊里找出蛛丝马迹。云皎皎还趴着呢,见上头没动静,心里更毛了。
怎么没声了?是不是气狠了?不会直接喊人把我拖下去吧?妈妈救我!
我还年轻不想变肉饼!现在抱大腿喊娘娘千岁万福还来得及吗?或者夸她貌美如仙?
可她都气成那样了…夸了会不会更像讽刺?呜呜呜原著误我!说好的走个过场呢!
这一连串的心音又快又急,跟爆豆子似的,砸得刘德妃脑仁疼,
但奇异地冲散了她心头那点被“冲撞”的火气。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而且,她似乎能预知?原著?炮灰?刘德妃眯了眯凤眸,压下翻腾的情绪,清了清嗓子,
声音居然缓和了几分:“罢了,起来吧。毛毛躁躁,成何体统。”云皎皎如蒙大赦,
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垂头站好:“谢娘娘恩典。”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点抖。
呼……逃过一劫?好人一生平安!信女愿吃素三天还愿!等等,茶盏还没摔呢!
情节大神饶过我吧!茶盏?刘德妃目光扫向自己手边的缠枝牡丹翠叶盏,心里莫名一动。
她原本确实想借茶盏发难,清理几个看着扎眼的秀女,
尤其是这个据说模样最出挑的云氏……但现在,她改了主意。
这能听见人心思的本事来得诡异,这丫头的心声更有趣。留下瞧瞧,或许……更有用?
刘德妃慢条斯理地端起那盏茶,指尖感受了一下温度,嗯,是有点烫。
她轻轻将茶盏放回了桌上,离桌沿远远的。诶?不喝了?还是嫌烫?看吧看吧,
我就说该喝冰镇的!刘德妃嘴角抽了抽,强行无视掉脑内的吐槽,目光转向下一个秀女,
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接下来的流程,云皎皎全程保持鹌鹑状,心里却弹幕刷得飞起。
这个妹子好看!哇,声音也好甜!可惜了,德妃不喜欢比她声音甜的,待会儿肯定要挨训。
刘德妃:“……嗓音过于娇怯,规矩还需好生学着。”那秀女脸色一白。哎哟,
这个小姐姐走路顺拐了!哈哈哈哈忍住不能笑!功德扣一!扣一!云皎皎使劲掐自己手心。
刘德妃肩膀微抖,勉强压下上扬的嘴角,干巴巴道:“步履不稳,退下吧。”一番筛选下来,
刘德妃觉得自己脸都快僵了,全靠脑子里那些疯狂吐槽提神醒脑。直到结束后,
她看着云皎皎如释重负、跟着众人乖乖行礼准备退出去的背影,忽然开口:“云氏。
”云皎皎后背一僵,慢吞吞转回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又怎么了?不会是后悔了吧?
刘德妃看着她那副怂包样,觉得有点好笑,语气淡淡道:“瞧着还算伶俐,
留在承乾宫伺候笔墨吧。”云皎皎:“???”哈?伺候笔墨?我字写得跟狗爬一样啊!
娘娘您三思啊!刘德妃:“……”忍住。“怎么?不愿?”“愿意!奴婢愿意!
谢娘娘恩典!”云皎皎赶紧跪下谢恩,内心泪流满面。不就是磨墨吗?我磨!
把我当驴使都行!总比去慎刑司当肉饼强!于是,
云皎皎就这么晕乎乎地提前结束了秀女生涯,光荣地成为了承乾宫的一名…磨墨宫女。
消息传开,其他秀女们心思各异,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多的则是莫名其妙。
那云氏除了一张脸,明明蠢笨不堪,怎就入了德妃的眼?云皎皎自己也纳闷,但能活着就好。
她战战兢兢地上岗,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在书房里,对着那块巨大的歙砚,吭哧吭哧地磨啊磨。
手好酸……这得磨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德妃娘娘批奏章还是写小说啊,用墨量这么大?
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啊。刘德妃执笔的手一顿,朱砂在宣纸上滴落一个小红点。
她深吸一口气,瞥了眼旁边撅着嘴、偷偷甩手腕的云皎皎。唉,好无聊。这书房书倒挺多,
《女则》《女训》《宫规》……啧,全是思想禁锢。怎么没点话本子?
《霸道皇帝爱上我》《冷宫弃妃带球跑》什么的,保证畅销!刘德妃额角青筋跳了跳。
这死丫头!咦?德妃娘娘写字真好看,铁画银钩的,就是这内容……‘王氏狐媚,
惑主上听’?哦豁,这是在给王婕妤上眼药呢!可惜没啥用,
陛下今晚还是要去王婕妤那儿用膳。人家昨天刚亲手给陛下炖了盅鹿茸枸杞汤,
陛下夸了半天呢,火力旺得很……“啪!”刘德妃手里的紫毫笔直接掰断了。
云皎皎吓一跳,赶紧低头:怎么了怎么了?是我磨墨声音太大吵到她了?
刘德妃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死死盯着那张写废了的宣纸。
陛下今晚…真的要去王婕妤那儿?还喝了鹿茸汤?
她安插在御前的人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她阴着脸,重新抽出一张纸,却半晌落不下笔。
其实吧,告状也得讲究基本法。王婕妤是炖了汤,但陛下最近有点虚不受补,
喝了当晚是挺精神,第二天早上起来直流鼻血,还训了御膳房呢。德妃娘娘要是换个角度,
关心一下陛下龙体,劝陛下饮食清淡,别借着王婕妤由头骂御膳房,既显了大度,
又踩了对手,还能在陛下那儿刷波贤良值,岂不美滋滋?刘德妃执笔的手顿在半空,
愣住了。还能……这样?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云皎皎,
云皎皎正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只是一台没有感情的磨墨机器”的表情。
刘德妃默默撕掉了刚才那张纸,重新铺开,蘸墨,落笔。‘臣妾闻陛下近日操劳,
甚为忧心。饮食之道,贵在调和,切莫贪图一时之快,损及龙体……御膳房纵有不是,
亦乃臣妾督管不周之过……’写完后,刘德妃看着那字字恳切、深明大义的奏表,
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真是她写出来的?她心情复杂地让心腹太监将奏表送了出去。
结果,傍晚时分,皇帝竟亲自来了承乾宫!不仅来了,还握着刘德妃的手,
大为感动:“爱妃深明大义,体贴入微,实乃朕之幸事,后宫之典范。
”顺便还训斥了王婕妤不顾圣体、一味献媚的行为。刘德妃多年没受过这种待遇,
激动得差点真哭了。送走皇帝后,刘德妃看着角落里努力减少存在感的云皎皎,
眼神彻底变了。这哪是蠢笨秀女?这分明是个……宝贝疙瘩啊!“云皎皎。”“奴婢在!
”云皎皎一个立正。“日后不必磨墨了。”云皎皎心里一咯噔:完了,还是要赶我走?
“就留在本宫身边,做个……贴身侍奉的宫女吧。”云皎皎:“???”升、升职了?
从磨墨工升级成人形挂件了?从此,云皎皎过上了更加“水深火热”的日子。
德妃走哪都爱带着她,时不时还“随口”问她点问题。“皎皎,你看这盆珊瑚树,
赐给哪位妹妹好呢?”红的绿的放一起,跟过年似的,俗气!还不如给太后送去,
太后她老人家就喜欢热闹鲜艳的,摆在小佛堂里,念佛都带劲。
云皎皎表面:“但凭娘娘做主,娘娘眼光自是极好的。
”德妃:“……”转头就把珊瑚树送去了慈宁宫。太后果然欢喜,
难得夸了德妃一句“有心了”。“皎皎,太子殿下近来课业似乎有些懈怠,本宫身为母妃,
是否该规劝一二?”拉倒吧,太子那是懈怠吗?他是被他那个古板太傅逼得快抑郁了!
天天之乎者也治国平天下,他才十岁!换我我也疯!带他去御马监骑骑马射射箭,
撒欢跑一圈,保准回来读书效率翻倍!云皎皎表面:“殿下天资聪颖,自有分寸,
娘娘慈爱关怀即可。”德妃:“……”次日就“偶然”向皇帝提议,该让太子劳逸结合。
皇帝采纳,太子得以放风半天,对德妃这个平日接触不多的庶母,难得露出了个真心笑脸。
一来二去,德妃发现,只要照着云皎皎心里吐槽的反向操作或深度挖掘,
她就能精准地刷到皇帝、太后、太子的好感度,甚至偶尔还能在皇后那里卖个好!
云皎皎本人依旧每天咸鱼躺,内心疯狂吐槽,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德妃娘娘的“外挂攻略器”。直到有一天,宫里举办赏花宴。
云皎皎作为德妃的“心头好”宫女,自然得跟在身后伺候。宴至一半,皇帝和太后也来了,
气氛更加热烈。偏偏有个不长眼的贵人,想拍马屁,
指着云皎皎对德妃笑道:“娘娘身边这宫女真是好颜色,瞧着比许多主子娘娘还标致呢。
”话音一落,现场安静了一瞬。这话可是戳心窝子了。德妃脸色微沉。
云皎皎心里咯噔一下:卧槽!捧杀!绝对的捧杀!这届宫斗选手不行啊,手段这么低级!
赶紧夸回去啊!夸我好看不如夸德妃娘娘会调理人,夸承乾宫风水养人!再顺便表忠心!
完美!她正疯狂头脑风暴,想着怎么跪地表忠心比较自然,却见德妃忽然笑了,
轻轻拉过她的手,对那贵人道:“李贵人这话说的,皎皎这孩子,模样是好,
但更难得的是心思纯善,体贴可人。本宫如今是离不得她了,
瞧着比本宫那泼猴似的侄女还贴心些。”太后闻言,也仔细打量了云皎皎几眼,
点点头:“瞧着是个安稳孩子。”皇帝也瞥了一眼,顺口道:“既得德妃喜欢,便好好当差。
”一场小风波瞬间消弭。云皎皎懵懵地谢恩,心里还在后怕:这就完了?
吓死爹了……然而,她没注意到,高座上的皇帝,在听到她那句“吓死爹了”时,
端酒盏的手猛地一抖,酒液洒了满身。旁边的太监宫女一阵忙乱。皇帝却恍若未觉,
目光惊疑不定地落在云皎皎身上。刚才……那是什么声音?还有太后,
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云皎皎,又看了看失态的皇帝。德妃则将一切尽收眼底,
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宝贝疙瘩,怕是要藏不住了!云皎皎茫然地眨眨眼:嗯?
怎么都看我?皇帝老爷子咋喝个酒还能喝身上去?年纪大了手抖?
要不要建议德妃娘娘给他换个轻点的酒杯?黄金的太重,换成木质或者漆器的多好,轻便,
还不烫手……刚被扶起来、正在擦拭龙袍的皇帝:“!!!”太后:“!!!
”德妃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我的小祖宗哎!求你闭嘴在心里!
皇帝萧绝的动作顿住了。酒液沿着明黄色的龙袍蜿蜒而下,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
洇开深色的痕迹。伺候的太监宫女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上前擦拭,
却被皇帝一抬手制止了。万籁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失态的帝王身上,
只有云皎皎还在状况外,心里嘀咕个不停:哎哟喂,真洒了?看来是真手抖。
这龙袍料子一看就不好洗,还不如穿个深色的耐脏……或者搞个围兜?吃饭喝酒的时候系上,
噗——想象一下陛下系着绣龙纹的围兜……不行了不行了,功德要笑没了!
萧绝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围兜?!他纵横朝堂、睥睨后宫几十年,
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甚至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脑子里!
这不是幻觉。他猛地抬眼,
如鹰隼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那个站在德妃身后、低眉顺眼、看似无比温驯恭敬的小宫女身上。
是她!刚才那几句“手抖”、“老爷子”、“换酒杯”也是她!可她的嘴分明闭得紧紧的!
读心术?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竟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对象还是这么个……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东西的小秀女?
太后的目光也在皇帝和云皎皎之间转了转,她年纪大了,方才似乎也听到点模糊的杂音,
像是有人在她耳边飞快地絮叨什么手抖围兜,听得不真切,却莫名觉得有趣。
此刻见皇帝如此失态,心中疑窦顿生。德妃刘氏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完了!陛下这反应,
分明是也听到了!还有太后……她的独家外挂,捂不住了!“陛下?”太后适时开口,
打破了诡异的寂静,“可是龙体不适?”萧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恢复了帝王的威仪,只是眼神依旧不受控制地往云皎皎那边飘:“无妨,朕一时手滑。
”他挥开还在试图擦拭的宫人,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云皎皎,对德妃道:“德妃,
你身边这个宫女,瞧着倒是……机灵。”德妃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赔笑:“回陛下,
皎皎年纪小,不懂规矩,只是手脚还算勤快,臣妾便带在身边使唤着。”机灵?
陛下您眼神不太好使吧?我明明在努力装木头人啊!不过总比说我是惹祸精强。
德妃娘娘威武,赶紧把我夸成一朵花,然后陛下您就该干嘛干嘛去吧,这赏花宴再开下去,
我腿都要站麻了……萧绝:“……”他听着那无比清晰的抱怨,额角青筋又是一跳。
他决定不再迂回,直接试探。“哦?既如此,”萧绝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抬起头来,
让朕瞧瞧。”云皎皎心里哀嚎一声,不得已,慢慢抬起头,
露出那张确实堪称绝色、此刻却写满了“我好慌但我必须忍住”的小脸。来了来了!
经典桥段!皇帝让抬头准没好事!不是拉去砍头就是拉去填井!妈妈呀救命!
我脸上没沾饭粒吧?刚才偷吃那块荷花酥应该擦干净嘴了吧?
萧绝看着那张明艳动人、内心戏却丰富到能唱三天三夜连台本戏的脸,
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他仔细端详了她片刻,在云皎皎快要窒息之前,
才缓缓道:“模样确是不错。在德妃宫里当个宫女,委屈了。”德妃脸色微变。
云皎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委屈不委屈!一点不委屈!德妃娘娘宫里伙食好住宿条件佳,
同事……呃,同事关系和睦,领导关怀备至,我喜欢磨墨!我热爱扫地!
我为宫廷服务我光荣!陛下您千万别给我升职加薪!我怕死得快!
萧绝听着她内心疯狂自保的呐喊,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他强忍着嘴角的抽动,
沉吟道:“传朕旨意,秀女云氏,温婉……呃,勤勉,”他临时改了个词,“甚得德妃心意,
擢升为……正七品御女,赐居……就绛雪轩吧。”旨意一下,全场皆惊。
直接从宫女跃升为正经嫔妃?虽然只是最低的御女,但这跨越也太大了!
而且还是陛下亲口在赏花宴上提拔的!这云氏是何等的运气?德妃心里五味杂陈,
既怕宝贝疙瘩飞了,又不敢违逆圣意。云皎皎本人则是彻底石化在了原地。御……御女?
正七品?还有独立宿舍?不是……老爷子您没事吧?我就一站边上当背景板的,
您这圣旨是闭着眼睛发的吗?这福气给我我要不起啊!会成后宫活靶子的!明天……不,
今晚就得被人下毒手吧?!救命!我现在晕过去还来得及吗?
萧绝听着她内心疯狂刷过的“救命”和“晕倒”,心情莫名愉悦了几分。
他淡淡道:“怎么?云御女,可是欢喜得忘了谢恩?”云皎皎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下去,
声音发飘:“婢……臣妾,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欢喜个鬼!是惊吓!
是惊恐!是惊悚!万岁爷您是不是今天没睡醒?!要不您再看看?
或者去太医院扎两针清醒一下?萧绝:“……”他决定不再理会这丫头的内心诽谤,
挥挥手,“起来吧。”太后在一旁看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兴味。她虽然听得断断续续,
但结合皇帝反常的举动和云皎皎那副吓傻了的表现,也猜到了七八分。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赏花宴后半程,气氛更加诡异。
新晋的云御女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德妃身后——虽然现在身份变了,
但她一时半会儿根本没适应——努力降低存在感。皇帝陛下则时不时“不经意”地瞥她一眼,
每次都能收获一堆内心吐槽,
从“陛下怎么老看我是不是我妆花了”到“这点心看起来好好吃可是不敢动好痛苦”,
听得他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觉得比看戏还有趣。太后偶尔和颜悦色地跟云皎皎说句话,
云皎皎表面恭敬回答,心里却在疯狂呐喊:太后娘娘好慈祥!但是压力好大!
她问我家里几口人是不是在查我户口?我要不要说表叔家那条狗也算上?
太后:“……”这孩子,实诚得让人想笑。德妃则是全程心累,既要维持仪态,
又要时刻关注皇帝太后的反应,还要分神听着云皎皎那些能气死人的心里话,
只觉得这赏花宴真是前所未有的漫长。宴席终于散了。云皎皎晕乎乎地跟着德妃回了承乾宫,
还没等她消化完自己从天而降的“好运气”,皇帝的赏赐就如流水般送进了绛雪轩。紧接着,
太后的赏赐也到了,说是给新晋御女压惊添喜。德妃看着那一箱箱东西,心情复杂,
最后也只能拉着云皎皎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既已是陛下亲封的御女,
往后便要好生当差……呃,好生侍奉君上,谨言慎行,莫要辜负了圣恩。”尤其!
是心里的那些“言”!云皎皎欲哭无泪地应了:“是,臣妾谨记娘娘教诲。
”回到布置一新的绛雪轩,屏退左右,云皎皎直接扑倒在柔软的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
完了完了完了!从宫女变主子,这得拉多少仇恨值?德妃娘娘估计现在心里正骂我呢!
觉得我攀了高枝!天地良心,我只想苟命啊!还有后宫那些娘娘们,
明天请安会不会直接把我生吞活剥了?她越想越怕,在床上滚来滚去。不行!
我得抱紧大腿!德妃娘娘的大腿暂时是抱不稳了,陛下……陛下太危险,
而且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居然提拔我。太后!对!太后娘娘今天好像对我挺和善的!
明天就去慈宁宫请安!发挥我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把太后奶奶哄开心了,
说不定能罩我一下!打定主意,云皎皎立刻爬起来,翻箱倒柜。
“太后喜欢什么来着……哦对,鲜艳热闹的东西!还喜欢听民间趣闻?有了!”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亮透,云皎皎就爬了起来,精心打扮——力求看起来既乖巧又喜庆,
然后带着她精心准备的“礼物”,提前蹲守在了慈宁宫外。慈宁宫的大门刚开,
嬷嬷还没出来,云皎皎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堆起最甜最乖巧的笑容。然而,
她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拐角,一身常服的皇帝萧绝,正信步走来,
显然也是来给太后请安的。
萧绝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像只等待投喂的小麻雀一样的云皎皎,
不由停下了脚步,想听听她心里又在琢磨什么。然后就听到——太后奶奶快起床!
您的小可爱来送温暖啦!今天我一定要成为慈宁宫最受欢迎的崽!争取混个脸熟,
以后挨打的时候能喊得出名字!慈宁宫的朱红大门“吱呀”一声,刚开了一条缝。
云皎皎立刻像上了发条似的,脊背挺直,嘴角上扬,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甜笑,
手里紧紧捧着她捣鼓了一早上的“秘密武器”——一个用鲜艳锦缎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来了来了!太后奶奶早!您的小太阳已就位!
今天的目标是:用真诚和彩虹屁融化慈宁宫的门槛!刚走到拐角处的萧绝脚步一顿,
差点被这心声里的蓬勃朝气闪了腰。小太阳?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才刚泛出鱼肚白的天色。
开门的老嬷嬷显然也被门口这尊笑容过于灿烂的“门神”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昨日刚晋位、风头正劲的云御女,忙敛衽行礼:“云御女安好,
您这是……”“嬷嬷早!”云皎皎声音清脆,笑容能甜出蜜来,“臣妾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不知娘娘可起身了?若娘娘还未醒,臣妾在此等候便是。”快醒了吧?
老人家一般都起得早。最好还没醒,让我多等一会儿,显得我特别有诚意!
老嬷嬷被她这直白又热烈的态度弄得有点无措,正待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