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碎的毕业礼六月的风裹着栀子花香吹过来,我攥着烫金的大学毕业证,
指尖都被汗浸湿了。林家别墅的铁门缓缓打开,熟悉的白色栅栏后,
佣人张妈正弯腰修剪月季。她看见我,笑着招手:“念念小姐回来啦!
先生太太还有少爷都在呢,就等你了。”我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手里的毕业证被攥得更紧。
四年了,从十八岁离开家去上大学,我每天都在想这一天——拿着毕业证,站在林屿面前,
告诉他我藏了十几年的心思。从三岁被林家收养那天起,林屿就成了我的天。
我记得刚到林家时,躲在楼梯间哭,是他蹲下来,把手里的草莓递到我嘴边:“别哭啦,
以后我护着你。”小学时有人笑我是“没人要的孩子”,他把我护在身后,跟人打了一架,
脸上挂着伤还咧嘴笑:“谁敢再欺负你,哥揍他。”高中时我熬夜刷题,
他会悄悄把温好的牛奶放在我桌角,会帮我整理错题本,会在我考砸了的时候,
揉着我的头说“没关系,下次加油”。我偷偷把这些温柔都记在日记本里,一页又一页,
写满了“我想嫁给林屿”。连大学选专业,我都故意选了跟他同个城市的设计系,
就想毕业以后,能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念念?发什么呆呢?
”张妈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回过神,笑着摇头:“没什么张妈,我们进去吧。
”推开客厅的门,水晶灯的光晃得我眼睛有点疼。林父林母坐在沙发上,
而林屿——我的哥哥,正站在客厅中央。他穿着我去年送他的灰色西装,身姿挺拔,
眉眼间还是我熟悉的温柔。可下一秒,我的呼吸就停住了。林屿的身边,
站着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女人长发披肩,皮肤白皙,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手链盒,
笑容温婉得像画里的人。那手链……我认得。去年我在珠宝店看见过,款式简单却很别致,
我盯着看了好久,没敢说想要,林屿当时还笑着问我“喜欢吗”,我只摇了摇头。现在,
林屿正拿着那条手链,小心翼翼地戴在女人的手腕上。“妈!爸!我回来啦!
”我故意提高声音,想打破这诡异的氛围。林母抬头看见我,立刻站起来,脸上堆着笑,
却有点不自然:“念念回来啦!快过来,妈给你介绍下。”她拉着那个女人走到我面前,
语气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郑重:“这是沈薇,沈家的千金。念念,以后啊,你要叫她嫂子了。
”“嫂……嫂子?”我手里的毕业证“啪”地掉在地毯上,烫金的字在灯光下晃得我眼睛疼。
沈薇看着我,笑得温柔:“念念妹妹,我常听阿屿提起你,说你很可爱。”我没理她,
只是盯着林屿,声音发颤:“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
”林屿弯腰捡起我的毕业证,指尖碰到我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他把毕业证递给我,眼神有点闪躲,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念念,这是爸妈定的,家族联姻,
我和沈薇下周订婚。”“家族联姻?”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疼得我喘不过气,“那我呢?哥,你以前不是说……”说会一直护着我,说会永远对我好,
说会……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因为林母打断了我:“念念,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联姻是大事,为了林家好,你哥也是没办法。沈薇这孩子多好啊,家境好,人又温柔,
你该替你哥高兴才对。”“高兴?”我看着林母,又看看林屿,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我怎么高兴啊?哥,你明明知道……”知道我喜欢你啊。这句话堵在喉咙里,
怎么也说不出来。我是被收养的,在林家,我始终带着点寄人篱下的自卑。
我不敢把喜欢说出口,怕被拒绝,怕连“妹妹”的身份都保不住。可我以为,
林屿是不一样的。他那么疼我,那么护我,他一定能感觉到我的心意。原来,
都是我自作多情。林屿看着我哭,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他伸手想摸我的头,就像以前一样,
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念念,别闹脾气,听话。”“我闹脾气?”我后退一步,
躲开他的目光,抓起地上的书包,“我没有闹脾气!哥,你骗我!
你明明说过会永远对我好的!”说完,我转身就往外跑,不管林母在后面喊我的名字,
不管林屿有没有追上来。跑出别墅大门,风裹着栀子花香吹过来,却带着刺骨的冷。
我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眼泪砸在柏油路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路边的情侣手牵着手,
笑着走过,女生手里拿着男生送的花,笑得一脸幸福。我想起以前,
林屿也会在情人节给我买花,说是“妹妹的礼物”;他也会在过马路时牵着我的手,
说“小心车”;他也会在我生病时守在我床边,一夜不合眼。那些我以为的特殊,
原来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我走到公交站,坐在长椅上,看着手里的毕业证,
突然觉得很可笑。我以为毕业是幸福的开始,没想到是梦想破碎的时刻。不知道坐了多久,
天慢慢黑了下来,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却照不暖我心里的冷。我拿出手机,
想给林屿发消息,问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可点开聊天框,
却看见他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念念,别乱跑,早点回家,
我让张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原来,他还是把我当妹妹。我关掉手机,站起身,
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离林家最远的酒吧名字。我想喝酒,想把心里的疼都压下去,
想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第二章:酒吧的意外出租车停在一家亮着霓虹灯的酒吧门口,
“迷迭香”三个大字在夜色里闪着暧昧的光。我推开车门走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扑面而来,
混杂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舞池里的人扭动着身体,喧嚣得让人喘不过气,
却偏偏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我走到吧台前,拍了拍台面:“服务员,给我来三杯最烈的酒。
”调酒师是个染着蓝色头发的男生,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小姑娘,
你确定要最烈的?”“嗯,”我点点头,把书包放在脚边,“越烈越好。”他没再多问,
转身开始调酒。透明的酒瓶在他手里翻飞,很快,三杯琥珀色的液体放在了我面前,
辛辣的气味直冲鼻腔。我拿起一杯,仰头就灌了下去。酒精烧得喉咙又辣又疼,
眼泪差点掉下来,可心里的憋闷好像真的缓解了一点。我又拿起第二杯,刚喝了一口,
就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见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
脸上带着油腻的笑:“小姑娘,一个人啊?要不要哥哥陪你喝两杯?
”我皱着眉躲开他的手:“不用,我自己喝。”“别这么冷淡嘛,
”他得寸进尺地往我身边凑,手都快碰到我的胳膊了,“哥哥很会疼人的,陪你聊聊天,
解解闷不好吗?”我心里一阵恶心,刚要推开他,就有人突然按住了男人的手腕。“滚。
”冷冽的声音像冰锥一样,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了温。我抬头看过去,心脏猛地一跳。
是陆承洲。他穿着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的百达翡丽手表,
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死死攥着那个男人的手腕。他的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
遮住了一点眼神,可露出来的部分,冷得像淬了冰。花衬衫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
只是勉强挤出笑:“陆……陆少?我不知道这是您的人,我这就走,这就走!
”陆承洲松开手,男人揉着手腕,灰溜溜地跑了。周围有人好奇地看过来,
陆承洲却毫不在意,他走到我身边,坐在刚才男人的位置上,
对着调酒师说:“给她换杯温水。”调酒师立刻点头,很快就端来一杯温水。
陆承洲把温水推到我面前,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却还是带着点冷:“林屿找你快疯了,
手机为什么关机?”我拿起温水,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流过喉咙,
稍微缓解了酒精的灼烧感。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盯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承洲是林屿最好的朋友,京城顶级豪门陆家的继承人,圈子里人人都叫他“太子爷”。
我以前经常在林家见到他,他总是跟在林屿身边,话不多,眼神冷冷的,很少跟我说话,
却会在我被林屿捉弄时,悄悄递给我一颗糖;会在我不小心打碎林家的古董花瓶时,
帮我找借口掩饰。我对他,一直带着点敬畏。“谈事,”陆承洲靠在吧台上,
目光落在我面前的空酒杯上,“林屿给我打电话,说你跑出去了,手机关机,让我帮忙找找。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一个女孩子,晚上来这种地方,
很危险。”“危险又怎么样?”我拿起第三杯酒,就要往嘴里灌,却被他伸手拦住了。
他的手很大,握住我的手腕,力气不大,却让我挣脱不开。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点我看不懂的情绪:“别喝了,伤身体。”“我不喝,我难受!
”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陆承洲,你说为什么啊?
我哥明明以前那么疼我,他为什么突然就要跟别人订婚了?他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我像个迷路的孩子,抓着他的胳膊,把所有的委屈都倒了出来。酒精在脑子里作祟,
让我忘了顾忌,忘了害羞,只知道难受,只想找人倾诉。陆承洲没说话,
只是任由我抓着他的胳膊,眼神里的冷意慢慢褪去,多了点我不知道的温柔。他等我哭够了,
才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声音低沉:“别哭了,我送你回去。”“我不回去!”我摇着头,
“回去就要看见他和沈薇,我不想看见他们!”“那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他扶起我,
动作很轻,怕弄疼我,“先找个地方休息,好不好?”我晕乎乎地靠在他身上,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很干净,很让人安心。我点了点头,任由他扶着我走出酒吧。
外面的风一吹,我更晕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意识渐渐模糊。我好像听见他在跟司机说话,
又好像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可我眼皮太重,怎么也睁不开。最后,
我只记得他把我抱起来时,手臂很结实,很温暖,像以前林屿抱我那样,
却又多了点不一样的感觉。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三章:酒店的清晨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时,我还陷在混沌的梦里。
梦里全是林屿的脸,他穿着灰色西装,手里拿着那条我没敢要的手链,
笑着对沈薇说“以后请多指教”,我伸手想抓他,却怎么也抓不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沈薇越走越远。“唔……”头痛像被重锤砸过,我猛地睁开眼,
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米白色的吊顶,中间挂着一盏水晶吊灯,
不是林家我房间里那盏熟悉的星星灯。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环顾四周。宽大的酒店房间,
浅灰色的地毯,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床头柜上放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还有……一件黑色的男士衬衫。男士衬衫?我的心脏骤然一缩,像被冰水浇透,
瞬间清醒了大半。我猛地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浴袍,料子柔软,
却绝对不是我的衣服。浴袍的领口松松垮垮,露出锁骨处一片淡淡的红痕,触感还有点发烫。
昨晚的记忆像断了线的珠子,零碎地涌进脑子里——酒吧里辛辣的威士忌,
花衬衫男人油腻的笑,陆承洲冷得像冰的眼神,他扶着我走出酒吧时身上的雪松味,
还有……还有他把我抱起来时,结实的手臂,温热的呼吸……“啊!”我低呼一声,
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慌乱地找自己的衣服。行李箱放在墙角,
是我昨晚没打开过的样子。我冲过去拉开拉链,胡乱地翻找,终于找到一条连衣裙,
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手指抖得厉害,拉链拉了好几次才拉上。我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眼底满是血丝,嘴唇还有点破皮,看起来狼狈极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抓着头发,心里慌得像揣了只兔子。
我和陆承洲……我们昨晚……他是林屿最好的朋友,是京城太子爷,而我是林家的养女,
是他朋友的“妹妹”。我们怎么能……就在我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我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停住了。缓慢地,缓慢地转过身,
我看见床上的被子动了动,然后,陆承洲坐了起来。他没穿衣服,裸露的上身线条流畅,
肌肉不算夸张却很结实,腰腹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是去年他帮林屿挡酒时被碎玻璃划伤的。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眼,
却没挡住那双黑眸里的清醒——他早就醒了。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对……对不起……昨晚的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
还是装作没发生过?陆承洲没说话,只是掀开被子下床。他走到衣柜前,
拿出一件黑色的T恤和深色长裤,慢条斯理地穿上。他的动作很从容,一点也没有尴尬,
仿佛昨晚的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他越从容,我心里越慌。我攥着裙摆,
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小声说:“昨晚……就当没发生过吧。我……我会忘记的,
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林屿。”说完,我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想赶紧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站住。”陆承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而有力,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脚步一顿,没敢回头。他走过来,停在我身后,
温热的气息落在我的颈后,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伸出手,轻轻抓住我的手腕,
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烫得我心尖发颤。“当没发生过?”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嘲讽,
又有点我看不懂的认真,“林念,你以为我陆承洲是什么人?”我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黑眸很深,像漩涡一样,让人看不透。他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我陆承洲的人,我陆承洲做过的事,
从来没有‘当没发生过’的说法。”“我……”我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晚的事,我有责任,”他松开我的手腕,却挡在了门口,不让我走,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林念,跟我结婚。”“结……结婚?”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陆承洲,你疯了吗?我们才……才认识这么久,而且我是林屿的妹妹,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们怎么能结婚?”“认识久不久,不是结婚的关键,”他看着我,
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我知道你喜欢林屿,也知道他要联姻。
林屿给不了你想要的,也给不了你未来。但我能。”他顿了顿,眼神更认真了:“跟我结婚,
我护着你。以后没人敢欺负你,林家的人不敢,沈家的人不敢,任何人都不敢。
”“我不需要你护着!”我往后退了一步,撞在门上,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喜欢的是林屿,
就算他要联姻,我也……”“就算他要联姻,你也什么?”陆承洲打断我,
语气里带着点冷意,“等着他后悔?等着他放弃沈家,选择你这个‘养妹’?林念,
你清醒一点。林家需要沈家的支持,林屿是林家的继承人,他不可能为了你放弃家族利益。
”他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我心里最不敢面对的地方。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我就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放弃那一点点可怜的希望。“我……”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陆承洲看着我哭,眼神软了一点,他递过来一张纸巾,声音放低了些:“我不是要逼你,
我只是想对你负责。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急着回答我。”他让开门口的位置,
看着我:“我送你回去。”“不用了!”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我自己可以回去。
”说完,我拉开门,几乎是逃一样地跑了出去。酒店走廊里很安静,
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我跑下楼,冲出酒店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报了林家的地址。坐在出租车后座,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乱成一团麻。
陆承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跟我结婚,我护着你”。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只要他愿意,确实能护我周全。可我喜欢的是林屿啊,
是那个护了我十几年,把我宠成公主的哥哥。我怎么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嫁给别人?而且,
要是林屿知道了这件事,知道我和他最好的朋友发生了关系,还要结婚,他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出租车停在林家别墅门口时,我深吸了一口气,
擦干脸上的眼泪,努力挤出一个平静的表情。我不能让林家的人看出破绽,尤其是林屿。
推开门,客厅里没人,只有张妈在收拾桌子。她看见我,笑着说:“念念小姐回来啦!
昨晚你没回来,少爷担心了一晚上,今早天没亮就出去找你了,刚回来没多久,
在楼上书房呢。”我的心一紧,下意识地问:“他……没说什么吧?”“没说什么,
就是脸色不太好,”张妈一边擦桌子一边说,“对了,陆少爷也来了,
刚才跟少爷一起去书房了。”陆承洲也来了?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转身就要往楼上跑,想赶紧躲回自己房间。“念念?”林屿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带着点疲惫。我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身,看见林屿和陆承洲从楼梯上走下来。
林屿穿着家居服,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没睡好。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担忧:“你昨晚去哪了?手机怎么关机了?我和承洲找了你一晚上。
”陆承洲站在林屿身边,穿着和早上一样的黑色衬衫,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眼神落在我身上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注。我攥着裙摆,手心全是汗,
声音有点发颤:“我……我昨晚跟同学聚会,玩得太晚了,就在同学家睡了,手机没电了,
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对不起。”我不敢看林屿的眼睛,更不敢看陆承洲的眼睛。
林屿皱了皱眉,显然有点不相信:“哪个同学?我认识吗?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就是……就是大学室友啊,你不认识的,”我赶紧找借口,“昨晚太吵了,
没注意手机没电,对不起哥,让你担心了。”林屿还想说什么,
陆承洲却开口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可能是玩得太开心忘了。林屿,你也别太担心了,
念念这么大了,有分寸。”他的话像是在帮我解围,可我却觉得更慌了。
林屿看了陆承洲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追问:“饿不饿?张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去吃点吧。”“不了哥,我有点累,想回房间休息一下,”我赶紧说,“等我饿了再下来吃。
”说完,我不等林屿回答,转身就往楼上跑,几乎是逃一样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靠在门板上,我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刚才在楼下,林屿担忧的眼神,
陆承洲意味深长的目光,都让我觉得窒息。我该怎么办?接受陆承洲的提议,跟他结婚,
从此远离林家的是非,被他护在羽翼下?还是拒绝他,继续守着对林屿的执念,
看着他和沈薇订婚、结婚,然后自己独自难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人生,
从这个清晨开始,彻底乱了。第四章:林家的态度我在房间里躲了整整一天,没敢出去。
午饭和晚饭都是张妈送到房间门口的,我没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林屿敲过两次门,
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都用“有点累,想再睡会儿”搪塞过去了。我不敢见他,
更不敢见陆承洲——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直到晚上九点多,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不是林屿的声音,而是林母的。“念念,你在里面吗?妈有话跟你说。”我的心一紧,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林母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
手里拿着一杯温牛奶。她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算不上冷淡。“妈。
”我小声叫了一句,侧身让她进来。她走进房间,把牛奶放在我的书桌上,然后坐在我床边,
目光落在我脸上,仔细地打量着我,像是在确认什么。我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低下头,
攥着衣角,没说话。“念念,你昨晚到底去哪了?”林母开门见山,语气算不上温柔,
“别跟妈说什么同学聚会,你大学室友我都认识,我问过了,她们昨晚根本没跟你在一起。
”我的心一沉,知道瞒不住了。可我不敢说真话,只能咬着唇,
继续撒谎:“我……我就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着,去酒店住了一晚,没敢跟你们说,
怕你们担心。”林母盯着我,眼神里带着点怀疑,却没再追问,
只是叹了口气:“妈知道你心里委屈,阿屿要联姻,你一时接受不了,妈能理解。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点:“但念念,你要清楚,你是林家的养女,不是亲生女儿。
林家的未来,要靠阿屿,靠联姻来稳固。沈薇是沈家的千金,能给林家带来很多帮助,
阿屿跟她结婚,是最好的选择。”“我知道……”我小声说,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疼。原来,
在她心里,我始终是个“外人”,是个不能影响林家未来的“养女”。“你知道就好,
”林母点了点头,继续说,“妈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说陆承洲的事。
”听到“陆承洲”三个字,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惊讶。她知道了?
林母看着我的反应,好像早就料到了,她继续说:“今天承洲跟我说了,他想娶你。念念,
妈知道你喜欢阿屿,但阿屿给不了你想要的,承洲能。”“妈,你……”我张了张嘴,
想说我和陆承洲的事不是她想的那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陆家是什么人家?
京城顶级豪门,承洲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林母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他能看上你,愿意娶你,是你的福气。你想想,要是你嫁进陆家,以后还愁什么?
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想要什么,都有。而且,有陆家做靠山,林家以后也会更看重你,
没人敢再把你当外人。”她的话很现实,现实得让我觉得陌生。在她眼里,我的婚姻,
只是一场可以交换利益的交易吗?“妈,我和陆承洲……”“你别说你不愿意,
”林母打断我,语气有点严肃,“念念,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你是个养女,没有亲生父母做靠山,要是错过了承洲,以后再想找这么好的人家,就难了。
”她抓住我的手,语气带着点劝诱:“承洲对你好,妈看得出来。他今天跟我说,
会好好照顾你,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念念,听妈的话,答应他,好不好?
”我看着林母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关心,只有对利益的算计。我突然觉得很失望,对林家,
对这个我待了十几年的“家”。我抽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妈,我不能答应。
我喜欢的是哥,而且我和陆承洲……我们不合适。”“不合适?”林母皱起眉,
语气有点不高兴,“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有钱有势,对你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念念,
你别太任性了!”“我没有任性,”我看着她,声音虽然小,却很坚定,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不能因为钱,因为势力,就随便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不喜欢可以慢慢培养啊!”林母提高了声音,“感情这种东西,都是可以培养的。
你跟承洲结婚后,相处久了,自然就喜欢了。”我没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林母看着我,
叹了口气,语气又软了下来:“念念,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要是你不答应承洲,
以后你在林家,还能像以前一样吗?阿屿结婚后,有了沈薇,有了自己的家庭,
他还能像以前一样护着你吗?”她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知道,
她说的是对的。林屿结婚后,他会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
他的重心会放在自己的小家庭上,放在林家的事业上,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
把所有的温柔都给我。到时候,我在林家,就真的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我……”我张了张嘴,心里开始动摇。林母看出了我的犹豫,
继续劝道:“承洲是个靠谱的人,妈已经帮你打听好了,他在圈子里名声很好,
从来没有过什么花边新闻,对你也是真心的。念念,别错过这个机会。”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妈,念念,你们在里面吗?”是林屿的声音。林母站起来,
走到门口,打开门:“阿屿啊,我跟念念聊会儿天。你怎么来了?”“我来看看念念,
”林屿走进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点担忧,“念念,你好点了吗?还累吗?”我看着他,
心里又酸又涩,摇了摇头:“我没事了哥,谢谢你。”林母拍了拍林屿的肩膀,
笑着说:“好了,你们兄妹俩聊吧,妈先下去了。念念,你好好想想妈的话。”说完,
她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林屿两个人,空气有点尴尬。
林屿走到我面前,拿起书桌上的牛奶,递到我手里:“牛奶快凉了,喝点吧。”我接过牛奶,
指尖碰到杯子,温热的温度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我抿了一口,没说话。林屿坐在我身边,
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念念,妈跟你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就是太着急了。
”“我知道,”我小声说,“妈也是为了我好。”“其实,承洲今天也跟我说了,
”林屿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复杂,“他说……他想娶你,想对你负责。”我的心猛地一跳,
抬起头看着他:“哥,你……你不生气吗?”“生气?”林屿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要生气?承洲是我的好兄弟,他为人正直,对你也很好。
要是你们……要是你们真的能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的。”“祝福我们?”我看着他,
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明明知道我想嫁给你,
你为什么还要祝福我跟别人?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
说出我喜欢他的事。林屿看着我哭,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他伸出手,想摸我的头,
却又缩了回去:“念念,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是我……我真的没办法。
林家需要沈家,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感情,毁了林家。”“所以,在你心里,林家比我重要,
对不对?”我看着他,声音发颤。林屿沉默了,没有回答。可他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擦干眼泪,把牛奶放在桌上,站起身:“哥,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屿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你好好休息。
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找我。”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
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我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我以为会护我一辈子的人,
最终还是选择了家族,选择了别人。而我,只能在这场名为“家族利益”的游戏里,
成为一个多余的人。或许,林母说得对,嫁给陆承洲,是我最好的选择。至少,他能护着我,
能让我不再像现在这样,狼狈又委屈。可是,我真的能放下对林屿的喜欢,跟陆承洲结婚吗?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一片茫然。第五章:他的默默守护天刚蒙蒙亮,
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镜子里的自己眼底还带着红血丝,脸色也透着一股病气。
我洗了把冷水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然后打开衣柜,
挑了件最普通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只想把自己藏在人群里,不被任何人注意。
昨天林母和林屿的话像两块石头,压在我心里,沉甸甸的。我不敢再赖在房间里,
怕又被追问关于陆承洲的事,更怕看见林屿那双带着愧疚的眼睛。下楼时,客厅里没人,
只有厨房传来张妈做饭的声音。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玄关,想趁没人注意偷偷溜出去找工作,
却在打开门的瞬间,撞见了倚在车门边的男人。是陆承洲。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
没打领带,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
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可那双黑眸依旧亮得惊人,一眼就锁定了我。“要去哪?
”他开口,声音带着点清晨特有的沙哑,却依旧清晰。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关门,
却被他伸手挡住了。他的手搭在门框上,指尖离我的脸颊很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没去哪,就是出去走走。”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目光,
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看着我,显然不信,却没戳穿,
只是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我送你。”“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顺路。”他打断我,
语气不容置疑,“我正好要去公司,跟你顺路。”我还想拒绝,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知道,以他的性格,只要他想,我根本拒绝不了。最终,
我还是妥协了,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很干净,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
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他递过来一份早餐,是我喜欢的三明治和热牛奶,
还是我常去的那家店的味道。“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看着他。“林屿说的。
”他发动车子,目视前方,语气很平淡,“他说你早上喜欢吃这家的三明治,不加生菜。
”我的心猛地一暖,又有点发酸。林屿还记得我的喜好,可他终究要娶别人了。一路上,
我们都没说话。他专心开车,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乱成一团麻。
到了我投简历的那家设计公司楼下,他停下车:“晚上下班,我来接你。”“不用了,
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赶紧说。他却没看我,只是盯着前方:“我跟林屿说好了,要照顾你。
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没办法跟他交代。”又是林屿。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却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说完,我推开车门,逃一样地跑进了公司大楼。面试很顺利,
面试官对我的作品集很满意,当场就通知我下周一可以入职,职位是设计助理。
走出公司的时候,我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至少现在,我有事情可以做了,
不用再整天对着林家的人和事心烦。可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破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站在公司楼下,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心里一阵犯愁——我没带伞,也没叫车,
根本没办法回去。就在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陆承洲那张熟悉的脸。“上车。”他说。我愣住了,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下班了。”他打断我,指了指后座,“给你带了件外套,烘干的,先穿上,
别感冒了。”我这才注意到,后座放着一件米白色的外套,是我上次落在他家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