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买房。"

客厅里，我握着刚拿到的工作合同，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妈妈正在给妹妹李雨晴削苹果，听到我的话，手中的刀"咔嚓"一声，直接削到了手指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雪白的苹果。

"买房？"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李晨阳，你疯了吗？你一个月才五千块钱，凭什么买房？"

我愣住了。

妹妹李雨晴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涂着指甲，头也不抬地说："哥，你是不是傻？房价这么贵，你一辈子都买不起。"

"妈，我已经工作三年了，加上之前的积蓄，首付..."

"首付个屁！"妈妈猛地站起来，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你知道现在房价多少钱一平吗？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我算过了，东郊的二手房，八十平，总价一百二十万，首付三十六万，我现在有二十万，再向您借十六万，等我结婚了，慢慢还您。"

"借钱？"

妈妈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出来，阴森可怖。

"李晨阳，你还真敢想啊！家里哪有钱借给你？"

我指向妹妹脚下的几个奢侈品袋子："那妹妹的包包，不是刚买的吗？一个就三万多。"

李雨晴终于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我是女孩子，当然要打扮得漂亮一点。你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要结婚了！"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小雪的父母说了，没有房子就不同意我们结婚！"

妈妈冷笑一声："那就别结！什么狗屁女人，没房子就不嫁？这种拜金女，不要也罢！"

"妈妈！"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小雪跟了我五年，她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家里条件不好，现在只是希望有个稳定的家，这有什么错？"

"错？最大的错就是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妈妈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妹妹，人家大学还没毕业，就有三个男朋友抢着给她花钱！你呢？工作三年了，连个房子都买不起！"

我感觉胸口像被重锤砸中，呼吸都变得困难。

从小到大，这样的对比我听了无数次。

妹妹考试考砸了，妈妈会说："女孩子嘛，成绩不重要，长得漂亮就行。"

我考试考砸了，妈妈会说："你一个男人，连学习都搞不好，将来怎么养家糊口？"

妹妹想要什么，妈妈二话不说就买。

我想要什么，妈妈总是说："家里没钱，你是男孩子，要学会节俭。"

但我从来没想到，当我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妈妈居然会这么决绝地拒绝我。

"妈，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我几乎是在哀求，"我保证，等我结婚后，一定加倍还给您。"

妈妈的眼神更加冰冷："李晨阳，我告诉你，家里真的没钱！你死了这条心吧！"

就在这时，妹妹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变得甜腻："哎呀，王少，你说什么呢？什么生日礼物？真的吗？那辆玛莎拉蒂？哇，你太好了！"

玛莎拉蒂？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至少要一百万啊！

妹妹挂了电话，兴奋地对妈妈说："妈，王少说要送我一辆玛莎拉蒂当生日礼物呢！"

妈妈立刻笑得合不拢嘴："真的吗？我女儿就是有福气！"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妈..."我的声音颤抖着，"妹妹一个生日礼物就是一百万的车，我借十六万买房，您说没钱？"

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鸷："李晨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妹妹的车是别人送的，关我什么事？"

"可是妹妹平时的开销..."

"够了！"妈妈猛地拍桌子，"李晨阳，我最后说一遍，家里没有钱借给你买房！你再敢提这件事，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妈妈愤怒的脸，看着妹妹冷漠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

二十五年来，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手机突然响了，是女朋友小雪打来的。

"晨阳，怎么样？你妈妈同意借钱了吗？"

我看了一眼妈妈铁青的脸，苦涩地笑了笑："小雪，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传来小雪震惊的声音："晨阳，你说什么？"

"我买不起房子，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找个更好的人吧。"

我挂断电话，转身朝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妹妹刻薄的声音："早就说了，那女的就是冲着钱来的，现在露出真面目了吧？"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们母女二人。

"你们说得对，我确实没钱。"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心寒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