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饲恶循环 晟岳寰宇 2025-10-15 07:5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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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订婚宴结束后的第三十天,连绵的春雨把整座城市泡得发潮。

天空是灰蒙蒙的,像一块吸满了水的旧抹布,压得人胸口发闷。

林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裹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浅灰色家居服,袖口还沾着上次擦厨房时残留的消毒水味,是那种带着***性的柠檬香,洗了三次都没彻底褪去。

这件衣服是她三年前在打折店买的,当时觉得颜色素净、穿着舒服,却没料到,如今会成为她唯一敢 “私自保留” 的物件。

陈默的控制早已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每天早上的早餐固定是一片全麦面包、一个煮鸡蛋,偶尔加一杯热牛奶,他说 “这样健康,能帮你调理身体”。

出门要提前三小时报备,去哪里、见谁、几点回来,都要一一说清,回来后还要检查手机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

就连手机里的天气预报,都被他偷偷设成了 “仅显示本市”他怕她看到其他城市的温度和天气,会 “胡思乱想”会生出 “离开的念头”。

林晚每天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木偶,机械地完成陈默安排的 “任务”:早上起来叠好被子、打扫客厅、准备午餐,下午整理衣柜、清洗衣物,晚上等陈默回来后,还要帮他脱外套、递拖鞋、热好晚饭。

她以为自己会永远这样麻木下去,以为 “顺从” 就是她余生唯一的活法,直到身体里悄然萌发的 “新生命”像一颗微弱的火星,落在了她死寂的心里,成了黑暗里唯一的微光,她摸着小腹,指尖能感受到皮肤下微弱的温度,总觉得这是不属于陈默的 “东西”是她能偷偷攥在手里的 “希望”。

可她不知道,这束微光刚亮起来,就会被陈默用最温柔的方式,彻底掐灭,连一点火星都不留。

清晨六点,窗外的雨还在下,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太阳穴上,疼得她从睡梦中惊醒。

刚睁开眼,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就涌上喉咙,她踉跄着爬下床,几乎是跌进了厕所,双手撑着冰凉的马桶边缘,趴在上面干呕。

胃里空空的,只有昨晚陈默逼她喝的 “助眠牛奶” 在翻涌,那股带着奶腥的甜腻味,此刻变得格外刺鼻,让她又一阵剧烈的干呕,最后只吐出一点酸涩的胆汁,灼烧得喉咙发疼。

这种恶心的感觉已经持续了一周。

起初她以为是陈默每天给她带的热奶茶里,助眠药加得太多,导致肠胃不适,她早就发现奶茶有问题,每天下午喝完后,都会觉得昏昏沉沉,晚上睡得格外沉,有时甚至会错过第二天早上的闹钟。

她偷偷减少过喝奶茶的量,却被陈默发现了,他皱着眉说 “你最近总失眠,喝这个才能睡好,怎么能不喝?”

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她只能乖乖把剩下的奶茶喝完。

直到昨天下午,她整理卧室抽屉时,在最底层的角落,翻出了上次苏晴来玩时落下的一支验孕棒,苏晴当时笑着说 “备一个,万一用得上,女孩子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她当时只觉得尴尬,脸都红了,随手就塞在了抽屉最底层,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了用场。

林晚扶着厕所的墙壁,慢慢站直身体,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嘴唇干裂,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像个长期不见光的病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回卧室。

陈默还在睡,侧躺着,背对着她,呼吸均匀,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里一阵复杂,这个男人,给了她物质上的 “安稳”却剥夺了她所有的自由。

给了她 “被在意” 的错觉,却让她活得像个囚徒。

她慢慢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指尖在杂乱的物品上摸索,终于碰到了那支验孕棒,白色的塑料外壳,上面印着简单的使用说明,包装上的 “未开封” 字样已经被她昨晚拆开,现在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塑料棒,静静躺在手心,带着一丝凉意。

她攥紧验孕棒,指尖微微发抖,然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再次走进厕所,锁上了门。

厕所里的灯是冷白色的,照在瓷砖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她按照说明书上的步骤操作,然后把验孕棒放在洗手台边缘,双手合十,心里默默祈祷,她希望是 “两条线”希望这个小生命能成为她的 “救赎”希望有个 “属于自己” 的东西,能让她在这座冰冷的囚笼里,多撑一会儿。

她甚至开始幻想,有了孩子后,陈默会不会对她好一点,会不会允许她偶尔下楼散散步,会不会不再删她的手机联系人。

等待的三分钟,像三个小时那么漫长。

林晚的眼睛死死盯着验孕棒,连眨眼都不敢,生怕错过什么。

她看着第一条红线先慢慢显现,从浅红到深红,清晰地印在白色的塑料棒上,然后第二条线也开始一点点变深,起初只是淡淡的粉色,像害羞的朝霞,然后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和第一条线一样,成了鲜艳的红色。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指尖忍不住摸了摸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却好像已经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 “存在”,那是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是她和这个世界唯一的牵连。

“验孕棒上的第二条线变深时,我摸着小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空的, 可那点希望,还没焐热,就被他亲手掐灭了,像掐死一只刚出生的小猫,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林晚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洗手台的瓷砖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也砸在验孕棒旁边,她赶紧用手背擦干眼泪,把验孕棒小心翼翼地藏进睡衣的口袋里,她想等陈默心情好的时候跟他说,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对她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只是允许她多晒一会儿太阳。

早上八点,陈默醒了。

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转过头看到坐在床边的林晚,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是不是昨晚睡得好?”

他的语气依旧温柔,像春日里的微风,却没注意到林晚攥紧的衣角,没察觉她眼底深藏的紧张和期待,更没看到她睡衣口袋里,那支藏着 “希望” 的验孕棒。

林晚刚想开口说 “我有话跟你说”陈默已经起身下床,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深灰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西裤,然后又走到公文包前,弯腰从里面拿出一份折叠整齐的白色报告,走回床边,把报告放在床头柜上:“对了,昨天我带你去做的孕前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说你最近总失眠,身体底子差,不适合现在怀孕,建议暂缓生育,先调理两年。”

林晚的心跳瞬间沉了下去,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她根本没去做什么孕前检查,上周三下午,陈默说 “带你去医院做个体检,最近天气不好,别生病了”她以为只是普通的身体检查,就跟着他去了市医院。

到了医院后,陈默直接把她带到了一个诊室门口,让她进去,里面只有一个护士,给她抽了一管血,然后就让她在外面等,陈默则进了诊室,和医生聊了很久。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体检只抽血,却没见到医生,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普通体检,是陈默早就安排好的 “孕前检查”。

她伸出手,指尖发抖地拿起那份报告,慢慢展开。

报告的封面上印着 “市医院体检报告” 的字样,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页纸,最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年龄,中间是一些简单的检查项目,最后是医生的建议:“患者长期失眠,气血不足,身体免疫力较差,建议暂缓生育,先进行为期两年的身体调理,待身体状况好转后,再考虑怀孕事宜。”

右下角签着一个医生的名字,字迹潦草,看不清楚。

林晚的心里一阵发慌,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偶尔失眠,但并没有医生说的那么差,而且她已经怀孕了,这份报告肯定是假的,陈默根本不想让她生孩子。

后来她才知道,这份报告是陈默找相熟的医生伪造的,那个医生是他大学同学的父亲,陈默请他吃了一顿饭,给了他一笔 “辛苦费”,让他帮忙伪造了这份报告,连 “身体需调理” 的理由,都是陈默特意让医生写的。

他怕林晚有了孩子会 “不听话”怕孩子会成为林晚 “反抗” 的借口,更怕自己的 “掌控权” 被分割,在他眼里,林晚只能是完全属于他的 “木偶”不能有任何 “属于自己” 的东西,包括孩子。

陈默坐在她身边,拿过报告,手指轻轻敲着 “建议暂缓生育” 那一行字,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晚晚,你看你最近总失眠,脸色也不好,黑眼圈那么重,现在生孩子会很危险,不仅对你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我们先调理两年,等你身体好了,气色好了,再要一个健康的宝宝,好不好?

他的指尖带着温度,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像在传递 “关心”却没察觉到林晚手背上的皮肤在微微颤抖,那是恐惧,也是愤怒,只是被她死死压在了心底。

林晚攥着口袋里的验孕棒,指甲深深嵌进塑料棒的边缘,硌得手心发疼,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印子。

她想拿出验孕棒,想把 “我已经怀孕了” 这句话说出口,想求他 “留下这个孩子”可陈默的手突然按住她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一点:“我知道你想要孩子,我也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可我们得为孩子好,对不对?不能因为一时心急,让孩子生下来就不健康,那是对孩子不负责任,你说是不是?”

他的话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林晚的话堵在喉咙里,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看着陈默温柔的脸,看着他眼里假装出来的 “为你好”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男人,从来都没问过她 “想不想要”从来都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只想着自己的 “掌控”只想着让她永远做一个顺从的 “木偶”。

没等林晚反驳,陈默已经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屏幕,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按下免提键,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您好,市医院妇产科。”

陈默的语气冷静得像在订外卖,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波澜:喂,是市医院妇产科吗?我是陈默,想预约明天上午的堕胎手术,九点左右可以吗?

对,我太太身体不好,不适合怀孕,需要尽快做,麻烦你们安排一下。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一道闪电击中,口袋里的验孕棒差点掉出来。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睡衣的口袋,指尖死死攥着那支塑料棒,指甲几乎要把塑料棒捏碎。

她看着陈默冷静的侧脸,看着他嘴角那抹淡淡的、仿佛在处理一件 “小事” 的表情,听着他跟医生确认手术时间,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像被扔进了冰窖里,从头顶凉到了脚底,他连商量都没跟她商量,就决定了孩子的生死,像在处理一件 “麻烦的物品”连一点犹豫都没有,连一句 “你觉得怎么样” 都没有。

“他给医院打电话安排手术时,语气冷静得像在订外卖,原来我的孩子,在他眼里只是需要尽快处理的麻烦,我的身体,只是他可以随意支配的容器。”

林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报告上,晕开了 “暂缓生育” 那几个字,也晕开了她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变成一片模糊的黑暗。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陈默生气,怕陈默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她还记得上次她反驳他删联系人时,他摔碎了外婆留给她的青瓷杯,逼她跪在碎瓷片上捡碎片,膝盖上的伤疤现在还没消。

陈默挂了电话,转过头看到林晚在哭,脸上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语气依旧温柔,带着一丝 “安抚”。

“别难过,晚晚,我们以后还有机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别胡思乱想,啊?”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擦过她的脸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能闻到他指尖淡淡的雪松味,那是他惯用的香水味,以前她觉得安心,现在却觉得刺鼻,像裹着毒药的糖。

林晚想推开他的手,想喊 “我不要做手术”想喊 “那是我的孩子,我要留下他”可她的身体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知道,反抗是没用的,陈默不会听她的,她的母亲只会骂她 “不懂事”,她的弟弟只会帮陈默说话,苏晴只会看她的笑话,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能任由陈默安排,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旁白陈默挂了电话后,小心翼翼地把那份伪造的报告叠好,放进了书房抽屉的锁盒里,那个锁盒是他特意买的,黑色的金属外壳,密码只有他知道,里面还放着之前录下的林母和林浩的录音,放着林晚的图书馆工作证,放着林晚手机里所有联系人的备份,放着所有能 “控制” 林晚的 “筹码”。

他知道林晚会哭,会难过,会觉得委屈,却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在他眼里,林晚的情绪只是 “需要安抚的小麻烦”只要术后给她买点她喜欢的礼物,给她炖点鸡汤,说几句温柔的话,她就会像以前一样 “乖乖听话”,不会再 “胡思乱想”。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术后要怎么 “奖励” 她 , 允许她看半小时以前喜欢的哥特式建筑画册,却没想过,这个未成形的孩子,是林晚黑暗生活里唯一的光,是林晚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掐灭这束光,就是掐灭林晚最后的 “顺从”会让她在死寂的绝望里,慢慢生出 “反抗” 的火苗,而这火苗,终将燎原,烧毁他精心打造的 “囚笼”。

第二天早上八点,天还没完全亮,窗外的雨还在下,比昨天更大了,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在为即将失去的小生命哀悼。

陈默开车带林晚去医院,黑色的奔驰车在雨幕里行驶,像一头沉默的野兽。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出风口吹出的热风吹在林晚的脸上,却暖不透她冰冷的心。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放在小腹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像在跟肚子里的孩子 “告别”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多大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心跳,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受到妈妈的不舍,她只能在心里默默跟他说 “对不起,宝宝,妈妈没用,保护不了你”眼泪无声地掉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别害怕,晚晚,手术很快就好,一点都不疼。”

陈默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眼,语气里带着 “安抚” 的伪装,却没看她眼底的绝望,做完手术,我带你去买你喜欢的那条珍珠项链,就是上次你在商场看的那个,好不好?

然后我们再去吃你喜欢的糖醋排骨,让你好好补补身体。

他说这些话时,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语气平淡得像在说 “今天吃什么”,仿佛即将发生的不是一场堕胎手术,而是一次普通的逛街。

林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雨。

街道两旁的树木被雨水打湿,叶子低垂着,像在为她哭泣。

路上的行人打着伞,行色匆匆,没有人知道,在这辆黑色的奔驰车里,正发生着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她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跳车,逃离这里,保住这个孩子。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疯长的野草一样,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

她悄悄伸出手,去拉车门把手,却发现车门被锁了,无论她怎么用力掰,都打不开,车门上的锁扣像一道坚固的枷锁,把她牢牢地困在车里。

“别闹,晚晚。”

陈默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不再有之前的温柔,他伸出手,紧紧按住林晚的手,力气大得让林晚觉得疼,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现在跳车很危险,外面雨这么大,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听话,做完手术,我们就回家,别再耍小脾气了。”

他的眼神里带着威胁,像在警告她 “别不识好歹”林晚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却觉得那温度像烙铁一样,烫得她皮肤发疼。

林晚的手被他按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越来越靠近医院,市医院的白色大楼在雨幕里越来越清晰,像一座巨大的坟墓,等着吞噬她的孩子。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嘴唇,把嘴唇咬出一道血痕,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和心里的疼混在一起,让她觉得快要窒息。

到医院时,陈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人早就等在门口,看到他们的车,立刻撑着伞跑过来,笑着对陈默说 “陈先生,您来了,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然后又转头对林晚说 “太太,别紧张,手术很快的”语气里的 “热情” 带着刻意的讨好,却没看林晚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

林晚被护士扶着走进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比她上次擦厨房的清洁剂味还刺鼻,让她一阵恶心。

走廊两旁的病房门紧闭着,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或笑声,那些声音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为什么别人可以拥有孩子,而她的孩子,却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护士把她带到一间 VIP 诊室,让她换上病号服。

病号服是白色的,很大,套在林晚身上,像一件宽松的寿衣,冰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让她忍不住发抖。

她换衣服时,手碰到了口袋里的验孕棒,那支塑料棒已经被她攥得发热,上面的红线还清晰可见,像一道刺目的血痕,提醒她曾经有过的 “希望”。

“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陈默帮她理了理病号服的领口,语气又变得温柔,像在哄一个即将上幼儿园的孩子。

“很快就好,我给你炖了鸡汤,等你出来就能喝了。”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能让人沦陷,可林晚却觉得一阵恶寒,她能看到他眼底深处的冷漠,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温度。

林晚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看着他跟医生低声交谈,突然觉得很可笑,这个男人,马上就要杀了她的孩子,却还跟她说 “等你出来喝鸡汤”这种 “温柔”比刀子还疼,比毒药还毒。

护士推着林晚进手术室时,她的心跳得很快,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手术室内的灯很亮,是那种刺眼的白色,照得她眼睛生疼,不得不闭上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让她想起上次陈默摔碎外婆的杯子时,她手指流血的味道。

她被放在手术台上,冰冷的金属台面透过病号服传来寒意,让她浑身发抖。

护士给她打了麻醉针,细细的针头扎进手臂,传来一阵刺痛,然后麻醉剂慢慢生效,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麻木,从指尖到四肢,再到小腹,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却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存在感,那是她的孩子,还在她的身体里,还在跟她做最后的告别。

意识渐渐模糊时,她突然想起外婆生前说的话,外婆坐在藤椅上,抱着她,翻着那本《欧洲教堂集锦》,笑着说 “晚晚,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那是跟你最亲的人,是你的命啊”。

当时她还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已经晚了,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滴在手术台上,很快就被护士擦掉:“别乱动,手术很快就好,放松点。”

护士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扎在林晚的心上。

她想跟护士说 “我不想做手术”想跟护士说 “那是我的孩子,求求你让我留下他”可她的嘴像被粘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由医生的器械在她的身体里动,只能感受到一股暖流慢慢从身体里流走,她知道,那个还没成形的孩子,没了,她身体里最后一点 “希望”也跟着死了。

“手术台上麻醉生效时,我想起外婆的话,眼泪流下来却被擦掉,原来保护孩子对我来说,只是个笑话,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林晚的意识彻底模糊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宝宝,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你,等妈妈,妈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晚被推出了手术室。

陈默立刻迎上来,接过护士手里的推车,脸上带着 “关切” 的笑容:“辛苦了,晚晚,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没敢看她的眼睛,像是在回避什么。

林晚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

她的小腹传来一阵钝痛,不是手术的疼,是心里的疼,疼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每吸一口气,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心脏。

她能闻到陈默身上的雪松味,能听到他跟护士道谢的声音,能感受到推车在走廊里移动的震动,却觉得这一切都很遥远,像在看一场跟自己无关的电影。

回到病房后,陈默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鸡汤,递到林晚嘴边:“来,喝点鸡汤,补补身体,这是我早上特意去市场买的老母鸡,炖了三个小时,加了红枣和枸杞,对你恢复好。”

鸡汤的香味在病房里弥漫开来,很浓郁,是她以前喜欢的味道,可现在却让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吐。

林晚看着那碗鸡汤,油花浮在表面,像一层厚厚的油脂,散发着腻人的香味,她偏过头,不想喝。

陈默却没放弃,用勺子舀起一点,吹凉了,再递到她嘴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喝一点吧,对身体好,不然恢复得慢,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营养。”

林晚被迫喝了一口,鸡汤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苦味,像掺了药,她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咳得更凶了。

后来她才知道,陈默在鸡汤里加了镇静剂,是他从医生那里开的说 “术后情绪不稳定,需要镇静”其实是怕她 “胡思乱想”怕她醒来后闹着要找孩子,怕她生出 “反抗” 的念头。

“他拿着鸡汤说补补身体时,我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陌生,这个说爱我的男人,杀了我的孩子,却还笑着跟我说补补身体,原来温柔是他最锋利的刀,能把我割得鲜血淋漓,还让我不能喊疼。”

林晚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滴在鸡汤里,晕开了油花,像把她的痛苦也融进了汤里,变得更加苦涩。

她想推开陈默的手,想把碗摔在地上,想喊 “你杀了我的孩子,我恨你”可她的身体还没从麻醉中完全恢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那碗加了镇静剂的鸡汤。

下午的时候,镇静剂的药效发作了,林晚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陈默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他以为,去掉这个 “麻烦”林晚会更 “听话”会彻底放弃 “反抗” 的念头,会永远做他的 “木偶”。

他不知道,林晚在睡着前,偷偷把床头柜上的手术单藏在了枕头下,手术单上写着 “自愿堕胎”但签名处的 “林晚” 两个字,是陈默代签的,笔迹跟她的一点都不像。

林晚想把这张手术单留着,想把它当成 “证据”想有一天,能为自己和孩子 “讨个说法”想让陈默为他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旁白林晚不知道,陈默在她睡着后,偷偷检查了她的口袋,没找到那支验孕棒,然后又打开了手机监控,确认她没有 “异常举动” 后,才放心地去走廊抽烟。

他以为,这场 “手术” 会让林晚彻底 “顺从”却没料到,镇静剂的药效过后,林晚的心里,已经在死寂里,慢慢生出了 “反抗” 的火苗 , 那是失去孩子后,唯一剩下的 “东西”是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 “动力”。

那张被藏在枕头下的手术单,成了这束火苗的 “燃料”让林晚在绝望里,第一次有了 “反击” 的念头。

而陈默,还沉浸在 “控制成功” 的喜悦里,没注意到林晚眼底深处,那一点点微弱却坚定的 “冷光” 那是复仇的光,是能烧毁一切的光。

晚上七点,林晚醒了。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一丝淡淡的橘红色,像血的颜色。

陈默趴在床边睡着了,呼吸均匀,眉头微蹙,像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她慢慢坐起来,小腹的钝痛还在,比下午更明显了,她伸手摸了摸小腹,那里平坦依旧,却空得发疼,不是手术的疼,是心里的疼,疼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冷,像掉进了冰窖,再也爬不出来。

“醒来时,我摸着小腹,觉得那里空得发疼, 不是手术的疼,是心里的疼,疼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冷,像掉进了冰窖,再也爬不出来。”

林晚看着趴在床边的陈默,看着他熟睡的脸,看着他手腕上戴着的那块昂贵的手表,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男人,毁了她的工作,删了她的朋友,收买了她的家人,杀了她的孩子,却还能心安理得地睡在她身边,还能笑着跟她说 “爱我”还能戴着她买的手表,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她轻轻拿起枕头下的手术单和验孕棒,手术单上的 “自愿堕胎” 四个字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眼睛,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还清晰可见,像她和孩子之间最后的牵连。

她把手术单和验孕棒折好,放进病号服内侧的口袋里,紧紧攥着,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和塑料的冰凉,像攥着最后一点 “希望”。

然后她慢慢躺下,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未成形的孩子的样子,她想象着他有一双像外婆一样的眼睛,有一头像她一样的卷发,想象着他会笑着喊她 “妈妈”想象着他们一起在阳光下散步,一起看哥特式建筑的画册。

这些想象像一把刀,扎在她的心上,却也给了她力量,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不是那个只会顺从、只会哭泣的林晚了,她要为自己活,要为那个没来得及看看世界的孩子活,要让陈默,为他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她想起外婆说的 “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现在的她,虽然还在黑暗里,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 “太阳” 那是失去孩子后,唯一剩下的 “反抗” 的念头,是支撑她走出冰窖的 “光”。

她在心里默默对孩子说:宝宝,妈妈不会让你白死的,妈妈会让那个伤害你的人,付出比这痛苦十倍、百倍的代价,妈妈会带着你的希望,好好活下去,直到看到正义的光。

陈默还在睡着,他不知道,身边的这个女人,已经在心里,悄悄埋下了 “反击” 的种子。

他不知道,那张被藏起来的手术单和验孕棒,会成为刺向他的 “第一把刀”。

他更不知道,林晚的 “顺从” 已经死了,死在那个未成形的孩子的心跳消失的瞬间,再也回不来了。

这场 “消失的心跳”终究成了林晚 “绝望反击” 的开始。

陈默以为自己掐灭了林晚的希望,却没想到,他掐灭的只是 “顺从” 的火苗,点燃的却是 “反抗” 的火焰。

而林晚,站在这片火焰的起点,看着黑暗里的光,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有 “活下去” 的意义,还有 “讨回公道” 的勇气。

凌晨一点,林晚睡着了。

这次,她没有做噩梦,梦里没有陈默的控制,没有家人的背叛,没有苏晴的嘲笑,只有一个小小的婴儿,躺在她的怀里,对着她笑,那是她的孩子,是她心里唯一的光。

她知道,这个梦,会成为她以后 “反抗” 的动力,会支撑她,在这条黑暗的路上,一直走下去,直到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

而她不知道的是,陈默在她睡着后,又给医生打了电话,让他开更多的镇静剂说 “我太太术后情绪不稳定,需要多调理”却没料到,这些镇静剂,只会让林晚的 “反抗” 更坚定,让她的复仇计划,更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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