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刘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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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时,脚踝陷进半融的冰泥里,刺骨的寒意顺着骨头缝往上爬。

我低头拽出脚,鞋跟沾着团发黑的棉絮,凑近看,絮里裹着几根灰白的毛发,不知是哪种动物的。

巷子像条被冻僵的蛇,蜷在江城市旧城区的褶皱里。

两侧的楼房歪得厉害,墙皮冻裂成蛛网,露出里面青黑的砖,几扇窗洞张着黑嘴,窗框上挂着的破布被风撕得哗哗响,像有人在哭。

没有灯,只有远处某栋楼的三楼亮着盏灯,光线被冻在雾里,散不开,在地上投出片模糊的光晕,刚好照见墙根堆着的几个黑麻袋,袋口露出些灰黑的条状物,像冻硬的肠子。

空气里飘着股怪味,是煤烟混着腐肉的腥气,冷不丁吸进肺里,像吞了口碎玻璃。

我裹紧卫衣,发现袖口沾着块暗红的渍,指甲刮上去,硬得像结了冰的血。

手腕上的电子表停了,指针卡在三点十七分,和我跳天台前看到的时间分秒不差。

那个电子音彻底没了声息。

传送结束的瞬间就断了,像被冻裂的电线。

只剩最后那句指令——“第三巷17号,找钟老头拿怀表”——在脑子里冻成冰碴。

往前走时,鞋底碾过冻硬的煤渣,发出“咯吱”的脆响,在死寂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巷子两侧的门大多是朽木,有些虚掩着,能看见里面黑黢黢的堂屋,墙角堆着些冻住的杂物,轮廓像蜷着的人影。

走到中段,墙根摆着排玻璃罐,罐里泡着些发白的东西,看不清是手脚还是别的,罐口的橡胶塞鼓着,像有东西要顶出来。

“吱呀——”左手边的木门突然晃了下,一条缝开了,昏黄的光从里面漏出来,在冰地上拖出条颤巍巍的影子。

我猛地停步,后背贴在冻硬的墙面上,寒意透过卫衣往里钻。

门缝里的光晃了晃,一个脑袋探出来——是个老太太,裹着件发黑的棉袄,头发白得像霜,贴在头皮上,额前的碎发上结着冰碴。

她手里攥着根铜烟杆,烟锅冒着点火星,红亮的光点在昏暗中一明一灭。

“后生,”她开口了,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找谁家?”

我盯着她烟杆上的铜箍——箍上刻着个“钟”字,笔画被磨得快看不清了。

“找钟伯,”我压低声音,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听说他住在17号?”

老太太的眼睛眯了眯,烟杆往门框上磕了磕,烟灰簌簌落在结冰的台阶上:“17号?

早没人住了。”

“不可能,”我故意皱起眉,“我爷说他十年前还在那儿修表。”

“修表?”

她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钟老头的表啊,早就停了。”

她往巷子里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你往里头走,见着挂红布的门就敲三下,找姓刘的,他知道。”

说完,“哐当”一声关了门,门缝里的光灭了。

我站在原地,盯着那扇木门。

老太太的烟杆铜箍上的“钟”字,和我口袋里那枚捡来的铜钥匙柄上的字,笔画走势一模一样。

继续往前走,冰泥里开始出现些细小的齿轮,锈得发黑,不知是从哪掉的。

巷子尽头的17号越来越近,那栋六层红砖楼像块冻在血里的冰,墙面上的藤蔓被冻成墨绿色,根须钻进砖缝,把墙撑得裂开道道血痕。

门牌号“17”用白漆写在门楣上,“1”的竖钩拖到二楼,漆皮剥落处露出红砖,像道没冻住的血。

楼前的台阶上,摆着排黑色的首柄伞,伞面朝上,伞骨张得笔首,像一排跪着的人。

我数了数,十五把,每把伞的正中央都贴着张黄纸,纸上用红墨水写着“钟”字,墨迹冻在纸上,边缘泛着黑。

风突然紧了,伞面被吹得“咔啦”响,有张黄纸被掀起来,打着旋儿落在我脚边。

我捡起来,指尖触到纸的质地,不是纸,更像某种薄皮,冻得发硬,凑近闻,一股淡淡的腥气混着煤烟味钻进来。

台阶左侧的黑麻袋旁,扔着个破木箱,箱里堆着些旧零件,大多是齿轮和发条,其中一个齿轮上刻着个“刘”字,齿牙断了半颗。

我刚要上台阶,身后传来脚步声,很慢,踩在冰上发出“咯吱”的响。

回头看,是个穿蓝布褂的男人,背微驼,手里拎着个工具箱,箱子上印着“修表”两个字,字迹褪色得快要看不清了。

“你也是找钟老头?”

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股寒气。

我注意到他工具箱的锁扣是黄铜的,形状像个怀表。

“嗯,”我点头,“我爷让我来取样东西。”

他往17号楼上瞥了眼,眉头皱了皱:“这楼早不能进了,三个月前就封了。”

他往老太太那扇门的方向努了努嘴,“张老太没跟你说?”

“她说找姓刘的。”

“我就是。”

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结着冰,“跟我来吧,别在这儿站着,冻出病来。”

他领着我往回走,路过老太太那扇门时,门缝里的光又亮了,这次没探出头,只听见烟杆磕门框的声音,“笃、笃、笃”,敲了三下。

刘师傅的修表铺在巷子中段,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红布,正是老太太说的“挂红布的门”。

推门进去,一股暖烘烘的机油味涌过来,混着煤烟味,比外面好受些。

屋里摆着张修表台,台上堆满了零件,放大镜悬在台面上,镜片里映着个断了齿的齿轮坐。”

刘师傅往煤炉里添了块煤,火星噼啪炸开,“找钟老头什么事?”

“取块怀表。”

我盯着他手里的镊子,镊子尖夹着个细小的齿轮,齿牙上的纹路和我在冰泥里捡到的一模一样,“我爷说十年前寄存在他那儿的。”

刘师傅的手顿了顿,镊子上的齿轮掉在台面上,发出“叮”的轻响。

“怀表?”

他抬头看我,眼睛里的光很亮,“什么样的怀表?”

“银色的,表壳上刻着花纹,链子是金属的。”

我描述着系统没说但能猜到的细节,“我爷说表盖内侧刻着个‘钟’字。”

他的脸色沉了沉,往煤炉里又添了块煤:“钟老头三年前就走了。”

“走了?”

我故意提高声音,“不可能,张老太说他……张老太老糊涂了,”他打断我,声音有些急,“三年前冬天,他在楼里修表,楼塌了半层,把他埋里头了。”

他指了指墙上的日历,“你看,这都民国三十七年了,他要是活着,得七十多了。”

日历上的日期确实是民国三十七年,可我明明记得现在是2024年。

我盯着他工具箱上的怀表锁扣:“那他的东西呢?

总该有人收着吧。”

“早被哄抢光了,”他低下头,用镊子夹起齿轮,“就剩些没人要的零件,我收了点,留个念想。”

他往墙角的木箱努了努嘴,“你要是不信,自己翻去。”

木箱里堆着些锈迹斑斑的零件,大多是齿轮和发条,其中一个较大的齿轮上刻着“17”,边缘磕掉了一块,形状和17号门楣上的“1”字缺口刚好吻合。

我翻零件时,指尖触到块冰凉的金属,摸出来一看,是半块怀表链,链环断口处很新,不像三年前就该锈烂的样子。

“这是……”我举起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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