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李然醒过来的时候，头疼。不是那种宿醉的疼，是脑子里被人塞了一团湿棉花的疼，
又堵又胀。他睁开眼。屋顶有个洞，漏下来一束光。光里头全是灰尘，一粒一粒地飘。
他坐起来。身下的床板，硬。硌得他骨头不舒服。“醒了？”一个声音传来，冷冰冰的，
不带一点温度。李然扭头。他大姐李玥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刀，
正在修自己的指甲。刀很亮，一闪一闪的。她没看他，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姐？
这是哪儿？我们不是在露营吗？帐篷塌了？”李然问。他的嗓子干得冒烟。“帐篷？
”李玥手里的刀停了一下，“我们的帐篷是防弹尼龙布，不是这种破木头。
”她用刀尖敲了敲旁边的桌子腿。“咚”的一声，很实。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他妈苏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小姨苏芽，还有他妹李瞳。苏梅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以前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脸上永远是那种“你们都是废物”的表情。今天这个表情尤其重。
“都醒了。很好。”苏梅环视一圈，“李瞳，说情况。”十六岁的李瞳，
那个顶着一头乱毛、在学校里谁都不服的天才少女，此刻正抱着一个圆盘状的东西，
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拉。“别催，信息量太大，我处理器要烧了。”李瞳头也不抬，
“简单说，我们穿越了。不是地球，坐标不明，物理规则有细微差异。
我们现在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但灵魂数据完美兼容。坏消息是，这家人刚破产，
欠了一屁股债。好消息是，我们还活着。哦，还有一个最劲爆的消息。”她终于抬起头，
那双大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李然。全家女人的目光，刷的一下，
全都聚集到了李然身上。李然被看得浑身发毛。“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苏芽走过来，
她是他妈的亲妹妹，是个风情万种的瑜伽教练，此刻她穿着一身古怪的宽袍大袖，
却一点不影响她走路时腰肢的摆动。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起李然的下巴。“小然然，
你现在可不是花了。”她的声音又轻又媚，吐出的气吹在李然的脸上，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气。
“你是这个世界的……大熊猫。”李然脑子里的湿棉花“轰”一下炸了。“什么意思？
”他妈苏梅走到他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又捏了捏他的胳膊。那动作不像是在摸儿子，
倒像是在评估一头牲口的品相。“意思就是，这个世界，女尊男卑。”苏梅的语气很平静，
像是在宣布下一季度的财务报表，“男人，非常稀有。是战略物资，是行走的宝库，
是能让一个家族崛起的唯一筹码。”她顿了顿，看着李然的眼睛。“而我们家，现在，
只有你一个男人。”李然呆住了。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看看自己的身体。然后，
他听见自己用一种很陌生的声音问：“那……我们欠的债怎么办？
”他大姐李玥把小刀收了起来，“锵”的一声插进刀鞘。“很简单。”她说。“把你卖了。
”2李然觉得这事儿有点扯。上一秒他还在山里点篝火，下一秒就成了待价而沽的稀有动物。
“卖了我？亲姐，你认真的？”他看着李玥。李玥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她的手很凉，像玉。“不然呢？这个家原来的主人，借了城南张家三百金。三天后还不上，
就要把家里唯一的男丁，也就是你，送过去抵债。”她的声音没有起伏，“我检查过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因为这个上吊的。绳子还挂在梁上。”李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房梁上果然还挂着一截断了的麻绳，在漏进来的风里轻轻晃悠。他脖子后面一阵发凉。奈何。
他不想死。刚逃过一劫，不想再来一次。可是被卖掉……听起来也不怎么美妙。
他心里堵得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卖是肯定不能卖的。”苏梅发话了。她走到屋子中间，
那股子总裁开董事会的气场又回来了，“我们手里的王牌，怎么能轻易打出去？
”她看着李然，眼神锐利。“李然，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我儿子，
你是我们苏李家东山再起的唯一希望。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都关系到我们全家的生死。”“妈，我……”“别叫我妈，”苏梅打断他，“叫家主。
在外面，叫我母亲大人。”李然闭嘴了。他知道，他妈一旦进入这种状态，谁也劝不了。
她是要把这里当成一个新的战场了。小姨苏芽又凑了过来，她身上那股香味很好闻，
但她说的话让李然瘆得慌。“小然然，别怕。小姨会教你怎么做的。”她伸出舌尖，
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眼睛亮晶晶的，“要让那些女人为你疯狂，为你痴迷，
为你……心甘情愿地掏出一切。”她靠在李然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热气吹进他耳朵里。
“姐姐我啊，可是很有经验的哦。”李然的耳朵“嗡”的一下红透了。他猛地往后缩，
后背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哈哈哈哈！”李瞳在旁边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哥，
你脸红的样子好纯情哦！放心，我已经黑进了这个城的户籍系统，
把你的资料改成‘天阉’了！在治好之前，你绝对安全！”“什么玩意儿？！
”李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字面意思。”李瞳冲他眨眨眼，“这样一来，
那些想直接把你抢回去生孩子的女人就得掂量掂量了。她们会想先投资你，治好你，
然后再……嘿嘿嘿。这就给我们争取了时间。”李然感觉自己快疯了。他环顾四周。
一个想把他当商品运营的妈。一个随时准备把他卖了换钱的姐。
一个教他怎么去勾引女人的小姨。还有一个自作主张把他“网络阉割”了的妹妹。
这日子还怎么过？奈何。他真的好想回家。想念家里的泡面，想念电脑里的游戏。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群疯狂的女人，和她们更疯狂的计划。“咚！咚！咚！
”外面传来巨大的敲门声，或者说，是砸门声。一个粗哑的女声吼道：“开门！欠债还钱！
苏家的人都死绝了吗？再不出来，我们就把这破门给拆了！”苏梅的眼神一冷。
李玥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苏芽脸上的媚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兽般的警惕。
李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皱起了眉头。“来了。”苏梅吐出两个字。她转身，看着李然。
“李然，准备好。你的第一场戏，要开演了。”3门板被捶得格挣挣的响。
外头的女人嗓门很大，骂的话也难听，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说苏家老的小的都该拿去喂狗。
苏梅没动。她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那是一件灰扑扑的布袍，穿在她身上，
硬是有了点不一样。她对李玥说：“去开门。”李玥点点头，手没离开刀，
人已经朝门口走过去。苏梅又对苏芽说：“你，站到李然身边去。”苏芽立刻走过去，
挨着李然站好。她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李然的肩膀上，身子也微微靠着他。李然浑身僵硬。
苏梅最后看了一眼李瞳：“找到张屠户的弱点了么？”李瞳飞快地点点头，
把那个圆盘一样的东西塞进怀里：“搞定。她女儿，三年前得了怪病，全身发红疹，
求医问药花光了家产。”“好。”苏-梅只说了一个字。这时候，李玥已经把门栓拉开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外面站着三四个女人，个个膀大腰圆，手里拿着哨棒，
领头的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眉毛一直拉到嘴角。她就是张屠户。张屠户往里一探头，
看见了屋里的情景。她的目光先是在苏梅和李玥身上扫过，最后，
落在了被苏芽半抱着、脸色苍白、眼神惊慌的李然身上。那一瞬间，张屠户的眼睛亮了。
那是一种看到猎物的光。“哟，原来苏家的小哥儿没死啊。”张屠户笑了，嘴咧开，
那道疤像一条蜈蚣在脸上爬，“我还以为跟我们玩金蝉脱壳呢。怎么着？凑够钱了？
”苏梅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张屠户和李然之间。“张大姐，别来无恙。”她的声音不高，
但清清楚楚。“少废话！”张屠户把哨棒往地上一顿，“三百金！今天要么给钱，
要么这小子跟我们走！”苏梅没看她，反而叹了口气。“张大姐，我们苏家现在什么情况，
你比谁都清楚。钱，是没有的。”“那没得谈了！”张屠户一挥手，“兄弟们，进去，
把人带走！”她身后那几个女人就要往里冲。“慢着。”苏梅的声音还是那么平，
却让那几个女人的脚步骤然停下。“钱，我们没有。但是，我能治好你女儿的病。
”张屠户愣住了。她盯着苏梅，眼神里全是怀疑：“你说什么？”“我说，
我能治好你女儿的红疹病。”苏梅一字一句地说，“让她恢复原来的样子，一个铜板都不要。
”张屠户死死地盯着苏梅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点说谎的痕迹。但是没有。
苏梅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张屠户沉默了。她女儿的病是她心里最大的一根刺。三年来，
她找遍了全城的郎中，钱花得像流水，一点用都没有。她有点动心了。但是，
她看了看苏梅身后的李然。三百金，不是小数目。而且这个男丁，品相这么好，
带回去不管是自己留着还是转手卖掉，都能大赚一笔。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心里在飞快地盘算。“我凭什么信你？你们苏家就会耍嘴皮子！”苏梅笑了笑。
“就凭我是苏梅。”她说，“也凭你别无选择。”她慢慢走到张屠户面前，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仅知道你女儿的病，我还知道，你为了给她治病，
偷偷借了城西王家的印子钱。利滚利，下个月就到期了，对吧？
”张屠户的脸色“唰”一下变了。这件事，她谁都没告诉过。她看着苏梅，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你……你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
”苏-梅直视着她，“重要的是，你女儿的病，只有我能治。你欠王家的钱，只有我帮你还。
现在，你还要带走我的儿子吗？”4张屠户走了。走的时候一句话没说，
只是深深地看了苏梅一眼，然后带着她的人，灰溜溜地消失在巷子口。门关上。
屋里一片寂静。李然觉得自己的心还在“怦怦”地跳。刚才那一幕，太刺激了。
他妈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三言两语，就把一个凶神恶煞的债主给说退了。
他看着苏梅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这还是他那个在家只会对他唠叨“穿秋裤”“早点睡”的妈吗？苏梅转过身，
脸上的那种强大气场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她走到椅子边，坐下，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搞定了。”李瞳立刻凑上去：“妈，你太牛了！
你怎么知道她借了印子钱？”苏梅揉了揉太阳穴：“我诈她的。像她那种人，
为了女儿什么都做得出来。家里没钱，除了借高利贷，没有第二条路。
我赌她不敢让外人知道，我赌对了。”李玥也走了过来，她看着苏梅：“那她女儿的病呢？
”苏梅看向李玥：“你是医生，你来解决。”李玥愣了一下：“我？”“对。”苏梅点头，
“你以前是全国顶尖的心外科医生，一个皮肤病，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这个世界的医学水平很落后，很多在我们看来只是小毛病的病，在这里就是绝症。
这是我们的另一个优势。”李玥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需要工具，药材。
这里什么都没有。”“工具，让李瞳想办法。这个世界的锻造技术不差，画出图纸，
总能造出来。”苏梅说，“药材，我们去采。城外的山上，什么都有。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李然身上。“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不被打扰的环境。”所有人都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们需要钱，
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需要启动资金。而她们现在唯一的“资产”，就是李然。
李然觉得后背又开始发凉了。“妈……家主，你不会真的……”苏梅看着他，
摇了摇头：“我说了，你这张王牌，不能轻易打出去。但我们可以……打个擦边球。
”“擦边球？”李然没听懂。小姨苏芽笑了起来，那笑声像银铃一样。她走到李然面前，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她的手指很软，带着一点凉意。
“小然然，意思就是，我们可以让你出去‘见见世面’。”苏芽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让那些女人看看，我们苏家有怎样一件稀世珍宝。让她们闻闻味儿，让她们心里痒痒，
让她们求而不得。”她的手指停在李然的唇上，轻轻按了一下。“我们不卖你。
我们只卖……你的‘见面权’。”李然的脸“轰”地一下，比刚才更红了。“见……见面权？
”“对呀。”苏芽笑得更开心了，“比如，陪城主夫人喝杯茶，就要一百金。
陪将军大人下盘棋，就要两百金。要是哪位富商想请你游湖赋诗……”她凑到李然耳边，
吐气如兰。“那价格，可就得另算了哦。”5奈何。李然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
他反抗不了。在这个家里，他妈是绝对的权威，他姐是武力担当，他妹是技术支持，
他小姨是……是公关总监。他呢？他就是那个被推到台前的吉祥物。他心里难受。
不是因为要被当成商品，而是因为这种无力感。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到头来，
要靠家里的女人保护，甚至，要靠出卖“色相”来养家糊口。这算什么事儿？他坐在角落里，
把头埋进膝盖，不想说话。屋子里很安静。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人在旁边坐下了。是李玥。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又过了一会儿，她递过来一个东西。李然抬起头。
是一个粗瓷碗，碗里是清水。水上飘着一片绿色的叶子。“喝点水。”李玥说。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冷，但不知道为什么，李然觉得没有刚才那么刺耳了。他接过碗，
一口气喝光了。水很凉，顺着喉咙流下去，心里的那股火气好像也降了一点。“姐，
”他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很没用？”李玥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她的眼睛很漂亮，
像黑曜石。在现代的时候，她总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遮住了这双眼睛。现在没了眼镜，
她的目光显得特别锐利，好像能看穿人心。“没用的人，刚才已经吊死在梁上了。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你还活着，就不是没用。”她顿了顿，好像在组织语言。
“妈的计划，听起来很混蛋。但是，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活路。”李玥说，“在这个地方，
弱小就是原罪。我们想活下去，想不受欺负，就得比别人更狠。”她伸出手，
放在李然的头上，轻轻揉了揉。这个动作，她从小就喜欢对他做。“李然，你不只是吉祥物。
”她说，“你是我们的底牌，也是我们的软肋。妈她们在前面冲，我和你，就要守好后方。
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李然抬起头，看着他姐。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李玥。
以前的李玥，是高高在上的学霸，是医术精湛的天才，她永远冷静、理智，
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但现在，这台仪器，好像有了一点人的温度。他心里那股憋屈的感觉，
忽然就散了不少。“我知道了，姐。”他说。李玥点点头，收回了手。“嗯。”她站起来，
“我去后院看看，找点能用的草药。你休息一下。”她转身走了。李然看着她的背影，
瘦长瘦长的，但很直。他把手里的粗瓷碗握紧了。他想，或许，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至少，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6事情的进展，比李然想象得快。
张屠户第二天就带人送来了一些东西。不是钱，是一些旧的锅碗瓢盆，还有一袋子糙米。
她还把她女儿带来了。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长得挺清秀，就是全身都是红色的疹子，
看着有点吓人。李玥给她看病。地方就在院子里。李玥让那姑娘脱了外衣，
只穿着贴身的里衣。她没用手碰，而是拿了一根小木棍，
在姑娘身上的红疹处轻轻地拨动、察看。她的动作很专业，眼神很专注。张屠户在旁边看着，
一脸紧张。苏梅在一旁陪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张屠户聊天。“张大姐，你这手艺，
在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吧？”“还行，混口饭吃。”“这营生，不容易。起早贪黑的，
都是力气活。”“可不是嘛。女人家，没办法。”李然远远地看着。他觉得这一幕很奇妙。
他妈，一个前商业女强人，在跟一个屠户拉家常。他姐，一个前顶尖外科医生，
在用一根木棍给人看皮肤病。而他，这个家唯一的男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着。
李瞳没闲着。她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堆破铜烂铁，在院子角落里叮叮当当地敲着。
苏芽也没闲着。她正拿着一块破布，蘸着水，擦拭一张旧桌子。她擦得很仔细，
腰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宽大的袖子滑下来，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阳光照在她的手臂上，
白得发光。李然赶紧移开了视线。过了一会儿，李玥直起身子。“看完了。”她说。
张屠户立刻凑上去：“怎么样？大夫，我女儿这病……”她已经改口叫李玥“大夫”了。
李玥看了她一眼，声音清冷：“不是什么大病。湿毒入体，加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开个方子，你去药铺抓药，内服外敷，半个月就能好。”她走到一边，拿起一根木炭，
在一块木板上写下了一串字。这个世界的字，跟汉字很像，但又有些不同。
李瞳说这是因为信息纠缠导致了文化趋同。李然看不懂。但他看见张屠户接过木板，
如获至宝。“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她激动得快要哭了。苏梅走过来说：“方子给你了。
但是，我们有言在先。”张屠户立刻会意：“懂！我懂！苏家主，
以后但凡有我张屠户能用得着的地方，您尽管开口！这城南一片，我还是说得上话的！
”苏梅点了点头。她要的，就是这句话。送走张屠户母女，家里又恢复了平静。
李玥拿着那个药方，对苏梅说：“这个方子，只能缓解，不能根治。想要根治，
需要几味特殊的药材，城里买不到。”苏梅问：“哪里有？”李玥说：“城外的黑森林里。
但我一个人去，太危险。”黑森林。李然听过这个名字。城里的人都说，那里是妖兽的地盘，
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出不来。苏梅沉默了。就在这时，苏芽擦完了桌子，直起身，
伸了个懒腰。她的动作很舒展，把身体的曲线完全展现了出来。她笑着说：“药材的事，
不急。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转过头，目光落在了李然身上，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件即将被打磨发光的璞玉。“明天，是城主夫人的赏花宴。”“我们的小然然，
该出去露露脸了。”7赏花宴。李然对这三个字充满了抗拒。
他一想到自己要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一群女人围观，就浑身不自在。“我能不去吗？
”他做着最后的挣扎。苏梅看了他一眼：“你说呢？”苏芽走过来，
捏了捏他的脸：“小然然，这可是我们打响名声的第一炮，怎么能不去呢？乖，听话。
”她从旁边拿起一套衣服。衣服是月白色的，料子很好，滑溜溜的，一看就很贵。
“这是张屠户刚才送来的，”苏芽说，“她倒是挺会做人。快，换上给小姨看看。
”李然不动。“哥，你就从了吧。”李瞳在一旁敲着她的破铜烂铁，头也不抬地说道，
“根据我的数据分析，你这次出场，只要操作得当，至少能为我们带来三百金的初始资金，
以及三个以上的潜在投资人。性价比超高。”连李玥都开口了：“去吧。我们需要钱买药。
”李然不说话了。奈何。全家都指望着他。他能怎么办？他认命地接过衣服，走进了里屋。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四个女人，眼神都变了。苏梅的眼里是审视和满意。
李玥的眼里是一丝不易察 ઉ 的惊讶。李瞳吹了声口哨。而苏芽，她的眼睛里简直在放光。
这具身体的原主，底子确实很好。皮肤白，五官清秀，身材是那种修长的少年体型。
平时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还不显，现在换上这身月白色的长衫，整个人就像换了副模样。
眉眼如画，身姿如竹。“不错。”苏梅点了点头。“还行。”李玥评价道。“哇哦！
”李瞳喊道。苏芽直接走上前，围着李然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真是个小妖精。
”她伸出手，帮李然整理了一下衣领，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脖子。李然的身体一僵。
“小姨……”他小声抗议。“嘘。”苏芽把一根食指放在他的嘴唇上，“别动，还差点东西。
”她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发簪。那是一根很简单的玉簪，通体碧绿。她踮起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