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记从天河到高老庄

谪仙记从天河到高老庄

作者: 龍安小哥

其它小说连载

《谪仙记从天河到高老庄》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高老庄猪刚讲述了​情节人物是猪刚鬣,高老庄的男频衍生,西游衍生,逆袭,爽文,白月光小说《谪仙记:从天河到高老庄由网络作家“龍安小哥”所情节扣人心本站TXT全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3402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7 12:14:54。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谪仙记:从天河到高老庄

2025-10-17 14:12:23

第一章 浊世凡胎雷霆不是声音,是湮灭。敖辰——或者说,前天河十万水军总督,

敕号天蓬元帅的敖辰——的意识,在被那道紫金色九天应元雷珠劈中的瞬间,便已彻底粉碎。

没有疼痛,没有悔恨,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存在的根基,

那历经数千载苦修淬炼、得享天庭仙箓而万劫不灭的神仙道体,

在那代表天庭至高律法与刑罚的雷霆下,如同琉璃般脆弱,寸寸瓦解。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缕轻烟,一团混沌的、无法凝聚的能量。

属于“天蓬元帅”的荣耀、威仪、力量,正被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力强行剥离、抽空。

那种感觉,比凌迟更痛苦万倍,是从“存在”的根源上的彻底否定。下坠。无休无止的下坠。

穿过缭绕的祥云,穿过清灵的天界罡风,昔日俯瞰众生的九重天,

如今成了他坠向无边深渊的通道。罡风如刀,刮擦着他残存的神魂,

却奇异地带来一丝冰冷的清醒。就在这浑浑噩噩的下坠过程中,一些记忆的碎片,

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不是蟠桃会上那杯误饮的琼浆,

不是月宫中那抹令人心旌摇曳的霓裳身影,

也不是广寒宫里那短暂而致命的迷乱……那些导致他此刻境遇的直接因果,反而模糊不清。

最先撞入脑海的,竟是天河的水声。浩瀚无垠的天河,亿万星辰在其中沉浮,

流淌过天界的边缘,也流淌过他作为统帅的无数岁月。他记得独自巡弋时,

脚下弱水冰寒刺骨的气息,记得麾下儿郎操练时掀起的万丈波澜,

记得星河战舰破开星辉的轰鸣。那是他的疆场,他的荣耀所系。他曾站在舰首,银盔亮甲,

九齿钉耙顿在甲板上,声震寰宇。那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以为这等威严与力量,

将与天地同寿。紧接着,是凌霄宝殿上,玉帝那淡漠到极致,却蕴含着天地之威的声音,

一字一句,敲打在他濒临溃散的神魂上:“天蓬敖辰,渎职狂悖,亵渎仙规……削去仙籍,

打落尘凡,历经劫难,以儆效尤。”没有申辩的机会,没有求饶的余地。律法如山,

天威如狱。他曾是这律法的执行者之一,如今,却成了律法之下的囚徒。

下坠的速度陡然加快,天界的清灵之气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浑浊、厚重、充满生灵杂念的尘世气息。他像一颗燃烧殆尽的流星,

拖着残破的灵魂,砸向那片他曾经守护却也俯瞰了千万年的大地。

……意识再次有了一丝微弱的凝聚,是被一种极端陌生而痛苦的挤压感唤醒的。

周围是粘稠、温暖、腥臊的黑暗。有一股强大的、原始的生机包裹着他,推动着他,

要将他排挤出去。同时,还有几个微弱懵懂的意识,在与他在同一片狭窄空间内挣扎。

“这是……何处?”敖辰残存的念头刚刚升起,

一股蛮横的、属于野兽的本能意识便猛地撞了进来。那意识简单、直接,

只有对“生”的渴望和对“外界”的探求。是这具正在生产的母畜体内,

原本该诞生的幼崽魂魄!“孽畜!安敢侵我仙魂!” 敖辰本能地愤怒,

试图以神魂之力将这低贱的兽魂碾碎。然而,他惊恐地发现,

自己那足以搅动天河的神魂之力,此刻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别说碾碎对方,

就连自保都显得勉强。仙籍已被削,神格已被夺。他现在,不过是一缕强大的游魂,

甚至比不得一些积年老鬼。而那兽魂,虽懵懂,却代表着此地最原始、最强大的生机规则。

它依偎着母体的血气,反而比敖辰这无根之萍的仙魂更具韧性。

争夺、撕扯、融合……在这诞生的初始之地,进行着一场无声却惨烈至极的战争。

敖辰的仙家记忆、理智、情感,与野兽的求生本能、食欲、暴戾,疯狂地交织、碰撞。

他时而清醒,记得自己是敖辰,是天蓬元帅;时而迷糊,只想随着那推动力,

去往温暖光亮的地方,寻找乳汁。这种神性与兽性的拉锯战,带来的痛苦远超雷劈之刑。

这是对“自我”最根本的玷污和扭曲。最终,一股强大的推力将他推出了那片黑暗。

刺眼的光亮,冰冷的空气,让他发出一声响亮而……并非人言的啼叫。

“哼唧——”他愣住了。耳边是母畜疲惫的喘息声,以及其他几只幼崽寻找乳头的窸窣声。

他低头,看到的是沾满粘液的、粉嫩的……蹄爪?他试图说话,

发出的却只有“哼唧哼唧”的声音。绝望,如同冰冷的弱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神。他,

昔日统帅十万水师的天蓬元帅,竟真的投生为一只猪猡!最初的几天,

他完全沉浸在巨大的耻辱和崩溃中。他不饮不食,只想就此死去,

或许神魂还能脱离这具卑贱的皮囊,重入轮回。但那融合了的兽性本能,以及对生的渴望,

却顽强地支撑着这具幼小的身体。在其他兄弟姐妹的挤压下,

求生的欲望最终战胜了求死的意志,他本能地凑上前,吮吸起来。温热的乳汁涌入喉咙,

带来最原始的满足感。那一刻,仙神的骄傲在生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随着时间推移,

这具身体的怪异之处开始显现。或许是敖辰残存仙魂的影响,

或许是那场神魂融合产生了异变,他生长的速度远超寻常猪崽。短短数月,便已体型硕大,

獠牙初露,浑身长出了钢针般的黑毛,模样愈发狰狞。他离开了那个出生的圈落,

遁入了山林。属于野兽的本能让他迅速适应了野外生存。捕猎、厮杀、饮毛茹血。

强大的力量在这具身体里复苏,虽不及昔日万一,但在这凡间山林,已足以称王称霸。

他可以用獠牙轻易挑穿猛虎的肚腹,用蛮力撞断合抱的大树。每当此时,

那属于“妖”的暴戾和掌控感,会让他暂时忘却身为“仙”的耻辱。

他在血与肉的盛宴中麻醉自己,让野性的狂欢淹没理智的哀鸣。但每当夜幕降临,

尤其是月圆之夜,那清辉洒满山林,总会将他从浑噩中刺醒。他会走到林间的空地上,

或者山洞外的水潭边。水中倒映出的,是一颗硕大无比的猪头,双耳如扇,鬃毛戟张,

一对獠牙弯曲向上,闪烁着寒光。

这是一张足以让凡人魂飞魄散、让山精野怪望风而逃的恐怖面孔。

他曾是那般俊朗威严的天神啊!水中的倒影扭曲着,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

他会发出愤怒的咆哮,用蹄爪将水影搅碎,掀起漫天水花。但水平静后,

那丑陋的怪物依旧在那里,仿佛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宿命。

“敖辰已死……”“天蓬……也死了……”他对着水潭,

用沙哑、浑浊、几乎不似人声的语调,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那我……是谁?”水潭沉默,

只有山风掠过树梢的呜咽,像是在回应他无解的疑问。他抬起头,透过茂密的枝叶,

望向夜空。那条他曾统帅、巡弋的浩瀚天河,依旧在九天之上静静流淌,星辉璀璨,

亘古不变。只是,那一切都已与他无关。他不再是天上的星官,而是尘世泥淖里的一头猪妖。

一股混杂着滔天怨愤、无尽屈辱和刻骨孤独的戾气,从他心中汹涌而出。他猛地人立而起,

仰天发出一声撕裂夜幕的长嚎!这嚎叫声不再仅仅是野兽的咆哮,

其中蕴含着一个陨落神明全部的愤怒与不甘,声震四野,山林俱寂。“呃啊——!

”第二章 云栈洞的微光那声撕裂长空的咆哮,并未能驱散盘踞在心中的块垒,

反而像掏空了他积攒许久的气力。接下来的日子,

始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由“猪”的本性和“刚鬣”的凶悍糅合而成的名字在山林中更加狂暴。

他所过之处,树木摧折,生灵避易。与其说是在彰显力量,

不如说是在用破坏宣泄那无处安放的绝望。他需要一个对手,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或者,

干脆是一场能终结这荒诞命运的死战。机会很快来了。在这片名为福陵山的地界,

并非没有主人。一群盘踞在南山黑风洞的狼妖,仗着妖多势众,历来将北山视为自己的猎场。

猪刚鬣这头外来且嚣张的野猪,早已成了它们的眼中钉。这一日,

猪刚鬣刚将一头不开眼挑衅他的黑熊精撕成两半,浓烈的血腥味引来了狼群。

为首的狼妖身高丈余,皮毛呈灰白色,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闪烁着狡诈和残忍的光芒,

它已修炼数百年,能口吐人言。“哪来的蠢物,敢在你狼爷爷的地盘撒野?”狼妖低吼,

利齿龇出唇外。若是往常,猪刚鬣或许还会带着几分天神的倨傲,不屑与这等小妖废话。

但此刻,他心中只有毁灭的欲望。他甚至连人言都懒得说,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哧,低着头,

亮出獠牙,如同一座黑色的小山,猛地撞了过去。战斗爆发得激烈而混乱。狼妖身手敏捷,

爪风凌厉,更兼有小妖从旁骚扰。猪刚鬣虽力大无穷,皮糙肉厚,但战斗全凭本能,

缺乏章法,身上很快添了不少深可见骨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处,是在肋下,被狼妖偷袭,

几乎洞穿。疼痛刺激了他的凶性。他完全放弃了防御,如同疯魔般,

钉耙乱舞他偶尔会寻些精铁,凭模糊的记忆重新熔铸了一柄粗糙的九齿钉耙,

虽远不及神器,却也沉重骇人,仗着蛮力,竟将一头狼妖的头颅砸得粉碎,

又将另一只拦腰打断。狼群被他的悍勇和疯狂震慑,攻势一滞。狼妖头目见手下死伤惨重,

眼中闪过退意,虚晃一爪,唿哨一声,带着残兵败将退走了。猪刚鬣没有追。他拄着钉耙,

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鲜血从多处伤口汩汩流出,将脚下的土地染成暗红色。

剧烈的战斗过后,是更深的疲惫和空虚。阳光刺眼,他晃了晃巨大的头颅,视线开始模糊,

最终,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失去了知觉。……意识是在一种清凉的抚慰中逐渐复苏的。

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草药带来的清润感。他猛地睁开眼,

警惕地想要跃起,却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痛让他闷哼出声。“别动。”一个温和,

带着些许怯意,却又异常清晰的女声在他身旁响起。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之中。

洞内不算宽敞,却收拾得干净利落,石床、石桌、简陋的瓦罐,摆放得井井有条。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和一种……属于女子的、洁净的气息。说话的是一个女子,

或者说,一个女妖。她身形纤细,穿着朴素的葛布衣裙,容貌清秀,脸色有些苍白,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大而明亮,带着一种小兽般的警觉和温柔。

她身上有淡淡的妖气,很弱,似乎是兔精之类根基浅薄的小妖。“是你救了我?

”猪刚鬣的声音沙哑难听,带着戒备。他审视着这个弱小的女妖,

不明白她为何要救自己这个煞神。女妖点了点头,

将手里捣好的药泥小心地敷在他肋下最重的伤口上。“我见你伤得重,躺在那里,

会被其他野兽……”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是动作轻柔地继续敷药。猪刚鬣沉默着。

他习惯了厮杀、掠夺、被畏惧,却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纯粹的、不带目的的善意。

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甚至有些烦躁。“你不怕我?”他故意龇了龇獠牙,做出凶恶状。

女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退缩。她抬起眼,看了看他狰狞的面孔,轻轻说道:“怕。

但你伤成这样,还有什么好怕的。”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我叫卵二姐,住在这云栈洞。你……你呢?”“我?”猪刚鬣愣了一下。名字?

天蓬元帅已成禁忌,敖辰更是尘封的往事。“……猪刚鬣。”他闷声回答。

养伤的日子漫长且枯燥。卵二姐话不多,只是每日为他采药、换药、准备食物。食物很简单,

多是山果、野菜,偶尔有些她设法猎来的小型鸟雀。她从不问他的来历,不问他的过去,

仿佛收留一个重伤的、来历不明的大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猪刚鬣大部分时间沉默地躺着,看着卵二姐忙碌的身影。她总是很安静,

像洞外山壁上悄然生长的苔藓。有时她会坐在洞口,对着月光吞吐内丹,

那丹珠只有指甲盖大小,光华黯淡,显然她的修为极为浅薄。一次,他伤口发炎,

夜里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中,仿佛又回到了天河,麾下将士在欢呼,

琼浆玉液在流淌……他喃喃地说着胡话,喊着一些卵二姐听不懂的称号和地名。

卵二姐没有惊诧,只是用浸了凉水的布巾不断敷在他的额头,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他清醒过来,看到卵二姐疲惫地趴在石床边睡着,心中第一次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不是感激,更像是一种……久违的“被看见”。她看见的不是他恐怖的妖身,

不是他暴戾的力量,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伤者。伤好后,他没有离开。

云栈洞成了他临时的栖身之所。他开始用这身蛮力做些事情,比如将洞口拓宽,

搬来巨石加固,甚至猎来大型的野兽,将肉晾在洞口。他依旧沉默寡言,

但洞内开始多了些“家”的气息。卵二姐依旧安静,但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鲜活气。

一天夜里,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卵二姐似乎对雷霆有种天生的恐惧,

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猪刚鬣看着洞外撕裂夜空的闪电,忽然想起自己受刑那日的雷劫,

心中五味杂陈。他鬼使神差地,挪动庞大的身躯,挡在了洞口,隔开了大部分刺目的电光。

卵二姐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宽厚如山脊的背影。雨停后,月色清冷。

卵二姐煮了些粗茶,两人对坐无言。猪刚鬣忽然拿起卵二姐平日里盛水用的破旧瓦罐,

走到洞外小溪边,默默地将它洗刷干净。回来时,他瓮声瓮气地说:“这洞……太潮。

明天我去弄些干草来铺上。”卵二姐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猪刚鬣依旧会在月圆之夜望着天河发呆,心中的戾气却似乎被这云栈洞的微光磨平了些许。

他甚至开始觉得,就这样,做一个山野妖怪,守着这个简陋的洞府,

和一个不嫌弃他、甚至有些依赖他的小妖,似乎……也不错。那场天宫的旧梦,

那身不由己的屈辱,或许真的可以慢慢淡忘。然而,命运的残酷在于,

它总在你刚刚看到一丝微光时,轻易将其掐灭。卵二姐的旧伤复发了。或许是她根基太浅,

或许是早年修行时留下的隐患,这一次来势汹汹。她咳得很厉害,

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气息一天比一天微弱。猪刚鬣搜罗了山中能找到的所有草药,

甚至不惜法力为她续命,却都无济于事。弥留之际,卵二姐躺在铺了干草的石床上,

气息奄奄。她看着守在床边,焦躁又无助的猪刚鬣,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刚鬣……大哥,”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别白费力气了……我的时辰到了。

”猪刚鬣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这洞……以后就留给你了。

”卵二姐的目光扫过这个她经营了许久的“家”,带着一丝不舍,

“你……要好好的……活着。”这是她最后的嘱咐。没有惊天动地的告白,

没有对生命的留恋,只有对一个萍水相逢、凶神恶煞般的同伴,最朴素、最真诚的祝愿。

她的手缓缓垂下,闭上了眼睛。那点微弱的妖气,彻底消散在空气中。猪刚鬣僵立在床边,

许久没有动弹。洞外,山风呜咽,仿佛也在为这个善良而卑微的生灵送行。

他心中那刚刚积聚起来的一点暖意,瞬间被巨大的悲凉和空寂淹没。他失去了下凡以来,

唯一的一缕微光。他将卵二姐葬在了云栈洞旁一处能晒到太阳的山坡上,坟前没有立碑,

只移栽了一株她平日喜欢的野花。从此,云栈洞依旧在,只是更加空旷,更加寂静。

猪刚鬣守着这座洞,守着那座孤坟,心中的暴戾沉淀下来,

化作了一种更深沉、更无望的苍凉。第三章 高老庄的幻梦卵二姐死后,

云栈洞的时间仿佛凝固了。猪刚鬣守着这座空荡的山洞,日复一日。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狂暴地宣泄,而是陷入了一种更深的沉寂。

洞内每一处都残留着卵二姐生活过的痕迹:磨得光滑的石臼,墙上挂着的干草药,

甚至角落里那几只她用来盛放野果的瓦罐。这些寻常物事,如今却像一根根无形的针,

刺着他那颗被愤怒和屈辱包裹的心。他常常坐在洞口,

望着山下远处那片平坦的、炊烟袅袅的谷地。那里是高老庄,一个人族的聚集地。

他曾不屑一顾的凡尘俗世,如今却透出一种奇异的吸引力。那炊烟代表着秩序、安宁,

代表着一种他曾经拥有、后来失去、如今竟有些渴望的“正常”生活。

卵二姐临终前那句“好好的活着”,像一句咒语,在他心头盘旋。怎样才算“好好的活着”?

继续做这山间的妖王,茹毛饮血,与孤独为伴?那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沉沦。

或许……或许他可以去尝试一下,尝试融入那烟火人间,用这身力气,换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也许在那里,他能找到一种方式,来安放自己这无处可去的灵魂,来兑现对卵二姐的承诺。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藤蔓般疯长。他需要一个新的开始,一个能掩盖过去一切的身份。

他运起残存的变化之术,这法术因他仙根已毁、妖体强横而变得极不稳定,且维持艰难。

他咬紧牙关,竭力收敛妖气,扭曲筋骨,最终,一个黑胖憨壮的汉子出现在水潭倒影中。

面容粗犷,膀大腰圆,虽谈不上俊俏,却也褪去了妖物的狰狞,

看着像是个有把子力气的庄稼汉。“从今往后,我便叫猪刚鬣,是个……逃难来的孤儿,

寻个糊口的营生。”他对着水影,喃喃自语,像是在为自己编织一个可信的身份。

他下了福陵山,踏入了高老庄的地界。田野里劳作的农人,村口嬉戏的孩童,

篱笆院里传出的鸡犬之声,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而拘谨。他这副黑壮的身板,

很快引起了庄里人的注意。管事的上前盘问,他按想好的说辞应答,

声音因刻意压低而显得更加沉闷。正巧,高太公家需要雇长工,尤其是能干重活的。

庄户人家看中的是力气,见他体格如此雄壮,虽沉默寡言了些,但看着不像奸猾之徒,

便引他去见了高太公。高太公是个面色红润、身材微胖的老者,打量着眼前这黑塔般的汉子,

点了点头:“嗯,是个能干活的。庄子上有几十亩薄田,正缺劳力。你既来投奔,

便好生做事,高老庄断不会亏待勤快人。”猪刚鬣——此刻是长工猪刚鬣,

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是,太公。”劳作,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天蓬元帅统御的是弱水天兵,何曾摆弄过凡间的犁锄?但他有的是蛮力。最初几天,

他笨手笨脚,不是差点把犁拉断,就是控制不好力度毁了田垄,惹得其他长工暗自窃笑。

但他学得快,更重要的是,他有力气。当别的长工几人合力才能拖动的大石磙子,

他一人便能轻松拉起;当需要抢收时,他一个人能抵上三五个人,

挥舞着巨大的钉耙他将其变化成寻常农具大小,但依旧沉重,

收割起庄稼来如同风卷残云。渐渐地,窃笑变成了惊叹,疏远变成了敬畏。

他成了高老庄最能干、最不可或缺的劳力。高太公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对这个话不多、只知埋头苦干的黑汉子愈发看重。在日复一日的辛勤中,

猪刚鬣找到了一种奇异的平静。汗水冲刷着思绪,

身体的疲惫让他暂时无暇去回忆过往的辉煌与痛苦。看着被自己整理得井井有条的田地,

看着金黄的稻谷堆满谷场,他竟体会到一种久违的、实实在在的“成就感”。

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是天蓬元帅,也没有人知道他是福陵山的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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