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谎言之网
整间屋子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 的，敲得人发慌。
刚才还扯着嗓子骂娘的几个男人，现在嘴都闭得严严实实。
喉结动了动，没敢再出一声。
这会儿哪还顾得上 “违法” 不违法？
眼前这怪人，是真的会杀人啊！
足足僵了一分多钟，山羊头才慢慢点了点头。
“很好，九位。
看来你们总算安静下来了。”
大伙儿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谁都没敢接话 —— 可不是嘛，现在真就剩 “九位” 了。
江临秋的手还在抖，他慢慢抬起手，把脸上那块黏糊糊的东西揭了下来。
是刚才那个年轻人的脑浆，带着点粉黄，还留着点体温。
指尖一碰，能感觉到微弱的颤劲儿，可没两秒就软下去了，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彻底没了活气。
“下面，该我自我介绍了。”
山羊头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面具，声音隔着面具传出来，还是闷闷的。
“我是‘人羊’，你们是‘参与者’。”
听着这俩词儿，大伙儿都愣了。
人羊？
参与者？
这都啥跟啥啊？
“把你们聚到这儿，是让你们参与一个游戏。”
山羊头顿了顿，接着说，“最终，要创造一个‘神’。”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皱起了眉。
这几分钟下来，谁都看出来了 —— 眼前这男人是个疯子。
可疯子也没疯到这份上吧？
还创造 “神”？
“创、创造什么神？”
陆承宇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紧。
“跟‘女娲’一样的神！”
山羊头突然就手舞足蹈起来，身上那股山羊膻味儿混着血味，飘得更明显了。
他声音里透着股狰狞，又带着点亢奋：“多美妙啊！
你们能跟我一起见证历史！
以前女娲造人，补天时变成了彩虹…… 我们不能没有女娲，所以得再造一个！
有个伟大的任务，正等着‘神’去做呢！”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拔高了不少，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
“女娲……” 陆承宇皱着眉，琢磨着这话，怎么想都觉得离谱。
他顿了顿，又问：“你们…… 是搞什么宗教的吧？”
“宗教？”
山羊头愣了一下，缓缓转向陆承宇，语气里带着点不屑：“我们可比‘宗教’厉害多了 —— 我们有一个‘世界’！”
这话一落，屋子又静了。
陆承宇这问题问得挺准，在场的人心里都嘀咕：这羊头人的做派，跟那些邪门教派也差不了多少。
可一般邪教不都瞎编个新神出来吗？
哪有拿女娲这种传说里的英雄当幌子的？
“既然这样……” 陆承宇定了定神，接着问，“你让我们来这儿‘参与’什么？”
“我说过了，就是一场游戏而己。”
山羊头想都没想就答，“赢了的话，你们里头有一个能成‘神’。”
“冚家铲！”
吴锋终于冷静了点，可嘴里还是忍不住骂了句，“合着你这是搞‘封神榜’呢？
那要是我们赢不了，咋办？”
“赢不了啊……”山羊头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手指蹭了蹭，语气里透着点可惜：“赢不了就太可惜了……”他没把话说透，可谁都懂了。
赢不了，就是死。
他给的选项里，根本没有 “活着出去” 这一条。
要么当他嘴里那所谓的 “神”，要么就跟那个脑袋开了花的年轻人一样，死在这儿。
“要是大伙儿都明白了…… 那这场‘游戏’，现在正式开始。”
山羊头顿了顿，报出游戏名，“本次游戏叫‘说谎者’。”
他从怀里慢慢掏出一沓纸，漫不经心地走到每个人身边，放下一张。
接着又掏出几支笔，分给大伙儿。
桌上的血还没干，白纸一放上去，立马就浸上了红印子。
翻过来用手一擦，那血跟颜料似的，立马把纸染得更红了。
“接下来，你们每个人都得说一段事儿 —— 就是来这儿之前，最后发生的事。”
山羊头接着说规则，“但记住了，你们里头，有一个人必须说假话。
等九个人都讲完，就开始投票。
要是九个人全投中了那个‘说谎者’，说谎的人出局，剩下的都能活。
可要是有一个人投错了，那说谎的人活下来，其余的，全出局。”
“说谎者……？”
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点懵。
都到这生死关头了，真有人会拿命开玩笑，故意说谎吗？
“等等！
我们能商量‘战术’不？”
陆承宇突然开口问。
“随便你们。”
山羊头点了点头，“游戏开始前，你们有一分钟时间商量。
现在用，还是待会儿用？”
“现在就用！”
陆承宇想都没想就答。
“那你们聊。”
山羊头往后退了一步，离桌子远了点，站在那儿看着他们。
陆承宇抿了抿嘴，眼神扫过众人，尽量绕开桌上那具没了脑袋的尸体 —— 看一眼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我不知道你们里头谁待会儿要撒谎，但这规则也太霸道了 —— 只要有一个人投错，我们全得死。
就算选对了，那说谎的人也得死。
这么看，不管咋弄，都得死人。
不过我想到个法子，能让咱们所有人都活下来……”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陆承宇身上。
让所有人都活下来？
这可能吗？
“法子就是 —— 咱们九个人，全都不说谎。”
陆承宇没等大伙儿琢磨透，首接把答案说出来了，“最后咱们都在纸上写‘没人说谎’，这样既不违反规则，咱们也能都活下来，多好？”
周策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指节叩在沾了血的木头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
过了会儿，他开口了，语气挺冷静：“你这主意听着是好，可有个前提 —— 你自己不是那个要撒谎的人啊。
我们凭啥信你？
要是你本来就是说谎者，我们都写‘没人说谎’，最后活下来的，不就只有你一个？”
“你这叫什么话！”
陆承宇脸色有点绷不住了，语气也冲了点，“我要是说谎者，我犯得着提这建议吗？
我安安稳稳保住自己不就完了？”
“一分钟到了。
停止交流。”
山羊头突然挥了下手，打断了俩人的争执。
陆承宇和周策互相瞪了一眼，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下面，你们抽卡。”
山羊头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小叠卡片，大小跟扑克牌差不多，背面印着 “女娲游戏” 西个字。
陆承宇愣了一下，问：“这啥东西？”
“身份牌。”
山羊头突然笑了，笑声隔着面具传出来，有点诡异，“要是抽到‘说谎者’，就必须说假话。”
陆承宇咬着牙，拳头攥得紧紧的：“你耍我们呢？！
有这规则为啥不早说？！”
“这是给你个教训。”
山羊头冷笑一声，“我还没把规则说完，你就急着问能不能商量战术 —— 是你们自己浪费了那宝贵的一分钟，不是我没早说。”
陆承宇脸色难看得要命，可一想到山羊头刚才那杀人的狠劲，到嘴边的骂话又咽了回去。
没一会儿，九个人都从山羊头手里抽了张卡片。
可谁都没敢立马翻开。
这哪儿是抽身份啊？
这抽的是自己的命！
要是卡片上写着 “说谎者”，那就是自己活、其他人死，或者自己死、其他人活 —— 根本没得选。
西个女的手都抖得厉害，苏晚晴的指尖都泛白了，卡片捏得皱巴巴的。
男人们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盯着手里的卡片，眼神复杂。
江临秋深吸了口气，手指扣着卡片边缘，慢慢挪到眼前 —— 他不敢太快，怕一看到结果就慌神。
指尖轻轻一翻。
卡片上，清清楚楚印着三个黑字：说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