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崽崽
傅景深的车开在盘山公路上时，雨刚停。
作为傅氏集团的掌舵人，他鲜少亲自来这种偏远山区，这次是为了考察新的生态旅游项目。
车窗外是洗得发亮的绿树，空气里飘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和市中心的钢筋水泥截然不同。
“傅总，前面路段有落石，可能要等施工队清理。”
司机的声音打破安静。
傅景深抬眼，透过车窗看见前方路中央堆着几块碎石，几个工人正拿着工具清理。
他抬手看了眼表，指尖的金丝边眼镜反射出冷光：“等吧。”
他推开车门下车，想透透气。
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小动物在扒草。
傅景深顿住脚步，目光扫过去——只见灌木丛后，蹲着个小小的身影。
那孩子看着不过三岁左右，穿得奇怪极了，上身是用宽大的树叶缝的“小裙子”，下摆还挂着几片没掉的叶脉，头发乱糟糟的，沾着草屑，却衬得一张小脸雪白。
她正蹲在地上，小手捧着一颗野草莓，小心翼翼地递到面前的小兔子嘴边，奶声奶气地说：“兔兔，吃呀，甜甜的。”
小兔子像是听懂了，凑过来叼走草莓，她立刻笑起来，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傅景深看得微怔。
这深山里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
看穿着，不像是附近村民家的。
他刚想上前，那孩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过来。
西目相对时，傅景深看见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山里的月光，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但下一秒，她就往后缩了缩，抱着膝盖蹲下去，小声问：“你……你是谁呀？”
“我是傅景深。”
傅景深放轻声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压迫感，“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孩子抿了抿唇，似乎在想“名字”是什么。
她想了半天，才摇摇头：“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啦。”
傅景深皱了皱眉。
这孩子看起来不像失忆，倒像是根本没接触过人类社会。
他刚要再问，就看见孩子突然站起身，小跑到他面前，仰着小脸，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裤腿：“叔叔，你身上……有不开心的味道。”
傅景深一怔。
他常年被失眠和工作压力缠着，身边人都只敢说他“气场强”，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有不开心的味道”。
没等他反应，孩子又指向他身后的车：“车里的叔叔（司机），也不开心，他担心石头砸到车车。”
傅景深回头看了眼司机，对方确实正皱着眉盯着落石的方向。
他再看向眼前的孩子，心里忽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这孩子，好像有点不一样。
“叔叔，你看！”
孩子突然拉着他的手，指向旁边的大树。
傅景深顺着看过去，只见一只喜鹊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孩子侧着耳朵听了几秒，转头对他说：“喜鹊说，前面的石头很快就清好啦，还说……你会带我走。”
傅景深的心莫名一动。
他活了三十年，向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可看着孩子认真的眼神，却鬼使神差地问：“你想跟我走吗？”
孩子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想！
这里的小花说，外面有甜甜的牛奶，还有软软的被子。”
傅景深看着她沾满草屑的头发，和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他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别墅的日子。
他喉结动了动，蹲下身，尽量和孩子平视：“那跟我走，我给你买牛奶和软被子，好不好？”
“好！”
孩子立刻笑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带着青草的味道。
傅景深僵了一下，才慢慢抬手，轻轻托住她的腰。
这是他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生怕力气大了弄疼她。
“对了，”他想起还没给孩子起名字，“以后你就叫念念吧，傅念。
记住了吗？”
“念念……”孩子重复了一遍，然后搂着他的脖子，软乎乎地喊：“爸爸！”
傅景深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还没结婚，突然多了个“女儿”，可看着怀里孩子依赖的眼神，那句“不是爸爸”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轻轻拍了拍念念的背，声音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嗯，爸爸带你回家。”
这时，前方传来工人的喊声：“傅总，路清好啦！”
傅景深抱着念念起身，往车的方向走。
怀里的念念突然指着路边的绿萝，小声说：“爸爸，绿萝说，刚才有个穿黑衣服的叔叔，在你车旁边待了一会儿，身上有坏坏的味道。”
傅景深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冷下来。
他刚才下车时，确实注意到不远处有个陌生男人，以为是村民，没太在意。
现在听念念这么说，他立刻对司机吩咐：“查一下刚才在车附近的男人，还有，把车上的监控调出来。”
“是，傅总。”
傅景深低头看向怀里的念念，她正睁着大眼睛看他，像是在问“怎么了”。
他放缓语气，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我们回家。”
车里，念念抱着傅景深给她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
傅景深看着她的侧脸，想起刚才她和小兔子说话、听喜鹊叫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这次进山考察，或许最大的收获，不是那个生态项目，而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念念。
他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看了眼怀里的念念，轻声说：“妈，我带回来一个孩子，以后就是我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