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不喜欢肚子里的妹妹吗？
他朝薄听澜勾了勾手指，声音慵懒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道：“薄听澜，过来。”
薄听澜心里咯噔一下，磨磨蹭蹭地靠近。
薄晏琛看着她，慢条斯理地问：“跟我说说，对你老子我，哪儿来的那么大怨言？
嗯？
刚才在楼下，嘟囔得挺起劲。”
薄听澜心里一慌，脸上却立刻堆起最甜美的笑容，古灵精怪地装傻，扑到沙发边抱住薄晏琛的手臂：“爸爸~你在说什么呀？
我对你怎么会有怨言呢？
我爱你还来不及呢~你是我最最最亲爱的爸爸啦！”
她拖长了尾音，试图用糖衣炮弹蒙混过关。
薄晏琛嗤笑一声，伸出没被抱住的那只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也不知道你这古灵精怪、见风使舵的本事随了谁。
你妈妈那个人，无趣得很，我可没有这种特质。”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几分戏谑，“你说，当年在医院，是不是被医生给抱错了？”
这话带着明显的玩笑意味，薄听澜的胆子立刻大了起来。
她顺势拉住爸爸的手，像玩弄一件有趣的玩具，捏捏他的手指，她知道爸爸向来吃软不吃硬。
她撅起嘴，半真半假地抱怨：“爸爸~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带我去做亲子鉴定嘛~” 接着，她立刻把话题绕回原来的请求上，摇晃着薄琛的手臂，“爸爸~鉴定多没意思！
要不你陪我去前厅玩吧？
我不想在房间里，你又不陪我玩，爸爸~好无聊啊~”薄晏琛垂眸，看着女儿那双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凤眼，只是她的眼神更灵动，更狡黠。
他哼笑一声：“呵……亲子鉴定那倒不必。
你是不是我女儿，我清楚得很。”
他语气肯定，随即又恢复了慵懒，“不过，陪你玩？
我没那个精力，你自己玩手机吧。”
愿望再次落空，薄听澜的小脾气有点上来了，加上之前积累的委屈，她忍不住大着胆子，带着点挑衅和好奇，小声嘀咕：“没精力陪我，也没精力陪妈妈……倒是有精力陪‘夜莺’的那些小姐玩……”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充满了这个年纪对成人世界复杂关系的不解和探究：“爸爸~‘夜莺’的那些小姐们，到底哪里比妈妈好呀？
你为什么不喜欢妈妈，就那么喜欢那里的小姐们呢？
爸爸~那里……真的很好玩吗？”
见薄晏琛只是看着她，并不回答，眼神有些难以捉摸，薄听澜开始加大撒娇的力度，用力摇晃他的手臂，“爸爸~你说说嘛~房间里真的很没意思嘛~你就告诉我嘛！”
薄晏琛看着这个让他打不得骂不得、毫无办法的女儿，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带着明显的疲惫：“薄听澜，”他指了指自己高耸的腹部，“看清楚，我怀孕了，八个月。
我很累，需要休息。
听话，自己安安静静玩一会儿，好不好？”
这几乎是他能给出的最耐心的解释了。
薄听澜却敏锐地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她眨着眼睛，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爸爸~那你干嘛还要生二胎呀？
你不都有我了嘛？”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怕被分走关爱的不安。
薄晏琛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眼神有些复杂，然后移开视线，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因为你是女孩儿。”
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首白：“你要是男孩，我就不生了。”
他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嘴角扯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更可惜的是，肚子里的这个……也是个不该来的女孩。”
薄听澜愣住了。
她虽然隐约知道爷爷奶奶和爸爸可能更想要个男孩，但亲耳听到爸爸用这样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遗憾”的语气说出来，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她看着爸爸轮廓优美的侧脸，和他放在腹部的修长手指，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小声地、带着点不敢置信地问：“所以……所以……爸爸，你不喜欢肚子里的妹妹吗？”